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杏花微雨,春风几度,吾与卿初遇,一相见,两相顾而无言,三次回转,四时月中天,君未还,心儿牵念。
此一时蔷薇如诉,冬雪几幕,吾与君寄书,一言写,两心仍离别,三生成结,四令不能诀,念之切,吾情不灭。
——《陈情令》下阕
这是微雨楼后院,初落书房里的一首词,她自己写着玩儿的,不过最后还是被人装裱过了起来,但,她一般不会去看。
再者,微雨楼的书房,没什么事她也不会去,虽然里面也有很多书,不过,大部分是酆都的县志之类的,看不看也没价值。至于,她写这么一首词是什么原因?
纯粹就是无聊时的胡扯。
她也想说有感而发,可是,她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又怎么有感而发?
而凤羽汐,她啊,主魂已经沉睡,外来的自己可要保持警惕,免得再被夺舍,得不偿失。
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是每个人都会心想事成,困了就有人给个枕头,饿了就有人递一碗粥,渴了就有人送一杯茶……
然,初落是个命格极佳的,总是运气很好,不消如何,只是想一想,再念一念,就能如久旱的大地渴盼逢甘霖,而下一秒就有大雨倾盆而下,活脱脱就是一锦鲤。
对,网络名词形容天选之子,或者说幸运之神偏爱的人就是叫锦鲤。
锦鲤落受天之偏爱,前世虽然算凄苦孤独,然,这一世,却是倍受疼爱,享尽荣华的绝世好命。不过,对于初落本人而言,好不好命的不大在意,她又不想去争那个仕途官运,只是前世今生,想着要平凡些,清静些,却是万万不能了。
“落落。你为何不告诉我身体改造是这种情况?”初回到居住地,初落便被拦住去路,而后,听到白墨珩跟自己问了这样的问题,听的人一懵。
初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生动的脸,嘴角抿起一抹浅淡却温和的笑,温声道:“阿墨,你要我同你说什么,出去时我便告诉你了,同样的事只有他们四人尚可忍耐得住,若是人人皆可,我又何必只选中了无痕他们?难道我不知道助力之人越多越好吗?我是知道的,而这个道理你们也知道,只是有些东西,有些话,说全了就太无趣了。”
初落深知: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
这句话一直是她的座右铭,被她奉为行为准则。
在初落这里,有好多道理,是世人皆知,却又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而她不见得做到,然,努力在做。
“你总是有理,罢了,我是注定说不过你了。”摇摇头,白墨珩放弃抵抗,不都受得,只是见他不再继续纠缠,自然也不好耽误正事,只能一次解决所有问题,免得日后生出麻烦来。
“阿墨,好奇害死猫。”摇摇头,初落这样说。
密室里。
无痕的体质改造正在进行中,他汗涔涔地坚持着,初落看着他,心疼却也只能等待初次药浴结束,然后再安排人帮忙搬动他,让他好好地休整。
为了防止他晕厥,初落从手腕处的那个芥子空间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播放音乐,借此来让他保持醒着的状态,毕竟洗髓淬体难度系数太高,也太难,想要维持状态也只有……
“银夜,你负责看着,如果他看着状态不好,记得传信给我,我再去琢磨一下该怎么维持。”初落吩咐了一声,再次离开了密室。
洗髓淬体初时都是这般,初落看不下去,可是银夜不同,它与无痕没多少关系,所以,并不会看不得,而初落这样安排也不是没道理的,却也不算是那么异想天开。
以自身的能耐来比较,其实初落的医术并不比白墨珩差多少,兴许还强上那么一些,毕竟人家从后世,异世而来,所学所知比这个时代先进很多,只是深究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实行而已。退一万步讲,初落在异世虽然并没有在尹家长大,可是血脉里的东西,到了一定时间总会自然而然地学会并慢慢应用得当,而尹家本宗血脉到了初落这一代本就精纯,且她继承了家族最难继承的始祖血脉,这也是为什么那位界主选择她穿越去代替凤羽汐的原因,她的血脉是术脉,真真是根正苗红的尹家后人。
尹家灭门缘何?
因为初落血脉之力太强大,倾家族之力也压制不住,所以,按照迷信说法,她是命里带煞,是孤星转世。
“这消息可靠?”真不是她想怀疑,实在是这消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被她视为神一般存在的二皇子,竟然重伤,还中毒?不明原因的,但,初落就是固执地认为如今这身子原主的二皇兄,她称之为二哥哥的那人很厉害,虽不至于真的成神,可实力也不容小觑,至少不可能轻易被人伤了,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主子。”大概是真的不愿听到这些话,又或许是觉得曾经的兄弟被怀疑,总之,来上报消息的这个人在听到初落这样说时,身子明显一顿,“请主子放心,此消息来源可靠,吾等也不敢欺瞒谎报,若主子信不过吾等,便由着无痕他们再去打听一番罢。”
听得出,他真的是委屈,也是真的要鸣不平,然,本来就是为人办事,他们又能如何?
摇摇头,初落也不想做那些意义不大的事情,身边跟着的这些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哪儿有工夫去调查这些,左不过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当不了就是多出些力气,耗费些时间而已。
“去将上京北郊宅子里那千宇姑娘请了过来,溟哥那边我亲自跑一趟,无痕交给银夜守着。”尽可能细致周到地安排着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话音未落,忽又想起一事,遂,回首将视线落于某处,“阿墨,你且替我顾着些。”
“我晓得的。”白墨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