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礁石,海鸥划过天空,留下一串啼鸣,空气中传来海风的腥气,而脚底,是百丈悬崖……这,便是门后的世界。贝利亚看着悬崖边的背影,那人身穿一声花衣,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一手拈着一朵蔷薇,正昂首望着太阳。
“你,是谁?”
那人回头望来,一扬手,蔷薇花慢悠悠地飞向贝利亚,他的容貌,赫然与贝利亚一样。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我从未成功,但我从未倒下。”
“收下吧,这是愚者的力量。”
接过蔷薇花,伴随着“愚者”歌唱般的吟诵,贝利亚眼前一黑,退出了内心世界。
幻境过去了很久,外界却只短短一瞬,贝利亚睁开眼时,幽紫的光芒笼罩了他的身躯,被咬伤的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光芒消散后,贝利亚站起了身子,看了看恢复如初的左臂,正准备上前,却脚步一歪,差点倒地。腹中一股剧烈的饥饿感袭来,令他猝不及防。
晃晃发晕的头,得到新能力的贝利亚冷静了下来:“果然,必然是有代价的么,这个叫做愚者的力量。”
被光芒逼退的狼群再度围了上来,即使贝利亚之前浴血厮杀,狼群仍然望之不尽。数量,永远是魔兽最大的优势。
“要苦战了啊。”贝利亚忍着胃部的抽搐扬起了头,战意熊熊。
愚者,便是门后的力量,属于贝利亚的刻印。贝利亚感知了一下身体,外伤正在迅速愈合,但代价则是身体能量的大幅度消耗。
必须速战速决了啊,贝利亚想着,主动向狼群扑去。狼群看着他被血污浸渍的脸,不由后退了半步,浑身浴血的贝利亚,才像是真正的魔兽。
屠杀……毫无怜悯的屠杀。
牙齿、膝盖、尖石、藤蔓……全部都是杀戮的利器。
觉醒了刻印的贝利亚,力量已经不再是短板,随意一脚,便能击破青影狼柔软的腹部,信手一折,便能拗断粗壮的枝丫。
当贝利亚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尸堆的中央。
狼群,竟是被他一人杀光了。
“辛苦你了。”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衣服破破烂烂的罗杰出现了。贝利亚浑身一软,却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差点错过了精彩的一幕呢。”罗杰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有被石子磨破的擦伤。整洁的衣服也一条一条的,像个乞丐一般。
“你那边解决了吗?”
罗杰咧嘴一笑,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当然,不过付出了点代价。菲儿那边还没解决吗?”
“我怎么可能比你慢!”菲儿也出现了,小小的身影沐浴在鲜血之中,清秀的小脸也被血液覆盖。她一瘸一拐地走着,手里拖着大地魔熊的尸体。尸体已经被钝物砸得面目全非,令人惨不忍睹,很难想象,这个小山一般的怪物就是被小女孩一拳一拳活活锤爆脑袋的。
“你们……早就来了?”贝利亚问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罗杰漫不经心地答道:“也就比菲儿慢了一点吧。第一次杀戮的感觉怎么样?”
贝利亚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出于意料的愉快!”
看到两人惊疑的表情,贝利亚解释道:“我觉得,我曾经应该是一名战士,很熟悉厮杀,就像是被身体记住了一样。”
“你的刻印觉醒了吧?”罗杰冷不丁地问。
“没错。”
“是什么样的刻印呢?”菲儿也很好奇,踮起脚来拍了拍贝利亚还算干净的肩膀,留下两个脏兮兮的手印。
贝利亚嘴角一抽:“是一种能迅速修复伤势的刻印。”他不知道自己在内心世界看到的风景是不是正常现象,还有觉醒之时,那一段长长的吟诵,耶和华?那是谁?
“很不错的能力啊。”罗杰评价到,“那你在觉醒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贝利亚心跳一顿,面带犹豫,但还是开口道:“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自称——愚者。”
罗杰脸色大变,立刻制止道:“停!不用说了。”
贝利亚默然,菲儿却不干了,跳脚道:“怎么了?怎么了?罗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罗杰正色道:“我知道,但是,不能说。”
菲儿不依不饶,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撒娇道:“到底说了什么嘛?罗杰哥哥,你就告诉我嘛……”两只小手拉着罗杰的衣袖摇晃着。
贝利亚看到罗杰的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虽然年纪尚小,但菲儿的姿容已经堪称出类拔萃,清纯可爱中又带着一丝妩媚。
罗杰板起脸,扭过头去:“不行,别的事情可以答应,但这个,真的不能说。”
“哼!”菲儿跺了罗杰一脚,气鼓鼓地跑了。
贝利亚看着菲儿忙碌,她正在捡拾枯枝烂叶,搭建篝火。
“是不是,有关我的身世,你知道些什么?”
贝利亚看不清罗杰的表情,只注意到他捏起法印的手指,又缓缓放开,不禁后退一步。
罗杰低着头,似乎内心非常挣扎:“贝利亚,我问你,你是谁?什么种族?”
“你在说什么胡话?当然是人类啊。”贝利亚答道。
“但愿你能记住你这句话。”罗杰欲言又止,“唉。”
一声长叹,罗杰喃喃道:“老师啊,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这样,真的对吗?”
“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你究竟是谁,但是,你的身份绝对非常重要,你的刻印名,以后绝不能再和人说起。”罗杰嘱咐道。
“明白了。”
“一个月前,我的老师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来边境的青叶村,救下一个人,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归于流星塔。”
“那个人就是我?”
罗杰点点头:“我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否则……我一定不会接下这个任务。”
“那你后悔了吗?”贝利亚神色凝重。
“不,并不后悔,无论你今后会怎样,至少此刻,你是我的朋友。”
贝利亚一怔,心中一股暖流涌上:“放心,我们,永远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