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静主动的时候,她像个温柔似水的大姐姐,她不主动的时候,安静的像个没生气的雕像,她说话虎子才会搭话,她不说话,虎子也不敢打扰。
姑娘的房间不大不漂亮,虎子没想到她没有住在主屋里,而是住在院子一个小房间里,房子和那件书房一样大,冷冷清清的,还有在杂乱,倒是干净像是有人收拾的模样,虎子看见了屋子里摆放的照片,照片上萧敏静圆圆的可爱笑脸,依偎在一位老妇怀里,萧敏静忽略虎子的视线,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不痛不痒的说了句:“信吗?那是我妈。”
虎子脑子顿时有点转不过来,稚嫩的孩童没发现自己居然把内心想法说出来了:“我以为是你奶奶!”
萧敏静的眼神暗了下来,神色有些阴郁:“她是个保姆,53岁生的我”她忽然苦笑着说:“我叫了她5年的奶奶,最后发现她是我妈!”
她暴躁的把手里的脏了的夹克衫扔在地上:“她老伴在她不到40的时候就死了,居然53岁生了我,你说可不可笑!”
虎子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又看见了她泛红的眼圈,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挪到姑娘身边,扯了扯她的裙摆,圆溜溜的眼睛里流露出孩童的害怕,却带了一丝关心。
萧敏静看着虎子,眼泪忽然就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似的噼里啪啦的掉。虎子急坏了,一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一手去擦她的眼泪。萧敏静又自顾自的抬手把眼泪抹的干净。吸了吸发红的鼻子,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把眼泪活活逼了回去。
她站起来把夹克衫扔进脏衣篓里对虎子说:“我以后来照顾你,怎么样?”语气清爽的哪里像个伤心人,情绪变换之快令人咂舌。
虎子顿了顿,手指紧紧抓着衣摆,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要回家,你说过你要帮我找舅舅的”
姑娘眼尾的红色溜进了眼球,她瞪着他,面目狰狞,活像个恶魔,压低了桑音对他说:“你舅舅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你不懂吗?”
“才不是呢?等我六岁,就可以给他挣钱了,他为什么不要我?”虎子也同样瞪着她,脾气执拗,语气理所应当。
姑娘咧嘴轻笑,明显是被气笑了:“他就这么和你说的是吧?挣钱?六岁挣什么钱?六岁该上学!”她握着男孩的瘦弱的肩头:“他不是什么好舅舅,虎子,别找他了!”
“才不是!!!”孩童固执的声音。
“一个对孩子说六岁就可以赚钱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他打算怎么拿你赚钱,你没有想过吗?”
虎子的眼眸里充斥了对萧敏静的恐惧,萧敏静胸口一痛,有些不耐烦:“再说了,你找到了有如何?你不怕他再扔你一次吗?”
虎子“哇”一声叫了出来:“不会的,不会的,才不是这样的!!!”
男童的情绪逐渐激动,她抓的那么紧就和怕他跑了似的,虎子越来也怕,铆足了力气推了她一把,然后退到了门口。
萧敏静后腰磕在了桌角上,疼的龇牙咧嘴的:“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他要不是不要你了,能把你扔在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芦苇荡!!!!他要不是不要你了,能不找你,任由你在那里待到凌晨?!!!!去城里取东西?那鬼地方离城里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三天三夜也回不去,他根本就没有去城里,骗你的!骗你的!懂吗?!!!”
虎子的眼泪在萧敏静的声音里逐渐盈眶而出,不住的摇着脑袋不愿意听女声说的一句话,姑娘嘶吼声落了地,吼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后捂住了眼睛,心想他才五岁,恐怕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
她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慢慢告诉他,就看见他开了门跑了出去。
萧敏静苦笑了一声,坐在地上,一弯身子“嘶”了一声,抬头就看见了桌上的黑白照片,盘子里的瓜果,和熄灭凝固的蜡烛,她忍着痛站起来,给白蜡烛添了火,看着照片里的老妇,笑的温柔“奶奶,今天有你最喜欢的橘子哦!,记得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