他们围成的圈子散开一个口子,一只牛从人群中钻出来,跑到邱白身边蹭来蹭去。
郭叔说道:“你快看看吧,这头牛不知道怎么了,你说这动物是不是也会感染病毒啊?”
那只牛更是仰头哞哞叫个不停。
邱白摸了摸牛脑袋说道:“它是涨得难受想挤奶了,快帮忙拿个桶来。”
小鹏快跑着从厨房递给他一个木桶,这小子昨天被陈遄飞教育了一番后,现在乖了不少。
邱白去洗干净手,蹲在地上很快就为这头牛挤出了满满一桶牛奶,牛欢快的哞哞叫着,一看就很惬意的样子。
他盛出一杯纯净乳白的牛奶,腼腆的先递给荔子说道:“你受伤了,喝点牛奶恢复的快,很新鲜的。”荔子笑吟吟的坐在一边接过奶。
这时候邱白又接了两杯递给小鹏和陈遄飞。“来,你们也来喝吧,小白每天可以产十斤奶呢,喝牛奶长身体。”
陈遄飞对于自己被归类为和小鹏一组十分不满,他双手枕在脑袋后面说道:“小孩和女人才喝牛奶呢,我不喝。”
“嗖!”一根木头从远处朝着陈遄飞丢来,他连忙接住,拿在手中一看发现是把木剑,木茬还微微湿润散发着清新的木香,显然是新削好的。
“从今天起,你必须每天喝牛奶,不喝牛奶怎么长力气?”温安阳迈步从书院里走了出来,今天他居然没穿汉服,而是穿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他并不是陈遄飞想象中弱不禁风的书生身材,反而身材健硕,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狐狸,他抬起手揉了揉狐狸脑袋,胳膊上肌肉分明。
“温老师,你干什么啊!”陈遄飞挠挠头不知所措。
“你以为你带来这一大帮人白住在我这里吗?你害得延明师父脚踝受伤了,这书院里没人帮我干活了。
所以从今天起,每天凌晨五点你要负责去山里为所有人挑水,还得给这一大帮奇奇怪怪的动物割草喂饭,厨房里的天然气快用完了,你还得学会劈柴,等下午我醒了之后你跟我练剑。不许有一天松懈,等延明伤好了你才准走。”
温安阳嘴上语气虽然很严厉,但分明是找个借口教他剑法。
“温老师!你肯教我练剑了!”陈遄飞惊喜的说道。
陈同笑道:“这下你可有师父了。”
“你还练不了铁剑,先用轻一些的木剑学习吧。”温安阳看到陈遄飞这么高兴,他也脸上微微得意。
一声嗤笑,荔子捧着奶杯说道:“原来你昨天削了一夜的破木头,就是要教他老年人健身剑法吗?”荔子对昨晚温安阳的言行显然还在记仇。
温安阳斜眼一瞥说道:“哦?依你高见呢?还是让他跟着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女人学化妆?”荔子好几日没有洗澡,今天早上特意梳洗的十分干净,和一众灰扑扑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因此温安阳调侃她。
荔子听了这话之后放下奶杯,她站起来走到陈遄飞身边,一把拿起他手中的榴弹枪,陈遄飞说道:“荔子,别冲动啊!”
荔子并没有举枪,而是“咔咔”开始拆卸起来,这把枪在她手中犹如玩具积木一般稀里哗啦分解成许多部分。
她抬眼含笑看着温安阳,手里又飞快的组装起来,这一手干净漂亮,犹如魔术一般转瞬之间她又把榴弹组件安在了枪管上面。
荔子伤口初愈,整个人虚弱娇美,犹如一株被暴雨浇折的海棠花枝,任谁看到她现在样子都会觉得极为心疼,就连邱白也忍不住想关心一下这个柔弱女孩,觉得她是比自己还弱小的幸存者。
然而她此时却熟练的举起榴弹枪指着温安阳身侧不远处,也不知相同的动作做过多少次了,她甩了甩长发歪头笑道:“枪快还是剑快?不如我们来比比?”
这动作吓得邱白一缩脖子,原来这位姑娘可不是个什么娇弱女子。
温安阳说道:“你能有几颗子弹?又能打死几只丧尸?枪械声音这么大,之后吸引来的丧尸你又如何解决?长途奔袭逃命你能带多少子弹?
