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醒来,有人在等你...
别睡了…
你爸爸有危险!
潜意识翻腾着,这一瞬间陈遄飞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在家里胡同的房顶上躺着。
长城上的丧尸爆发...花园里的彻底奋战...这些事物突然涌上心头,他猛然想起一切。
陈遄飞用力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吉普车里。
自己左右各坐着一个穿生化服的员工,他被二人紧紧夹在中间,有血从脑袋上流下,糊在他的眼皮上,此时血已经干了,睁开眼特别难受,想擦都擦不了,因为双手双脚都被塑料手铐紧紧捆住。
他向窗外望去,前后还有几辆车同行,看来茱萸,荔子和老爷爷他们分别坐上了不同的车。
日出的阳光从车后射来,他们正往西走。这样的话,岂不是离福寿岭地铁站就越来越远了?
陈遄飞着急的坐起来。荔子对他说过,她和陈同约好日出的时候在福寿岭地铁站门口见,现在时候已经晚了。
“喂!把我放开啊,我跟你们这些人没关系!放我下车!”那两个人根本不理他,依然目视前方。
“你们要把我带哪儿去啊!会说话吗?”陈遄飞死命的抻手。
这两个人用行动表达了不友好的态度,左边那位直接用枪管顶着他的太阳穴。
陈遄飞在今天之前的生命里从没见过真枪,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胡同小子,这些场景只在电影里才看到。
当冰冷坚硬的枪管真切的顶在他太阳穴上,他看着这些人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知道是闻师傅还是刘阿姨身上溅上去的。
那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是真实冰冷的死亡。
这令他感到一阵痛苦和恐惧,胃里一阵绞痛抽搐。
于是陈遄飞闭上嘴保持沉默,坐在他左边的那个人顿时轻蔑的笑出声,说了几句英文给他右边的那人。
右边那人听了之后,也用他的枪管顶着陈遄飞的脑袋,嘴里发出“嘭”的枪声故意吓唬他,两人一起哈哈笑着。
陈遄飞感到一阵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头。
因为愤怒,他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透亮,那两个人看到后笑得更大声。
陈遄飞本来就是一个清瘦白皙的少年,右边那个人阴阳怪气的语调,就算听不懂什么意思也知道没好话。
他们并不觉得陈遄飞有任何威胁性,因此放松了警惕。那人举着枪的胳膊放了下来,陈遄飞还以为他终于不再笑自己了,谁知道他居然用枪管戳了戳陈遄飞的下身,又猥亵的嘿嘿了几声。
陈遄飞顿时气的嘴唇发抖,耻辱与愤怒让他无法保持镇静。
他干脆闭上了眼,不去听他们的声音。他一定要去见他的爸爸,他还有更遥远的使命,去洛水古镇救出他的妈妈,他要忍耐。
这番侮辱,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他背在身后被捆住的手死死攥着,掌心里藏着的那枚玉石已经因为愤怒而冒汗,他掌心一阵湿热。
刚刚他被捆起来时,整个人已经累到虚脱,浑身是血。因此没人去仔细检查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子身上的东西,他们把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制服荔子身上了。
陈遄飞趁机把辟邪别在后腰的内裤带上,这一招还是跟孙大建学的,他赌这群人会把他的手捆在身后。
因此他刚刚在汽车上拼命挣扎,也是为了掩饰自己把手伸进后腰内裤的动作,如今他已经拿到了辟邪匕首,这把能把人变成丧尸的凶器,此时此刻就是他救命的救命武器。
刀未出鞘,心已平静。
他们有枪,因此我要把握时机...一击成功…陈遄飞努力冷静着,他掌心终于不再出汗,可以稳稳攥住辟邪匕首了。
此时车头微抬,陈遄飞感到重心靠后仰在座位上,他望向窗外,这辆车在往疗养院附近的一座山头开去,身边那两个人也端正了身体,不再开玩笑了。
不多时,车子盘旋到了车顶,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声音从窗外传来。
这轰鸣声陈遄飞很耳熟,他在长城上也听到过,是直升机的螺旋桨声。
刹车,开门,他被这两个人抬下了车。
山顶上,两架很大的直升飞机螺旋桨扫起狂风,令人睁不开眼。
他抬头看到祖珩也被抬下了车,他被拷在了轮椅上,就连茱萸这样的小女孩也被捆着双手。
而荔子就比较惨了,她浑身上下被牢牢绑着八根塑料塑身带。跟个木乃伊一样,被直直的抬下了汽车。
她眼神犹自愤恨,跟她一个车的那些人也不好过,他们的衣服大多已经破损,就连走路也一瘸一拐,有个人的口罩被拽破了,他的嘴角还在往外渗血。
陈遄飞大吼道:“喂!臭老头,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他们怎么不听你的啊!”
