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话,我们几人都是自小被家主当成死士训练的,只为能保公子一世安康,姑娘可记得两年前在普化寺曾遇到贼人,普化寺众人皆被挟持,可过了一夜那些贼人在官府来之前都消失了。”
“接着说。”
她走回去坐回凳子上,回想起一年前的七巧节,她带著冰清玉洁四个丫头去普化寺上香祈福,却突然遭遇了山匪,那些山匪穷凶恶极,闯进寺院就大肆搜刮,烧抢掳掠,她那时与院里的几名女施主一同躲进了寺院的柴房中才尚且躲过一劫。
可说来蹊跷的是,过了一个晚上那群山匪就消失的无踪迹,便是官府来了也查不出分毫,那件事过后她也曾怀疑过,可官府都查不到缘由便也就作罢了,
“因为公子收到了消息,带了人赶在官府前清除了那些人,事后公子便留下了我们五人暗中保护姑娘左右,公子怕姑娘生气,不让我们告诉姑娘,直到前两日,看到姑娘身边人前去侩市买随从,公子不放心便让我们四人化暗为明,从此跟在姑娘保护,姑娘,公子已经将我们四人赠予了姑娘,求姑娘可怜,莫要将我们四人送回王府。”
古时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山匪挟持寺庙,里面的女子被困了一夜,若是传了出去,纵然抓了山匪,可她们这些闺阁女子的名声也就毁了。
“求姑娘开恩,求姑娘开恩。”
四人齐齐磕头,这一下子君婼倒是震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了,她小的时候曾助过王家一次,王家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从那以后就把她当成恩人,她与王浩岚自小一同长大,亲如兄妹,只是她从不知,浩岚竟然私下里为她做了这么多。
“小姐”若冰见她似是怔住了,便唤了声,君婼反应过来,见四人还在跪着,她叹了口气:“先起来说话。”,四人这次也听话,听见她说便起来了,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君婼开口。
君婼思忖了片刻,便沉声道:“你们几人既然暗中跟了我两年之久,想来对我的性子也多少知个一星半点,我这人没别的,就是护短,只要是我认定的人,哪怕受了半点委屈我便是拼了命也要为她讨回来的,”
若洁红了眼,君婼接着道:“明日我便要与楚王成婚,令城的日子凶险万分,我带去的人定然是我的心腹必须做到心无二主否则我怎敢将你们带在身边,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其一,王家于你们有恩,若是你们不愿离了王家,我便私下写信告知浩岚将你们偷偷带回去,有我出面王家定不会处罚你们,”
“其二,你们若愿意留下,那就要做到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主子,不管日后我要你们做的是否关乎于王家上下,你们都必须心无旁骛的完成。我不会逼你们,你们且细细想想,考虑清楚。”
“我们几人愿随姑娘赴汤蹈火,日后定一心唯姑娘所想。”五人想了下,捉摸了片刻,便有了决定,他们是公子派来保护姑娘的,若是被送了回去纵然有姑娘出面不会受罚可也定然不会被重用了,既然如此,不若跟着姑娘搏一搏。
“你们可想清楚了?回到王家兴许这一世都安安稳稳,但若是跟在我身边必然凶险重重。”
“姑娘,我们想清楚了,日后,姑娘好我们就好,姑娘不好我们也誓死护姑娘好。”
“好,你们既已决定,那就要彻底与王家断了联系,说句难听的,若是有朝一日我与王家成了对立,我要你们杀了王家人你们都必须做到,你们可懂?”君婼冷着脸,平和的说着。
四人这次没有犹豫,反而是异口同声,声音坚定而恭敬:“属下明白,自此立誓,若是日后作出背叛姑娘的事,属下定遭五马分尸。”
“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不过用人不疑,你们若真心跟着我我定然也不会亏待你们。”既然已经言明了心意,君婼便寻思着给他们个名字,否则这日后怎么叫也是个麻烦事:“你们之中,可有领头者?”
四人看了看,那个年长点的便回道:“回姑娘,属下不才,这两年都是属下掌头。”
“既然如此,那日后便也还是照旧,只是,你们没个名字可不行。你们若是不嫌弃,日后便以日月星辰为名,子为姓可好?”
她身边的丫头是拆了词来命名,这四个随从自然也是如此,子为姓,叫起来也是不错的。
“属下不敢嫌弃,多谢姑娘赐名。”日月星辰心怀感激,连声音中都不免带了几分激动,他们一生为死士,死士是不需要名字的,因为死了便是死了,如今君婼为他们赐名,也就是肯定了他们。
君婼点点头,随后便唤来若清:“你带他们出去,明日将他们安插在君府随从之中。”
君家嫡女出嫁,身边除了陪嫁丫鬟定然也会有一些随从跟着,过了这个明面,日后便是有人再提起来也是不怕的。
“大小姐,老爷唤您前去书房一趟。”屋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四个丫头知道今日她家小姐已经与老家撕破脸了,听到小厮来传,都不由得为君婼提了心
“知道了。”君婼琢磨了下,便应了声,随后便让若冰跟着一同去了书房。
清欢亭与君府书房隔得不远,这一路走着都能发现整个君府都张贴了大大的喜字,梁上挂着红灯笼,就连路边的花草都被撒了红粉,灯光之下扑闪扑闪的,甚是好看,走在这君府的道上,都能感觉到那股喜庆。
“小姐,老爷这次不知找您过去做什么,您要当心些,能忍便忍了切勿在惹老爷生气。”
若冰不放心的叮嘱再三,君婼无奈的笑了:“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这一嘴的碎碎念功夫倒是了得。”
自从君翼打了她之后,这四个丫头就把君翼当成老虎了。
“小姐,您的脸还没好呢,可莫要在胡闹了。”前面就是书房了,若冰叹了声,君婼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你家小姐聪明着呢。”
“父亲。”到书房时,君翼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那枚簪子正发着呆,君婼走进去他都没反应,直到君婼出声他才醒过神来,眼神落在她红肿的脸上,君翼就更是愧责:“你的脸,可上过药了?”
君婼没有料到他第一句话会问这个,愣了下,便平淡道:“上过了。父亲找我来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