冷兵器才是这丧尸遍地的世道下的杀器,剑乃百刃之君,诸器之帅。
更何况长剑轻盈易携,这小子力气不大,但是身形敏捷。只要和丧尸拉开一段距离,一剑刺穿颈椎才是最省力的办法。”
荔子收枪,温柔的摸了摸枪管笑道:“我自然还会教他搏击术,他为何非要学老年人健身剑法,学成之后变成你那样懒洋洋的模样吗?不如咱们来比比,看谁教的厉害?”
陈遄飞连忙说道:“你好好养伤!不用教...”
温安阳一挥手打断了陈遄飞的话,他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一个月以后,咱们来比比,看他用谁教的法子杀的丧尸多,我最烦这些西洋玩意儿了。”
说罢他扭头想走,突然之间眼睛落在一块碑石上,他暴怒的骂道:“养羊驼的臭小子!它们居然在这上面撒尿拉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大唐碑,你快去给我冲干净了!”
邱白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奶撒了。“我现在就去擦!”
从这天起,陈遄飞每天上午跟着荔子学习搏击术和枪械知识,下午在温安阳的督促下练剑。
荔子显然对温安阳十分看不顺眼,而温安阳更是把这当做了一场捍卫东方武学尊严的较量,他那样懒散的人,在教陈遄飞时剑术时却极为认真。
陈同虽然很想立刻离开这里,但是荔子表示她想跟着二人一起去秦西洛水古镇,陈遄飞也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因此他们说好再让荔子养一个月的伤再启程。
而延明虽然回归少林心切,却偏偏脚踝骨折了,因此也不得不留在嵩阳书院中养伤。他每天清晨四点起床做早课,招呼众人晨跑锻炼,他还教给所有人锻炼体能的基本方法,其实就是少林寺中清晨劈柴取水,晨跑的基本功。延明倒是对荔子精通的西方马伽术十分感兴趣,他经常向荔子请教二三,然后也教给陈同他们一些波比跳,拍手俯卧撑之类的西方健身技巧。
温安阳则十分不屑,他在寻找《药方漫录》线索之余,居然从书里翻出戚家军的鸳鸯阵招呼大家一起学习,经过大家一致讨论,鸳鸯阵是众人面对小拨丧尸群攻击时最有效的杀敌手法,连荔子也不得不服。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逝去,所有人都大有长进,就连小鹏这样的孩子都学会了躲避丧尸,匕首刺中要害的技巧,邱白也终于敢独立刺杀丧尸了。
陈遄飞则最为刻苦,也进步最快,他从跑五公里呼哧带喘,到如今已经可以轻松完成晨跑二十公里,闭着眼可以拆装枪械,举剑也渐渐敏捷而有力,如今他已经换了三把新木剑,一把比一把沉,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些在城市中生活被慢慢磨退的生存本能,一点点苏醒了起来。
活下来,去寻找失踪的母亲,解开这一切秘密,这是他最大的动力。
这期间,他们的食物储备早已耗尽,但是他们并没有再次去市里,只是时不时去山中寻找食物,在温安阳和郭叔的指点下,甚至还去远一点的地方打猎。
这一个月内他们从未发现过任何有组织的官方军队,这代表国家依然无力对普通人进行救援,倒是有几波幸存者从山脚路过,他们穿着落魄,推着三轮车装着家当物资,也有人发现嵩阳书院里面有人,但是大家彼此都警惕而默契的选择不上去打招呼。
这日,陈遄飞正对着几节木头练剑,木头和一般人差不多高,脖颈处的红点斑驳褪色,几乎快被他戳烂了。
他举起长剑,并无任何花招,而是一剑戳向红点,这一剑入木三分,除了刻苦之外,他也很有天赋,按照温安阳的话说,天生适合学习剑术。
温安阳边驱逐着那些追着他咬袖子的羊驼,边走到陈遄飞面前,气喘吁吁的陈遄飞笑道:“温老师!我感觉我差不多可以一剑刺穿丧尸颈椎了”他对着木头每日练习,从十刺十不中,慢慢得变成十刺一中,到如今已经可以做到近距离有很大把握一剑刺穿丧尸要害了。
温安阳笑道:“小飞,今天不是来考察你功课的,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挥了挥手,他拿着一本书,他手里还夹着那一页皱皱巴巴的药方漫录。
陈遄飞一惊,他顿时想起了那个一身粉衣的调皮少女祖茱萸,时隔一个月,他想起茱萸的死依然会觉得十分难过,更多的是为祖衍而感到难过,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末日基地现在怎么样了。
而茱萸发现的那首和丧尸病毒有关的古诗:尸鬼横行,十室九空。邪害空窍,浮翳目中。下半句究竟和洛水有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
因此陈遄飞焦急的问道:“温老师,你找到了!诗的下半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