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愿果然是料事如神,冯望山父子到了杭州安顿后,冯达森便不满道:“爹,这个万启山当上总统后,还以为他会把江浙都给你管,这兜来兜去,上海这好地方还是把在他们家人手里啊!”
冯望山轻笑道:“呵呵,儿子,谁不知道上海这地方是肥肉,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给我们。不过,他儿子万卓柯的三金公司,运输烟土的路线经过我们这里,本身就是个不光彩的公司,如果我们找点麻烦,他也不敢太声张。”
冯达森听后奸笑道:“呵呵,还是爹想的周到啊!这样我们就能进一笔钱了!”冯达森边说,一只手边做着数钱的样子。但是冯达森又担忧道:“可是爹,和他合作的荣贵安和胜云升可是上海有名的青帮头目,怕不怕...”
冯望山听后冷哼一声:“哼,怕什么,他们再嚣张只能在上海嚣张,那个荣贵安是靠法国人吃饭,我堂堂手下有五万兵,我会怕他么。他就是法国人的走狗,呵呵,那个胜云升更是不值得一提,是法国狗的狗,更是猪狗不如。”
说完两父子相视奸笑起来。
这时,士兵急匆匆跑进来通报:“报告督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大批jun火被江贼劫走了!”
“什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是不想活了?!”冯望山听后,雷霆震怒道。
这次劫走冯望山jun火的江贼,是以姜天雄为首的土匪团伙。“姜天雄”这个名字可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在江浙一带的名声,不亚于荣贵安之于上海。
姜天雄生于江苏东部一个叫作刘家堰桥的村子,他的出身很苦,祖上几代都是贫苦的农民,时常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在这样的家境下,姜天雄自然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不过早年他却有一个颇为文气的名字,叫作“姜书生”,也正因此,熟人们常常亲切地称呼他为“阿书”。“阿书”年轻的时候,正赶上风云巨变的特殊年代,也许是当年的乱世造就了他这样的一个草莽英雄。
总之,姜阿书决定,不再吃这祖上嚼了八辈子的糠咽菜了。他决心做一番大事,从此改变自己的命运,为此,他把名字改为颇具豪气的“姜天雄”。
农/民/起-义-往往与宗教信仰密切集合在一起,远至东汉末年的黄巾大起义,近至清朝末年的天平天国起义,就是分别利用了五斗米道和拜上帝教来号召和发动排众的。甚至在陈胜、吴广所领导的最早的农min-起/义时,就已经开始通过鱼出书狐狸夜鸣等方式来制造谶语,从而为自身树立威信。
与他们相似,姜天雄在图谋起事的时候,也为自身披上了一件宗教外衣,他的绰号“太保阿书”就是得自于他的宗教职业。所谓“太保”,是当时江浙一带的客家人对于一种巫师类的宗教职业者的称呼。姜天雄最早就是利用宗教信仰来建立自己的组织的。
民国初年,姜天雄联合平湖县新庙乡以屠宰为业的王阿美,毅然揭竿而起,打出“替天行道”的“劫富济贫”的大旗,在刘家堰桥聚集了附近二三十个出身贫苦的农民,到平湖县衙前小镇袭击了地方保安团,收缴了步枪4支和子弹大约100发,正式开始了土匪生涯。
虽然以姜天雄和王阿美为首的土匪团伙在举事之初仅有二三十人的规模,但是他们在“劫富济贫”的过程中很快地壮大起来,不出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发展到超过千人的规模,他们的力量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当时,在江浙一带若是提起“太保阿书”来,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随着自身实力的壮大,姜天雄和王阿美的胆子也越来越大,起事后不久,他们就打起了“天下第一军”的大旗,先后多次出击zheng府的武/装/力量,并且频频袭击土豪富商,然后将得到的钱财一部分充作军饷,部分则分发给当地贫苦的群众。因此,他们得到了广大贫苦农民的热烈拥护,从而能在江浙一带横行多年,大旗不倒。由于“天下第一军”频频作案,而且手段残忍毒辣,所以地方官府和富商、地主们对他们是既愤恨、又畏惧,因此,他们也对“天下第一军”组织了规模越来越大的围剿行动。“天下第一军”虽说实力不小,人员众多,可终归不是正规武装,“战士”们没有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而且他们的领头人又基本上是一些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再加上武器装备跟不上,因而只能在小打小闹中占得一些便宜,一旦遇到大规模的战斗,就末免要频频吃亏了。
与此同时,先前的那些打劫对象们又都纷纷加强了防守,使得他们的行动不再那么容易得手,所以他们的经费用度难免会出现紧张的局面。因此,他们在经费紧张的情况下,得知新上任的督军有批jun火要运来杭州,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其实风声是万卓柯派人透露给王阿美的,王阿美听后和姜天雄再商量,一拍即合便决定劫走这批军火。就算到时候想围剿他们,有了这批军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冯望山正头疼该如何解决时,管家又前来通报:“老爷,刚才有位小厮前来,说是俞良俊的家仆,他们家主人联合浙江商会和地方zheng府为老爷准备了欢迎宴。”说完,递上了红色的请帖。
冯望山接过请帖,上面写着后天晚上6点在福源酒楼。冯达森这时候说道:“爹,这俞良俊也是好结交各路朋友,他这本就是要讨好你老人家。正好让他把江贼的事情解决了,不然就拿他开刀。”
冯望山听后点点头:“是啊,他可是有金山银山,就算找不回来江贼这批jun火,有他的千万家财,还怕什么没有么!哈哈哈哈...”
两日后在福源酒楼的庆功宴,俞良俊和杭州/市/长还有一些富家乡绅都早早等待,冯望山带着儿子冯达森和一小队亲兵,气势汹汹的赴宴。
然而俞良俊表现得只是很礼貌客气,并没有被冯望山所带的人吓到,还为冯望山介绍在场诸位。冯望山坐了一会故作严肃道:“人差不多齐了的话,就开席吧。我还有些话想和在座各位嘱咐嘱咐。”
俞良俊此时笑说道:“还请督军再稍等片刻,还有一位贵宾没有到。”
冯达森听后不屑嚷嚷道:“谁啊,在这地界还有谁有资格让我爹等啊?”
还没等俞良俊回答,包间门就被推开了:“不好意思诸位,来的稍微晚了点。”来人正是万卓柯。一身便服白色西裤,白色衬衫,外穿一件灰色西装马甲的万卓柯,显得更加干净嫩白,一看就是富家留过学的少爷。一丝不苟抹着发油的三七背头,给人一种利落的感觉。万卓柯身后跟着胡愿、陈家原和金木春、夏秋。
俞良俊马上上前恭敬地和万卓柯问好,嘘寒问暖。众人也都围上前去,和万卓柯寒暄。万卓柯也为众人介绍胡愿,顺便夸赞一番。
冯望山父子被冷落在旁,心有不甘,又不敢表露什么。冯达森小声道:“爹,你看这些人着一脸殷勤样,他们是不是分不清主次啊,现在你才是浙江督军啊!”
冯望山冷笑道:“呵呵,人家始终是总统之子,当然都要给他面子啊。”
冯达森仔细打量万卓柯,他见过万卓枫,二人长得是有七分相似,不过万卓柯比万卓枫更有精气神,眼睛比万卓枫清澈多了。冯达森看见同龄之人,可以如此风光,心中也是嫉恨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