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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个月以后,福赖代芮克有一早晨,突然来到了鸡鹭街,想立刻就拜访那位要人。

机会先成全了他。罗克老爹给了他一卷纸,托他本人交给党布罗斯先生;他另外附了一封敞口的信笺,介绍他年轻的同乡。

毛漏太太似乎意想不到这种举措。福赖代芮克瞒住这件事所给他的快乐。

党布罗斯先生的真名姓是昂布罗斯伯爵;然而,自从一八二五年以来,他就渐渐抛开他贵族的头衔和他的党派,转而经营实业;所有的事务所都瞒不过他,所有的企业他都插手,等着上好的机会,他像希腊人一样精明,像奥弗涅省人一样勤苦,他聚了一笔好大的财产;而且,他是铨叙局的职员,欧布省议会的议员、众议院的议员,有一天也许做到法兰西的参议院的议员。虽说殷勤,但是,不断要求援助、十字勋章、烟草专卖所,他烦透了部长;和当局怄气,他倾向中左派。他的太太,那位时装杂志宣扬的漂亮的党布罗斯夫人,是若干慈善会的主席。她阿谀公爵夫人们,息住贵族关厢的怨恨,叫人相信党布罗斯先生还会忏悔,还会效劳。[49]

这位年轻人心惶意乱地去拜谒他们。

——我应该穿礼服才对。不用说,他们会请我赴下星期的跳舞会?他们要同我说些什么呢?

想到党布罗斯先生不过是一个资产者,他放心了,快快活活,从他的“卡布里奥莱”[50]跳到昂茹街的走道。

他推开两个车门的一个,穿过院子,登上台阶,走进一间铺着花大理石的过廊。

一座双排的楼梯,铺着一条小铜棒揿住的红毡,贴住亮晶晶的花大理石的高墙。台级底下有一棵芭蕉,宽大的叶子搭在栏杆的天鹅绒上。两只古铜烛台,挂着好些小链子悬起的磁球。热气管的风眼敞开,呼出一股沉重的气;一座大钟立在过廊尽头的一套武器下面,滴答滴答响着。

铃响了;一个仆人出来,把福赖代芮克领进一间小屋,里面有两只保险箱,和若干摆满了纸夹的书架子。党布罗斯先生在中央一张活动写字台上写字。

他读着罗克老爹的信,拿小刀裁开包扎文件的帆布,然后用心看着。

因为身段瘦削,远远看去,他还像年轻的样子。但是,他稀零零的白头发,他无力的四肢,特别是他面孔异常的苍白,证实他虚弱的气质。他海青色的眼睛,比琉璃眼睛还要冷,含有一种残酷的力量。他有突出的颧骨,关节打结似的手。

最后,他站起来,问年轻人许多关于他们相识的人、劳让、他的功课的话;随后一弯腰,把他打发掉。福赖代芮克从另一个走廊出来,发现自己来到院子紧底,靠近车房。

一辆蓝颜色的“顾白”[51],驾着一匹黑马停在阶前。车门打开了,一位贵妇走上去,马车发出沉重的响声,开始在沙子上面滚动。

福赖代芮克从另一边过来,和她同时来到车门底下。地方不怎么大,他不得不等着。那位年轻夫人探出车窗外面,低低和门房说话。他只看见她的背,披着一件紫罗兰色的披风。不过,他扫了一眼马车内部,蓝绒里子,坠着好些丝带子和流苏。贵妇的衣服搁满了一车;从这铺着垫子的小盒子,逃出一股鸢尾的馥香,仿佛一种女性风韵的暧昧气息。车夫放松缰绳,马骤然一拂墙角的界石,全不见了。

福赖代芮克顺着马路,步行回来。

他懊悔没有看清党布罗斯夫人。

走到一个比孟马尔特街高的地方,他扭回头看挤在一处的马车;就在对面另一边,在一块大理石板上,他读道:

雅克·阿尔鲁

何以他没有早些想到她呢?全是戴楼芮耶的过错。他走向那家铺子,然而,他不进去,他等“她”出来。

透明的高玻璃窗,以一种巧妙的安排,推呈出若干小像、素描、版画、目录、各期的《工艺》;门上写好预定的价目,中间装点着发行人名姓的第一字母。往里望,墙上挂着若干釉光闪闪的大画,然后,紧底,两个柜橱,摆着好些瓷器、古铜器、动人心目的希罕东西;一座小楼梯把它们分开,梯口挂着一个毛绒帘子;一座老萨克司[52]的挂灯,一块绿地毡,一张镶嵌细工的桌子,把内部衬得不像一家商铺,倒像一个客厅。

福赖代芮克装作研究素描。迟疑了许久许久,他进去了。

一个伙计掀起帘子,回说东家五点以前不会“在公司”的。不过,事情要是能够转达的话……

福赖代芮克柔柔和和答道:

