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来临雨在下。
整片森林一片寂静只有淅沥的雨声。
李窦蹲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旁边堆满了刚从树那得来的木柴,提着斧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
等待是煎熬的,等待未知恐怖的来临更是煎熬,他焦灼不安的来回走动又再次往壁炉里添了次黑木,从天刚擦黑他就已经着手准备,一直紧绷着神经到现在他已感到身心疲惫。往窗外望去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潮湿的水汽混着泥土的气息冲进鼻腔。
他知道也许原住民已经在屋外某个角落窥视着他伺机而动,自己在明敌人在暗,处于非常不利的被动的境地但又毫无办法。
也许看到李窦有了防范迟迟不进攻,但他可没有精力跟它们耗一晚上,最终死的肯定是自己,他索性心下一横,躺在摇椅上假寐盖以诱敌。眼睛睁开着一条缝,竖着耳朵不放过任何动静。调整呼吸均匀,就犹如睡着了一般。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恶寒再次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从自己心间升起的莫名厌恶。
“唰”李窦一睁眼果然看到立在窗边正张大着黑洞洞大嘴的原住民,看到突然转醒的李窦它丑陋残忍的面容呆愣了片刻,就在片刻间李窦弯腰从熊熊燃烧的篝火抽出燃烧的黑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向窗户,黑木结结实实的砸在它的脸上,随即一阵惨嚎,原住民倒飞而去。
李窦再次抽出一根黑木,乘胜追击间来到窗边果然看到倒飞而去的鬼东西正在地上犹如癫痫发作般倒在地上抽搐,显然刚刚那一下让它受了重创。
“不过如此嘛。”李窦嘀咕一声,正想效仿昨晚那样,谁知话音刚落伸出窗外拍打的左手被一股巨力狠狠砸下,剧痛传来斧子一松,容不得他痛呼窗边再次闪现一只怪物。它咧着黑洞洞的大嘴呼出一股夹着腥臭的雾气。
李窦只觉得一阵眩晕暗道不好,憋住气的同时用右手胡乱的挥舞着黑木身体急速向后退去,晃了晃昏沉的脑袋退回壁炉边,右手传来的阵阵剧痛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
“嗬嗬..”没有瞳孔一片青色的的狭长双眼泛着残忍嘲弄的光。
李窦没想到今晚会有两个原住民..照这样下去只要树不能提供庇护,只会引来越来越多的袭击,自己只怕是活不了几天..
双方又开始对持,怪物在窗外忽隐互现,每次李窦刚有动作它就提前避开,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还好先前一只怪物被他重创,不然形势更加危险。
李窦只能往壁炉里猛添黑木熊熊的火光至少让它们有点忌惮不敢靠得太近,好在傍晚他去取了足够多的黑木。
...
夜总算过去,恶寒退散。
李窦浑身被汗水浸湿,一半是热的,一半是怕的,他强打精神探出头往外望去,下方森林的天际泛着鱼肚白,两个原住民都不见了踪影,幸好白天它们不能出没。
拖着疲惫的身躯,他此刻只想大睡一觉,但他知道不能,李窦熄灭了些还在燃烧的黑木放在一旁,换上了普通的木柴后草草的吃了点东西。
右手肉眼可见的青肿起来,使不上一点力气,他欲哭无泪,眼下的境地已经足够糟了,现在这样无疑是雪上加霜。他顺着梯子来到地下室,想试着再跟树联系上期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但可惜无论怎么去触摸喊叫都得不到半点回应。
看着水坑里的水只剩薄薄的一层底了,李窦试着凝神望去。
【生命之源:活性不足;可轻微修复伤势。】
...
随着清甜甘润的水入肚,李窦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去了大半,肿胀的手腕虽然还有点痛但好歹不影响行动了。
水洼这会已完全干枯。
拍了拍沉默的树李窦在地下室翻出一把小巧四寸长短的尖利小刀放进口袋重回木屋。
早间微凉,白露沾草。
李窦披上兽皮;提上斧子往屋外走去。要是有人的话就一定有人烟,可惜目光所及只有无尽的森林和犹如倒扣于头顶的苍白天幕,莽莽静谧的森林不知道里面都藏着什么凶险,但为了寻找散乱在这片森林的活人他只能往里闯了。
稍一思索李窦往湖泊的方向走去,在他想来只要是生命都需要水源的,一路上他做着显眼的记号指引着往木屋的方向,清晨的阳光重林尽染穿过树的缝隙投下一束束光柱早起的小动物正在湖边嬉戏饮水,一派祥和的景象。
李窦在树林里用小刀刻下记号后在草丛里粗略的寻到了几十朵紫菇,总归不是一无所获,包好紫菇穿过湖泊依然是起伏的平原,视线的尽头又是一大片森林,那片森林对李窦来说更加的陌生。
摇了摇头折返回树林,他砍了两根手腕粗细的树木又找了些细藤,拖到高坡上后做了个简易路标,一头指着湖泊的方向,而在湖泊边上的树林也做好了记号。
返回木屋稍作歇息他又往右边的森林走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避开有危险的地方又做了些记号,他也不知道这是否管用..这片无尽的森林就像沧海一粟又该如何去寻找散落在其间的其他人。
一番折腾天色也不早了,想到今夜又得面对那残忍恐怖的原住民李窦心下凄然孤独和恐惧侵蚀着他,任他把兽皮裹得再紧也抵御不了寒意。
返回木屋后生火起锅添水,往里加了些肉干,还有今天采集到的紫菇一股脑的都丢进去,待水烧开差不多煮好加了点盐调味,李窦三两下囫囵吃了个干净他实在没有心情品尝美食了,提着斧子下到地下室来到树根前挠了挠头说:“苦了你了兄弟。”
返回木屋后壁炉边上又堆满了木柴,他知道今晚来自原住民的攻击一定更加凶猛,正坐在壁炉边上思考着对策的李窦突然听到屋子右方传来了一阵动静,他心下一凉,难道现在怪物天没黑就出动了吗?
他提心吊胆的往右边望去竟见一青色小人连滚带爬的从森林里冲将出来,在他身后漫天的藤曼挥舞着,劈里啪啦打在泥土石子树木上,木屑纷飞卷起一阵灰尘声势浩大。
待看到那人后李窦一阵狂喜,他提上斧子奔出屋外上前接应大喊着:“喂!这边这边!”
来人本来正如无头苍蝇般躲避着藤曼在森林间乱撞,听到李窦的呼声想也不想往他的方向奔来,待跑近些李窦才看清他的模样,那是个穿着青色道袍挽着发簪的年轻道士,看年纪约莫十六七岁,两缕发丝垂在额鬓小脸因激烈运动而变得苍白,他看到李窦也一脸欣喜。
“太好啦!这里还有人!”
直到跑到李窦根前他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那堆如影随形一直攻击着他的藤曼没有追上来,小道士才用手拍打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双手合十对着李窦一拜说:“多谢这位居士。”
李窦摇了摇头打量着这小道士说:“你高兴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