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苦笑，是因为连齐大概明白了奇怪眼睛的消失应该和女子所说的解毒药有关。连齐中毒己久，心中自然千百次的琢磨过相关的因果。而他意识中的奇怪眼晴正是在失明后才出现，失去的东西用这种方式代偿出现，连齐不由得有这种模糊的猜想。
而现在，这个莫名的女子用解毒的药物去除了毒性，随之意识中的眼睛就开始淡化消化，岂不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想。意识中的眼晴是他失去视力的代偿，那当身体里的毒被拨除干净，是不是他的眼睛能够重见光明？但奇怪眼睛就不复存在，能闪现历史的异能是不是也会跟着消失了？
连齐脑里一时间想到了好多可能，满脑子的问号。在正常视物和闪现异能之间，他一时还真觉得难以取舍。
他的沉默，无疑让说话的穆姓女子有些不愉快。她自认自己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穆家在坤界自然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世代行医，扶众救命，向来得民众的尊敬。在一众贵族门阀里，论武力，她家真是不入流，但话语权不低，也是因为但凡吃五谷杂粮，谁没个生病受伤的，需要求助她家的时候。穆家不站队，不攀附，医者仁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家族盛产美女，是众多权势家族热烈求娶的淑女首选。所以，就算不为其医疗优势，细数下穆家的姻亲，那也是可观的背景力量。数百年里，穆家历经朝代更迭，却始终屹立坚挺，属于没有力量，但却不被忽视的大家族。
穆妍妍是穆家嫡系，从小在众星捧月中长大，年纪虽轻，及笄之年，初出家门时就得了个“忘语仙子”的称号，形容她的美貌，见之忘语。其实穆家的家风极严，穆妍妍从小被教导谦逊为先，以人为本。只是她毕竟还年轻，眼界又高，如果不是在晋王府注意到连齐的特长，正好是她家将来需要的，她也不会在这个赶时间的当口和他说这些软话解释，结果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免有些气结。
咳，咳，旁边的花总管轻咳了两声，他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一来是提醒她别发火，二来也是唤醒下尤自陷入沉思的连齐。
连齐确实回过神来，他想明白一个点，无论对方的行为造成了什么样不可预知的后果，其的出发点是为他拔毒，这是好意。于是，他一方面致谢，也同时问出心中的疑问：”多谢仙子相助。是的，我因中毒而失明，这两天身体有些异状，应该是仙子的妙手生效了。但我想问下，仙子看中我什么地方呢？晋王府里的隔空猜物只是点小把戏而已。“
“先生不用过谦，隔空猜物不过是游戏之作，但先生的天人感应能力是世间罕有，却是不争的事实。“
”天人感应？”连齐再次惊讶了，这哪跟哪，他可没有这个能力。
”嗯，先生虽然有所掩饰，但我看得真切。如果只是普通的江湖术把戏，有大把的表演手段，没有必要也不会想到用手套做道具，还如此隐蔽的摘脱。先生应该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应，担心误触物品，才会用手套隔绝对吧。而最让我确定的是，在先生接触物品时，我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天地元气波动。”
连齐一时间被这些意外的信息冲击得无语，自己的一点小动作和真实情况被对方摸得七七八八，除了这个所谓的天人感应。
但他心里的疑问还没结束，缓和了下情绪，接着说道：“穆仙子洞若烛火，令人佩服，我也不想强辩什么。但如你所说，我确实不太能控制这个能力，且感知的成功率有限，作为娱宾节目还说得过去，其他方面，没什么大用，恐怕仙子白忙一场。”
穆姓女子娓娓道：“先生不用过谦，天人感应，是只存在传说中的“六御之一”，能有一定的成功率已经是难得了。连先生，穆家从不以势压人，是真的有求于先生，尤其是家族对我的破门考验，如果能得到先生的一臂之力，我会感激不尽。但不管先生如何决定，卖身契都会还给先生，眼睛的毒我也会负责到底，请放心。”
连齐有些触动，对面女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实在让人难以拒绝，总不能白拿人家的恩惠吧。这确实是很高明的做法，顾家的人，不简单。只是此刻，连齐也无心多想，他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命就一条，交给谁也无所谓了。如果将来，他什么能力都没有了，那就实话实说，
想到此，连齐淡声回复道：“蒙穆家高看，我尽力而为。”
此话一出，穆家女子莞尔一笑，一时明艳无双，可惜连其看不见。只是听到她的声音：“欢迎先生的加入，慕家第十一代嫡传弟子穆妍妍，正式见过先生。
连齐意识到对面人在给他行礼，忙从马车上屈身站起来回礼。
“穆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连先生，看着比我年长，以后可以叫我小妍”。连齐没有答话，穆妍妍接着说道：“本来我想先带先生回到穆家，见过家中长辈。虽然我等在外行事有一定的决断权，但是做出任何较大的决定，是要和家中及时汇报的。只是我接到家中来信，听闻胞兄现在幽冥战线，战情危急，死伤严重。我一来担心兄长，二者，医者应该出现在最需要他们的地方，我就是穆家人，也想去帮一把手。幽冥战线距离晋王府有点距离，我着急赶路，一边又忙于调制先生的解药……”
穆妍妍没有说下去，连齐已经知道她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回道：“如此，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虽然你说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既然如此紧急，听你安排，我没问题。”
于是乎，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告一段落，穆妍妍满意于连奇的配合，连齐开始恢复进食，正常休息，努力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前方既然是战场，那就祸福难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