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桦看着面前的状书,一条条子虚乌有的罪名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徐枫桦,你可供认不讳?”张大人催促。
供认不讳?供认不讳个屁。这衣冠禽兽不过是在给那少年演戏罢了。
徐枫桦虎豹一样的目光打在张大人身上,这个龟孙,竟给他罗列了这么多罪名,甚至连之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都翻出来晾一晾。
徐枫桦认命地自嘲一笑,坐在堂上的张大人紧张地看着徐枫桦,以徐枫桦的脾性,怕是要下一番狠功夫了,孰料这次徐枫桦却没有矢口否认。
“如果我入狱了,张大人能否寻人照料一下我的老爹?”
这是他第一次对张大人如此尊敬,寻常总是狗官狗官的怒骂,张大人不可思议,立马答应:“这是自然,本官乃是这一方水土的父母官,自然会照拂老无所依者。”
得到张大人的回应,徐枫桦重重地对他磕一个响头,但徐枫桦还不满意。
他看向少年童女,他还想要少年的承诺,对于张大人的话,他半信半疑,只有这位的威慑,才能让张大人言出必行,不敢造次。
少年在徐枫桦看向自己时便知道了徐枫桦的想法,可还未等他表明态度,就听见一道急促的女声:“慢!”
跪在地上的徐枫桦震惊地转身,注视门口,一如记忆中的娉婷婀娜女子,即便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也无碍她的妍姿艳质,碎发因为汗水沾在额头也无妨她的杏脸桃腮。
张大人离椅起身:“浅风,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他儿子的偏房小妾。
浅风并不回答,目光在四周流转,卒吏的目光亦在她身上打转,早就听说谢家之女天人之姿,百闻不如一见啊。
少年也看着浅风,便是放在宫中也算上等姿色,难怪......
跪在地上的徐枫桦的目光牢牢粘在谢浅风身上,这可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啊,然而现在的他,甚至没有勇气唤她的名字。
“桦哥。”是浅风先开口的,她缓缓走向徐枫桦,强忍着抱他的冲动,跪在他身旁。
“浅风,徐枫桦已经认罪,你这是做甚?”张大人变貌失色,前几次徐枫桦犯事都是浅风将他捣鼓了出去,他今日想一举拿下徐枫桦,可不能出丝毫差错。
浅风的秀目向状书瞟去,在看到拿红色手印后脸色煞白,徐枫桦早在得到张大人承诺后便已经画押,按照北辰律法,这案子已经结了。
贝齿咬住丹唇,浅风叩首:“民女斗胆,请求大人为徐枫桦翻案。”
张大人目呲欲裂,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浅风,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浅风自然知道。”
“不可。”却是徐枫桦阻止。
谢浅风看着徐枫桦焦急的面庞,莞尔一笑。
她当然知道徐枫桦在害怕什么,北宸律法:为犯人翻案,倘若未能成功,翻案者按扰乱公堂处置。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借翻案而拖延行刑时间,曾就有人借翻案的时间联络他人救走劫匪。
“桦哥,浅风不悔。”谢浅风匍匐在地,额头抵住地面:“请大人为徐枫桦翻案,如果翻案无果,民女谢浅风愿与徐枫桦同罪,哪怕一同被处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死。
梅若朝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女子,即便是死,也要在一起吗?
梅若朝拉拉少年的衣角:“哥哥。”她不想她们死。
少年无奈地摸摸梅若朝的发髻,清冽的声音传遍公堂的每一个角落:“北宸律法司法卷第五十六条,为犯人翻案,原判官不得担任翻案主判官,须由上一级宣判。”
“今日我既然恰好在此,此次翻案,便由我主案。”少年拉着梅若朝,一步一步走向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