祖珩说道:“老爷子我这辈子言出必行,这次要折在这里了。对不起臭小子,咱们接不了你爸爸了,害得你还得跟我去艾美瑞国一趟。”
一听到这话,荔子挣扎的极为厉害。
陈遄飞纳闷的喊道:“什么?为什么连我也要带去啊!”没人理他,有一个人过来一把把他拎上了直升飞机,替他扣紧了安全带。
陈遄飞往直升机外看去,随后足足有四个人小心翼翼的去抬荔子。然而荔子虽然已经被捆成根棍了,她依然拼命弯膝,像一根绷紧的弹簧一样弓起身子,随后猛地一踹,两脚一起蹬中抬着他那人的关键部位。
那个人痛苦的捂着下身,随即把荔子掉到了地上。另外几个人则不言不语,也不发怒也不还手,只是老老实实的再补上来一个人,给荔子抬上了直升机,他们把她扣在了陈遄飞边上的座位上。
四人都被扣在座位上之后,直升机还没有启动。
那几个人又从后面的车里抬出一个担架,一起往另一个直升机上抬,这个担架很像一个塑料棺材,上面也印着黑色篆体的祖字。
看上去这个棺材密封性极好,透过棺材上的小窗,陈遄飞看到那是被他打死的王伟诚,此时他的尸体依然被牢牢困住。
陈遄飞回过头来,他们四个在直升机上面面相觑,祖珩说:“他们这是要给咱们先带到公司在燕城的私人机场,随后换成大飞机一口气飞回艾国。”
茱萸含着泪问道:“爷爷,大舅以前对我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这样。”
祖珩说道:“傻孩子,你妈妈负责管理公司,几万员工都听她一个人的。他在你妈妈面前当然不敢欺负你,反而还要讨好你,哄着你。
就连爷爷也只是觉得他没用,却没想到他有胆子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害的你也跟着吃苦。”
茱萸的妈妈平时一定非常严厉,所以他的哥哥想夺权,但是我怎么也跟着吃瓜落,要被带去艾国呢?陈遄飞想到这儿他突然咬牙喊道:“我不能留在这里!”
他对着驾驶室大喊:“这里坐着的不是祖氏集团的总裁吗?他不才是你们真正的大老板吗?你赶紧开飞机把我们送到山下面去!不然你们的工作就要没了!”
坐在直升机前面的两个驾驶员互相对视了一下,谁也不搭理他的蠢话,直接关上了驾驶室的门。
陈遄飞看他们关上门,他绝望的在座位上疯狂的挣扎着。
直升机外,刚刚坐在陈遄飞两侧的那两个人,不以为意的用枪托指了指陈遄飞伤口未好的脑袋,做了一个最后警告的手势。
荔子也冲陈遄飞摇了摇头。
陈遄飞安静下来,刚刚他是故意装傻,他知道这群人不是他能说得动的。那一番激烈翻腾,只是为了借机摁住辟邪的两只耳朵,掩饰把匕首猛力甩出来的动作。
丧尸尸体已经被抬上另一架的直升机,那两个人随即也跳上陈遄飞的这架。
“咣”的一撞舱门,直升机外螺旋桨的噪声瞬间小了不少。
眼看直升机就要起飞了,陈遄飞死死的咬着嘴唇,恨极的瞪着他们。
刚刚他甩出匕首的举动其实很危险,一是这些人的忍耐很可能达到极限一枪给他崩了,虽然祖珩说过杀陈遄飞和荔子的话他就一头撞死,但是陈遄飞不认为祖珩会言出必行,因为他还得保护他的孙女茱萸呢。
二是因为他反手看不到匕首,很容易先把自己的手指头割破。不过陈遄飞此时宁可变成丧尸,也绝不想抛下爸爸妈妈远去艾国。
这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此时斜对着他而坐,坐姿懈怠,有些痞气。
陈遄飞刚刚跟他们两个坐在一辆车上,从他们的轻浮举动中感觉到他们也并不是多专业,比起军人来说更为松散,更像是打电脑游戏见到的那种国际雇佣兵。
陈遄飞背着手用匕首尖顶着手铐,他咳嗽了一下,掩饰住细微的“嘣”的一声,塑料手铐断裂,果然那两个人没有发觉。
他双手自由了,却低头掩饰着,荔子在边上一直注意着陈遄飞,此时也猜出了什么。
飞机一阵晃动,看来是要起飞了。陈遄飞心里一沉,“就是现在,我要反击!”他刚要站起来,然而变故突生!
“砰!砰砰砰!”
直升机舱门上传来几声枪响。
随后一阵更为密集的机枪子弹一起朝着直升机的旋翼和尾桨射去。
这辆民用直升飞机并没有安装甲板,机身一阵猛震,所有人都随之剧烈晃动着。随后旋翼头的连杆和尾桨的传动杆接连被打断,直升机一阵剧烈抖动后,螺旋桨慢慢停了下来。
茱萸吓得把头紧紧埋在爷爷的怀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
那两个穿防护服的人没系安全带,也被摔在了地。此时他们紧张的站起来,举着枪对着舱门,小心翼翼的往窗外看去。
陈遄飞心跳飞快,他借着声音掩饰,大胆的伸出手给荔子割断塑料塑身带。
小茱萸看到陈遄飞挣脱了束缚,眼睛瞪得大大的。祖珩也吃惊的看着他,他们看看陈遄飞,又看看那两个人,生怕他们两个回头。
荔子身上足足被捆了八道,雪白的肌肤已经被勒出一道道粉红的印子。陈遄飞不敢用力割,生怕给荔子的皮肤戳破了,荔子看着也是焦急的很。
机舱外的枪响十分密集,驾驶舱的玻璃也被打碎了,两个驾驶员头部中枪倒下了。
那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万万没想到身后的俘虏居然已经解开了绳子,他俩还在举枪看着窗外。
陈遄飞和荔子松开手铐之后,互相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反击的好机会。
此时外面枪声渐渐细弱,荔子举起一根塑料绳,冲着陈遄飞比划了一个动作,他俩很有默契,一起扑过去从后面勒住这两个人的脖子。
荔子一击得手,勒住他的瞬间背过身去,男人被她背起来,他反手却够不到荔子,两脚蹬空,枪都掉到了地上。
而陈遄飞刚一勒过去,就被这员工拽着绳子给他摔在地上。
陈遄飞手忙脚乱的拿起掉在地上的枪对准他,结果枪还拿反了。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突然拉开直升机的舱门,机舱外,无数身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也已经一起举着枪对准他们。
陈遄飞感到头都大了,这些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