——不啦!我回头来。

接着几天全用在物色住所;他决定要一间三楼的屋子,在圣·伊亚散提街,一家供给家具的旅馆。

胳膊底下夹着一个崭新的吸墨纸笔记簿,他上课来了。三百个光头的年轻人,挤满一间圆形的讲堂,一个穿着红袍的老头子用一种单调的声音讲解;钢笔在纸上沙沙响着。在这大厅,他重新发现教室的尘土气味,一张式样相同的讲桌,同样的无聊!他足足听了十五天课。但是,先生没有讲到第三节,他就放弃了民法,《法律纲领》[53]听到“人之分类”他就不听了。

他许给自己的欢悦并不来;他把一家阅书报处的书报全读完了,看遍了卢佛宫[54]的收藏,一连听了好几次戏,跌进一种无底的懒散的境地。

万千新麻烦加重他的忧郁。他必须点清他的衬衣,忍受门房,一个看护模样的粗人,早晨带着酒意,一边唧哝,一边收拾他的床铺。他的房间装潢着一座白玉摆钟,不中他的意。板壁太薄了;他听见学生们喝五味酒、笑声、歌声。

他厌倦这种寂寞,找到一个叫做巴狄斯特·马地龙的老学伴;他发现他在登·雅克街的一家资产阶级公寓[55],面对一个煤炉子,死啃他的诉讼法。

他的对面一个穿印花布袍的女人在补缀袜子。

马地龙是所谓的美男子:身量高大,两颊丰盈,面貌端正,一双凸出的蓝眼睛;他的父亲,一个富裕的地主,指望他来日做官,——他想显得外貌严肃,把他的胡须剪成项圈样式。

福赖代芮克的无聊没有合理的原因,他又指不出什么大不幸,所以,马地龙一点不明白他对生存的悲哀。他呀,天天早晨去上课,随后在卢森堡公园散步,黄昏照例半杯咖啡,一年一千五百法郎,还有这个女工的爱情,他觉得自己很快乐。

福赖代芮克心里呼道:多么幸福!

他在学校另外交识了一位朋友西伊先生,一位贵家子弟,看他举止温柔,仿佛一位小姐。

西伊先生专心素描,爱好哥特[56]建筑。好几次他们一同去赞美圣堂和圣母院。但是贵公子的名望盖着一种最最可怜的智慧。他倾倒一切;一点点取笑就让他大笑,显出一种十足的天真,福赖代芮克起初把他当做一位滑稽家,最后把他看成一个傻子。

所以同任何人倾吐积愫,全不可能;他总在等待党布罗斯的请帖。

元旦那天,他给他们送去拜帖,但是他没有收到一张回片。

他重新来到工艺社。

到这里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看见阿尔鲁,正在五六个人中间争吵,差不多没有回答他的敬礼;福赖代芮克感到不快。他并不因而少去寻找接近“她”的方法。

起初他想常常去,争讨画的价钱。随后他想往报馆的信箱投些“惊人的”文章,也许会发生点儿关系。或者不如一直奔向目的地,宣布他的爱情?于是他写了一封十二页的信,充满了呼唤和抒情的节奏;不过他撕掉它,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试,——失败的恐惧把他禁住了。

阿尔鲁铺子上面,第一层楼有三个窗户,每天晚晌有灯亮。好些影子在后面来回走动,特别有一个,一定是她的影子;他不嫌麻烦,远远望着那些窗户,端详着这个影子。

有一天他在杜伊勒里宫[57]碰见一个黑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子,他想起阿尔鲁夫人的黑女人。和别人一样,她应该到这里来的;每次他穿过杜伊勒里宫,心就跳着,希望遇见她。有太阳的日子,他散步一直散到爱丽舍大街的尽头。

好些女人,在“喀莱实”[58]随便一坐,面网随风动荡,在他旁边结队而过,马的步子硬硬朗朗,不知不觉发出一种摆动,上了釉的皮也在唧唣。马车越来越多,一过圆口就慢了,占住全部道路。鬣靠着鬣,灯靠着灯;在短裤、白手套,和搭在车门徽记上的毛皮之间,这里那里,钢镫、银勒、铜环放出好些亮点子。他觉得自己好像遗失在一个遥远的世界。他的眼睛留连在妇女头上;朦胧的相似让他想起阿尔鲁夫人。他想象她在别的妇女当中,坐着一辆小“顾白”,和党布罗斯夫人的“顾白”一模一样。——但是太阳下去了,寒风卷起一团团的尘土。车夫把下巴缩进他们的领巾,轮子转得更快了,碎石子轹轹响着;车马加快奔下长林道,你蹭着我,我赶过你,你闪着我,我躲着你,随后,在协和广场,分散了。杜伊勒里宫后面的天,变成青石颜色。花园的树木形成两大堆,顶尖发出淡堇颜色。煤气灯亮了;塞纳河的幅面呈出浅绿颜色,触着桥柱,裂成若干银花纹。

