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尘在这登科楼住下，第二天，老人到九尘身前歉然地说：“让姑娘见笑了。”
一晃十几日，老人收拾好东西前来告别：“丫头，新科状元出来了，是个叫陆广白的年轻后生。我要离开这里了。”
［叮……恭喜宿主达成随机奇遇任务，奖励功德值200点，目前进度：2／5］
方舟一号的声音响起来。
进度？上一次救下唐苏木都没有出现。
老人消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九尘的目光中。
听老人说，今晚上新晋状元将会到登科楼。其他学子按照惯例，前来同他讨教一二，不少世家的贵女也会到这里来，见见同龄的青年人。
丞相府
赵决明宠溺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妹妹，语气温柔：“南星，怎么瘦了那么多。公主可曾欺负你。”
赵南星还没有回答，门外传来尖利的女声：“我都没有瞧见她，那么多天不归家，指不定去哪里……让其他人说为娘没有管教好你。”
身着繁复宫装的女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原本雍容华贵的公主，眉眼间多了几分愁苦与刻薄。
“公主怕是误会了什么，我娘叫苏含香，外人称她红娘子。娘亲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为何要困于深深庭院。”
公主像是被她戳中了痛处：“我是你爹爹明媒正娶，那不明来历的女子哪里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维护于她！”
她气急抬手，想打南星。赵决明还没将她拦下，公主的手就被身后的中年男人截住，不能动弹分毫。
赵南星见此，没了兴致：“爹爹，我跟兄长去登科楼看看。”她拉着赵决明离开。
中年人听到登科楼三个字，目光软和一瞬：“去吧。”
一双儿女离开后，中年人放开面前人，公主目光委屈，眉梢间透出曾经的风情。
“赵常山，我也是被父王和母后捧在手心的人。”说完这句，眼底深处竟然流淌出些许悲怆。
赵常山从身后下人那里接过一碗药，无奈地哄道：“别闹，喝药了。”
她打翻递过来的药，黑乎乎的药水洒落在地，一些药汁沾在她手上，白皙的肌肤迅速红肿起来。
赵常山见此，在她受伤的地方，轻轻地吹着气。
公主抽回手，对着沉默的人开口道：“你娶我，是为了什么我不在乎。这避子汤年年月月的喝下去我也不在乎。但如今我累了，追不动了。”
“你早就知道了？”赵常山哑着声音问她，目光躲闪，不敢直视那个与他共渡大半生的女人。
“我是晋朝的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我从小长在皇宫，知道真心难求，但想着，只要像母后那样一心一意，终有一天，夫君会爱我怜我。”
“明日我入宫，向皇兄自请离京修行，你如果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情义，就让我离开。”她这些年为了这个人，做错了太多的事。
离开的两人不知道父母的争吵，他们走在去登科楼的路上。
赵决明向妹妹说起自己在外当差的经历，语气一顿，又补充说：“南星，公主她也并非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你不必和她计较。”
“哥哥，只因为我长得像娘亲，她酒醉过后，把我丢到了深山里。若不是娘从小教我制毒驭蛇，我就死在那里了。”
赵南星手上缠着的青色绳子动了动，却原来是条青蛇，赵决明见她生气，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他又说：“南星，你为什么还在养这些东西。我去问问你师傅，当初说好不再让你碰它们的。”
赵决明疾步离开，南星狡黠笑笑，白头翁是娘亲的师兄，又怎么会制止自己呢？她独自走上登科楼。
陆广白已经到酒楼多时，面对诸多刁难，他毫不退缩，侃侃而谈，引来众人倾佩赞赏的目光。
是那一日在山脚见着的书生？赵南星端详前方长身玉立的男子，隐约记得他医术不错。
“南星，这里！”唐苏木看见呆立在门口的姑娘，出声激动喊到。
唐苏木身旁，竹帘下的九尘懒散地坐着，打量那个叫南星的女子，这个人的气息好熟悉……是玉芙蓉？这世界可真小啊。
自那姑娘踏入登科楼的门，身边这小子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赵南星循声望去，小世子啊。先是想到了白头翁脸上的王八，继而又记起这人肆意散播自己和他青梅竹马，两相情悦，就差成婚了！
顿时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周围人见此，目光暧昧，笑闹着调侃，平日里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上前搭讪敬酒，南星悉数喝下，呛出眼泪也挥挥手，道一声无碍。
赵南星不便收拾他们，母亲说在这登科楼中，众人平等，却也不曾让这些人随意打趣姑娘家。
真是脏了娘亲的地盘。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守着娘亲定下的规矩。
唐苏木见她宁愿喝酒，也不来和他同席，一时默然。
“唐苏木，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她喝酒。”九尘看见他被拒绝后，当真一动不动，傻傻地暗自伤神，忍不住提醒道。
“这是红娘子订的规矩，南星不想破坏她娘亲的名声。”唐苏木喃喃道，不经意间，将南星和这登科楼的关系都吐露出来。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没有说明不准其他人帮忙喝酒啊。”九尘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了动静。
陆广白上前：“今天是陆某邀请各位前来，何必为难这位姑娘，平白让陆某心生愧疚。这酒在下替她喝了，权当赔罪。”
南星无措地盯着眼前人，大约是酒喝得太多，她急急地退后一步，远离男子高大的身躯。脸上有些泛红，腕上的青蛇又不舒服地动了动。
陆广白接下酒杯，正欲喝下。
众人这才纷纷劝道：“状元郎客气了，这酒不喝也罢。”
唐苏木夺门而出，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南星？”
陆广白怔愣片刻，这酒他原来就没打算喝，不过是看这些人，借着自己的邀请，为难面前的姑娘。
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三两句将人打发了。
陆广白见两人熟识，便随着众人离开登科楼。
九尘在竹帘后，貌似怅惘地摇摇头，人们深陷困难，总是会记得站出来的第一个人。
唐苏木啊，你自求多福吧。
而后从窗口边一跃而下，自己也该赶回不归客栈，还有那云隐门的邀约呢。也不知道那个人到了没有。
命运只有一个，但无数选择分裂成无数结果。
如果唐苏木早一刻出现，又会是什么样子呢？还有那离去的说书人……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系统无法理解宿主行为。”方舟一号无法判定她所做的，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无法给出相应的功德值。
“灵魂跳脱出既定的人生轨迹，不觉得这很有趣吗？”九尘眉眼带笑，回他。
“阿九，我也不明白。”零听了她的回答过后，还是疑惑问道。
“这样说吧，小世界的天道会收集气运，供养虚空法则。而虚空法则有了自主意识，十分讨厌。”
方舟一号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区别对待。其实他不妨大胆一点，把“好像”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