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与思是一体的,不是对立的。至于老师说我一直在凌空,我承认我是。可老师您也曾学生过,知道论文是怎么回事。
"很多同学是为了能毕业而不得不写的,我看到同学为了应付论文而写论文的样子,仿佛看到的是我自己。总之,我会在您要求的应交日期内上岸的。"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见解,不论对方是谁。
"孔子分开谈学与思正是为了说明学与思是一体的。(这是什么逻辑?分开谈怎么可以说明是一体的呢?不通。)为论文而论文也好,一个阶段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除非你能逃离开或放弃这个秩序。
"想写好与完成之间不存在对立,就怕顾此失彼,害了自己。"他的语气又加重了一层,好像害了自己的不是我而是他。
"老师,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至于孔子关于学与思的,我还是觉得他把学与思对立起来了,他的侧重点还是在学上,除非《论语》中有其他证据来说明他老先生是把学与思一体了。"
我把手机换边贴在另一只耳朵上,接着说,"至于一个阶段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我想说的是美国并没像其他国家一样经历过封建制度,就走到了民主政治,我们的西藏地区从神权统治直接走向了民权统治,有些事情是可以跨越发展的。
"老师,还是别辩论了,我会尽力写好论文,至于思路的,还是请您高抬贵手,允许我直接交初稿。"我引用曾跟李教授的一段对话回答他。
"是不能辩论了,因为你的回答和问题是风马牛。我想说的是脚踏实地去务实,是第一要著。"他说。原来他所谓的务实就是跟着秩序或规矩办事,按着他们的规则做事,原来如此。
"好的,我也有同感。(你的问题和回答也是风马牛。)"我说。
"拜拜。"他说。
"拜拜。"我说。
我觉得还是按照我那种"有话直说,有屁就放"的方式说话比较好,对长辈也得如此,不必那么委婉含蓄。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对教师这个职业那么反感了。原来,他们是要把学生教育成规规矩矩、一味顺从的人。
没有反叛,没有个性,那跟奴才有什么分别?理想中的教师,是既能给学生言传,又能给学生身教。举个例子,电影《死亡诗社》里的教师基庭(Keating)。现实中,只能像宗教徒那样--祈祷--祈求上天恩赐一个真正的教师了。
当然,我早就知道在大学已经找不到既给学生言传又给学生身教的老师了。我从来没从老师那里学到什么东西,也拒绝从他们那里收受任何东西。--别人嚼过的口香糖,你还会拿去嚼吗?
后来他很大度地给我论文及格。答辩完我不小心看到了分数的一半,十位数是七,个位数没看到。
我认识的一个女同学因人长得还可以,被指导老师盯上了,毕业后,老师还假借修改论文之名找她,请注意,是他的论文不是她的。
那个老师摆明想上她嘛。人脱了衣冠就是禽兽,当然也很可能禽兽不如。老师也不例外。我大一的英语老师名字颠倒过来,读音跟禽兽一样,我们背地里总叫他禽兽。这样称呼他,他当之无愧。
班里一个女同学在广州实习时,她的指导老师也刚好在广州,叫她到某宾馆找他,说修改论文。这吓了她一跳,她打电话向同学求救该不该去。
修改论文何必跑到宾馆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呢,直接把修改意见发到邮箱就行了。此老师是不是心怀鬼胎,只要是人,自己可以去评判评判。至于这位女同学后来有没有去,就无从得知了。读者可以发挥你们的丰富想象力,想象一番。
每天,校门口的KTV房、饭店、桌球室全都爆满。大家散伙饭吃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没散伙。
每晚一两点,总听到校道上有人在唱歌,那是毕业生酒喝多了在撒野。这是毕业生的特权--离开学校前可以不遵守学校规定。
有些人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大喊"我爱你",表演了大学的最后一次表白。有些人把喝光的啤酒瓶从宿舍楼上扔下来,"叮咚"一声,在宁静的子夜时分,清脆悦耳。
有些人选择裸奔,只不过裸得不够彻底,在重要位置上盖上了一条布,只见屁股不见其他,害我们空欢喜了一场。
六月八日,毕业照。强哥和两个班四十九个女生一一合照,满足了他的大学愿望。那天,我、阿豪和强哥恶搞了一次jiba兴。
在jiba兴的学士服背后贴了一张大纸条,纸条上写着:我不是jiba,我是jiba兴。当大家都在笑他的时候,他也没头没脑跟着傻笑。
我们三个合照了一张相,不过照的是我们的背影,那十个字清晰可见。照片放到班里的群共享时,jiba兴这次终于出了名。--这是他多年来的愿望。
六月十一日答辩。答辩完,把余下的教科书卖掉,之前因为一个大一师弟得了白血病需要钱,我没有钱,只能捐书,把大部分教科书捐了出去,算作是出了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
余下的教科书跟强哥和阿豪他们的一起合卖,一斤三毛,平分分得了五块钱。十二日吃院饭。
我无心听院长在台上面废话连篇,我来吃饭只是因为这是免费的。回去时,坐在校车里的我们举行唱歌比赛,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大家总要在离别时才来表现他们的真性情,可这太迟了。
六月十三日,圣雄离校。六月十四日上午,阿豪离校,走之前送给我和强哥各一个安全套。那个安全套至今还在,就当做是对我和阿豪友情的纪念吧。
当天晚上,我们帮jiba兴策划了活动,帮他泡妞。在蝴蝶湖放孔明灯时,蜡烛还没点着,就被保卫没收了。泡妞活动以失败告终。
我的毕业那天班里男生集体****看谁射得远的计划泡了汤,化为乌有。这是我大学最遗憾的两件事之一。另一件是,毕业那晚去刚刚落成的体育馆顶楼撒它一泡尿,这也泡了汤,化为乌有了。
临走之前,强哥不改他诗人本色,有感而发写了一首诗,递给我看:
我将要去远行,就算雨下个不停,终有一天也会放晴。我不会再被雨淋,朋友,你也无需把泪噙。朋友,这一天终于来临,我将要去远行。那些困扰你我的问题,不会等到天明。真理搅得我内心不得安宁,朋友,你无需对我再叮咛。我的决心,谁都阻止不了前进。别了,2010,我要走了,在你不知道的evening。
没想到强哥写诗能力与日俱增。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人好好的,就是想去当谁都不想当的诗人呢。
六月十五日早上八点半,我、jiba兴和强哥离校。车慢慢地开了,渐渐地把学校甩在车屁股后面,最后,消失不见。
******,大学再见,来生再见,如果有来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