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甜水井那处有异样,臣愿意前去勘察!”凌迪夜请命道。
大殿上只有西门寻、凌迪夜二人。皇帝抬眼看了眼凌迪夜,左手有一叠刚批阅过的折子,拿出了一本让宦官递给凌迪夜。
陛下不说话。
凌迪夜更是满脸有惑。
“···吾家迪夜婚期将至,许做白家妇。付陛下错爱,请辞朝中职位。”
署名,凌家迪夜。
凌迪夜脸上带着笑,却比哭还要难看。凌迪夜向高位一拜,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说话“···陛下。”
西门寻忙抢过宦官要回递的折子看。
这请辞折子断不是凌迪夜亲自书写。但更不能当句玩笑戏弄父皇。
眼泪涨满了眼眶,凌迪夜脑子里滑过无数人。脑子很混沌,她怕是父亲的意思,那就是再没有法子了。
西门寻向着自己的父皇挤眉弄眼的求救。
西门元乔叹了口气“罢了,你大可先回去。”
“是,谢陛下。”刚踏出去就和白御璟撞了个面门。
白御璟厉害,不到半年就已经升到城门校尉管辖京师城门守卫。直接听受皇帝命令。
白御璟的脸上有些绷不住,看到凌迪夜更是显而易见的惊讶,是他!
凌迪夜几乎要冲上去,想挠他!
西门寻向白御璟一示意,左手就拉住凌迪夜的腰带,右手顺势困住凌迪夜,带了出去。
自凌迪夜为官来,不穿朝服便着圆领袍,把头发束成男子一般。
西门寻哄着她说是做在这个亭子里等,白御璟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了。
一路到亭子里凌迪夜都很沉默。不日完婚,记得阿左姐姐开导过自己世家联姻真心是最不要紧的,自己该庆幸嫁的是自己心悦之人···
凌迪夜被声旁叮叮咚咚、哗啦哗啦响的声音闹回神了。
外头的雪又大了起来,西门寻看着姑娘的鼻尖冻红,趁着凌迪夜在发呆,就顺去了太极殿的御茶房要了炭,还顺了两个地瓜走。
“你在做什么?”凌迪夜的小脑袋凑过去。
炭炉里是烧了起来,暖和了不少。但凌迪夜又瞧道西门寻不知道那里扫来了一堆枯落叶生火。
西门寻低低的笑着“给你吃的。”
凌迪夜听着就很来劲,蹲在西门寻旁边拿着西门寻给的枯树枝翻找着。
声旁的小丫头刚烤过火,暖呼呼的。两个人很近很近,西门寻愣愣的转头瞧着姑娘。说不明白,只是相信若转头了,就将会错失他世界里所有的光。
“看到了!是什么呀!芋头吗?”
“是地瓜。”西门的声音很好听,故意放慢了语速,有意控制着声音的温度。
“你可真不错!”凌迪夜笑得眼睛弯弯,竖着大拇指。
雪下得更大了,甚至看不到有人在行走。
凌迪夜冷得发抖,躲在火炉子旁缩在一起啃地瓜。
西门寻偏说要削皮,凌迪夜自高奋勇!你烧火,我剥皮。很配!
“你下来帮我拿着。”凌迪夜拉住西门寻的衣摆往下一拽,让西门寻和自己一同蹲着。
西门寻力度掌握得好,地瓜刚刚好熟外头的皮很好剥,皮下后地瓜金灿灿、热乎乎的。
凌迪夜嘴上的功夫也不想停,西门寻就面对着凌迪夜蹲下来,手里拿着个地瓜。
“我厉害吧。”姑娘嘴里塞满了,说话含糊不清。
西门寻耐着性子夸着“阿夜,很棒!”
少年也有自己的私心,凌迪夜的嘴巴空了后便就着西门寻的手吃。西门寻每回手便愈加往后,姑娘只能倾身向前,甚至额头能碰到少年的下巴。
“西门寻你烤的地瓜真好吃,西门寻你若是被派到勘察甜水井,你能不能带我去?西门寻···”
姑娘的问题有点多,但也耐不住西门寻柔声的一一解答。
后来凌迪夜犯困,坐在石凳上小鸡啄米一般。
西门寻伸出手却停住了,眼神灼热。然后带着那种迷恋眼光的凝视,一次次伸出手再收回去,舍不得···
轻轻的蹲下和凌迪夜平视“你说,你像不像我困不住的太阳?”淡淡的、悄悄地,只有气息的声音。
“八殿下在想些什么?”白御璟一身戎装。
白御璟瞧着凌迪夜很是窝火,白御璟打横抱住凌迪夜,像是在宣示主权一般。
凌迪夜睡得浅,更可以说是被惊醒的。凌迪夜浑身僵硬的被白御璟禁锢在怀里。
白御璟身上那股陌生的感觉没有完全褪去,陌生又压抑,散着一种道不明、阴沉沉的戾气。
白御璟虽然不与人亲近但断不会是这样。
他变了好多。
“小白你可以让我下来吗?”
白御璟蹙着眉头低瞧着凌迪夜,给放了下来。
气氛很僵很僵···
“八皇子,陛下让您回去太和殿。”
西门寻被拉走了。
“饿了吗?”凌迪夜摇头,紧盯着白御璟。
虽说小白话少,但不会是这样客套到生硬的问候还有爱答不理的态度。
“那就快走,回趟白府。祖母要见你。”几乎是落下话白御璟就转头走了,凌迪夜忙跟上去,太着急一脚蹬进了还没熄火的落叶堆里。
来不及喊疼使着法子拍灭了衣摆的火星子。
已经看不到白御璟的身影了,凌迪夜慌了神下台阶时又踩进了雪水里头,冰冷刺骨啊!冰火两相冲,雪水沃着烧伤的地儿,竟然麻木了般毫无知觉。
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她在他屁股后头追。
而他很少回头看她。
···
凌迪夜进了白府的内院,还是诸多彷徨。
在马车上说好,白御璟才答应陪凌迪夜进后院。
又拐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里。
“祖母,这就是凌家迪夜。”
凌迪夜向上位一拜,后才感错误。这是朝臣间的拜礼,而不是闺阁姑娘的请安礼。
闻着耳边讥笑,凌迪夜有些慌,凌迪夜紧紧抓住了白御璟袖子的一角,不敢多抓,却很用力。
“只是祖母要见你一面,不好这样羞羞哒哒。”白御璟道。
凌迪夜忐忑的抬眼瞧着上位,是一个老太太,该是比自家祖母还长些年纪。冠上有颗硕大的鸽子血。
“走过来,我瞧瞧。”声音很凉,很严肃。
凌迪夜硬着头皮在走上时,看遍了满屋子的人,都是不认识的贵妇淑女,应该是白家老宅过来的妯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