他走到哈尔浦街一家饭铺,吃四十三苏[59]一餐的饭。

他轻蔑地望望桃花心木旧柜台、污饭巾、垢腻的银器、挂在墙壁的帽子。他四周是和他一样的学生。他们谈着他们的教授、他们的情妇。他关心什么教授不教授!他有一个情妇嘛!为了回避他们的欢悦,他尽量晚来。残剩的菜饭盖着张张桌子。两个茶房累了,在角落困觉;一种厨房、油灯和烟草的气味充满空空荡荡的饭厅。

随后他慢慢走上街去。街灯摇摇摆摆,射下浅黄的长的光线,在泥上颤抖。好些影子撑着雨伞沿走道溜来溜去。石道是滑的,降着雾,他觉得湿润的黑暗,包住他,朦胧一片,渗进他的心。

他感到懊恼。他重新去听讲。不过,听不懂讲解过的字句,十分简单的东西也把他难住。

他着手写一部小说,题目叫做:《渔夫的儿子席尔维奥》。事情发生在威尼斯。英雄,是他自己;女英雄,是阿尔鲁夫人。她叫做安陶妮亚;——为了把她弄到手,他暗杀了几位绅士,烧了城的一部分,在她的阳台底下唱歌,上面随风飘荡着孟马尔特马路的红锦缎做成的窗帷。他发觉切身的记忆太多了,灰了心;他写不下去了,他愈加懒散。

于是他求戴楼芮耶来和他同居。他们想法子用他两千法郎的津贴过活;一切胜似这种不可忍耐的存在。戴楼芮耶还离不开特鲁瓦。他让他寻找排遣的方法,和赛耐喀来往。

赛耐喀是一位数学补习教员,头脑极其冷静,信奉共和,见习生说他是一位未来的圣·朱斯特[60]。福赖代芮克上了三次他的五层楼,不见他回拜一次。他不再去了。

他想娱乐一下子。他参加歌剧院的跳舞会。一进大门,那些乱叫乱闹的欣快就寒了他的心。而且,害怕被钱窘住丢脸,自以为和一个化装成有风帽穿黑衣长外套的人吃一顿晚餐,难免一笔大开销,是一个巨大的冒险。

无论如何,他觉得人家应该爱他。有时候,他醒了,心里充满希望,赴幽会一样用心打扮自己,不停脚地在巴黎走动。看见一个女人在他前面走,或者迎面来,他就向自己道:“就是她了!”每次全是一个新的欺罔。因为想念阿尔鲁夫人,他的欲望更强了。他或许在路上遇见她;为了和她接近,他想出好些错综的机缘,好些他救她的非常危险的事。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重复着无聊和习染。他在奥带翁剧院游廊下面翻着小册子,到咖啡馆读着《两世界杂志》,走进法兰西学院一座讲堂,听一个钟点的中文或者政治经济。[61]每一星期,他给戴楼芮耶写一封长信,不时和马地龙吃一顿饭,有时看望看望西伊先生。

他租了一架钢琴,谱了一些德意志回旋舞曲。

有一晚晌,在王宫剧院[62]的一间花楼,他瞥见阿尔鲁靠近一个女人。那是她吗?绿塔夫绸[63]帷帘扯在包厢边沿,挡住她的脸。幕终于升起来;帷帘扯开了。这是一个瘦长女人,残败了,年纪在三十上下,笑的时节,她宽大的嘴唇露出闪闪有光的牙齿。她和阿尔鲁亲密地谈话,用扇子打着他的手指。随后,一位金黄头发的年轻姑娘,好像才哭过,眼皮有点儿红,坐在他们中间。从这时候起,阿尔鲁半倚着她的肩膀,同她滔滔谈话,她听着,不回答。福赖代芮克绞尽脑汁,打听这两个朴朴素素,穿着深颜色衣服,压平的翻领的女人是什么身份。

戏一完,他奔到过道。观众挤满过道。阿尔鲁在他前面,扶着那两个女人,一级一级走下楼梯。

忽然,一盏煤气灯照亮了他。他的帽子滚着一圈黑纱。难道她死了?

这个念头苦坏了福赖代芮克,第二天,他跑到工艺社,急忙付了钱买下一张陈列在玻璃橱里的版画,一面问铺子伙计,阿尔鲁先生怎么样了。

伙计回道:

——很好呀!

福赖代芮克苍白着脸,又道:

——太太呢?

——太太,也好呀!

福赖代芮克忘记带走他的版画。

冬天完了。春天他不大忧郁了,着手准备他的考试,马马虎虎把它对付过去,动身回劳让去了。

为了避免母亲说闲话,他不去特鲁瓦看望他的朋友。随后,开学了,他回掉他的住所,在拿破仑码头租了两间屋,自己置备家具。

他已经不希望党布罗斯邀请;他对阿尔鲁夫人的伟大激情也开始淡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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