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了房门,阿桂姐留下陪万卓柯说会话,也是知道万卓柯心思重,想开导开导他:“卓柯,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嘛?”
“阿姐放心,挺得住。”
阿桂姐一脸愁容心疼道:“卓柯,真是苦了你了。无原由的遭这么一回罪,也好!再也不用上战场,提心吊胆的了。阿姐这么多年看着,心里别提多替你委屈。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年就不送你回府,好生在我身边守着更好!”
万卓柯会心一笑:“阿姐,都是命数。”
阿桂姐玩笑道:“你还别说,你大哥还说你今年犯太岁!我还笑话他应该去当算命先生啦!”
万卓柯思索道:“说到这,刚才迷迷糊糊中,我做梦梦见到猪,阿姐,这是不是有什么所指?”
阿桂姐惊觉道:“哟!你大哥曾经也梦到过和猪有关的梦,不久就进了巡捕房!吉兆呀!卓柯!所以你安下心,其他不用想!以后你定还是会风风光光!”
万卓柯勉强一笑,阿桂姐了解他的心,握着万卓柯的手诚恳地说道:“卓柯,阿姐知道,让你一时间放下少帅的身份很难!但是不要沉心。就算不当少帅,有阿姐在也会保你在这上海滩名头响当当!虽说时势造英雄,但要我说是英雄造时势!并不是上战场才会成为英雄,名满天下,你看看你荣大哥!还有胜云升!现在不都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人物!哪个不给他们面子!就算那些外国人想在这上海滩做生意,哪个不来拜码头?拿出钱财疏通!你现在也还是有群兵将想跟着你,凭你的为人和声望,以后想赶超你大哥都只有你才能做到!”
“这哪可能?!我哪有大哥那种才干!”万卓柯不敢想象到。
阿桂姐一脸严肃道:“卓柯,我和你大哥年龄也大了!本身就很多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强大起来,对我们也是保障!记住,不可以气馁!只要你想做!阿姐这边定会支持你!钱财方面和法国人那边你更不用担心!”
万卓柯被阿桂姐劝解的十分舒心,点点头道:“阿姐请放心,卓柯定不会让阿姐失望!”
二人又说笑一番,阿桂姐便嘱咐万卓柯多加休息,便出了房门。
不久,陈永添抵达上海,前往军部大院,调度万家军。万家军因为万卓柯少帅被撤一事,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大不如前。陈永添达到大院之时,见兵将们都愁云满面,知道此事影响不小。询问情况后,叫了高枫、陆阳、金木春、夏秋和陈永在开会。
陈永添看在座各位都心不在焉,萎靡不振,一时之间更是感慨万千。当初陪着下野的万启山来到上海时,这些万家军的士气十足!就算几经战场,也从来没有现在的模样,陈永添心中更是惋惜万卓柯,也心疼自己的儿子陈家原,不知他二人前途如何。
陈永添叹了口气道:“唉,想必在座各位也都知晓发生事情的一二,并不知全部。一切都只是万家内部决定,不论如何,总统都不会亏待诸位。也请大家放宽心,就算没有少帅,万家军也不会散!”
陈永在起身鞠躬恭敬说道:“陈副官,现如今因为少帅不在,我们内部又出现分裂现象。既然如此,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辫子军还是想跟随少帅!参不参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跟随少帅!”
“陈永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枫愤怒道。
陈永添会心一笑道:“呵呵,总统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这样,你们去集结所有将士,半个小时后,我当着大家面宣读总统指令!”
众人听后便纷纷离开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口,高枫愤怒对着陈永在道:“陈永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会坐实少帅想判逆之罪!你根本就想陷害少帅于不义!”
陈永在愤怒对视道:“不义?!再留在这里才是对少帅的不义!总统已经铁了心废少帅,你看不出来嘛!”
“如果你忠心为主,就应该让上面看看,少帅带出来的兵都是一心一意为万家的!”
“万家?哼!”陈永在轻蔑道:“我只为少帅!少帅都不在万家,我还为万家消磨什么!”说完陈永在便气哼哼叫集人员集合去了。
陆阳上来劝高枫道:“也许这也是永在兄弟和少帅商量后的主意。你我就随他们吧。”
高枫听后,冷静下来,没在说什么。
众将士在操练场集合完毕后,陈永添走上演讲台,语重心长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总统的指令,万卓柯已经不是万家少帅,解除一切职务。这一决定是万家内部管理调动的结果。当然,总统也体恤大家和万卓柯的感情,还有各自实际情况。对于现如今的形势,如果有人想退伍,现在可以提出来!去旁边陆队长那里登记。”
众人听后,开始窃窃私语讨论。
陈永添强调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大家考虑好!之后再有想法,就是谋逆逃兵之罪!”
众人听后,都不敢擅自作主。这时,陈永添、金木春、夏秋走出来,边走边脱下军帽、军装外套,放在登记桌子上。
陆阳还想劝阻。陈永添立马说道:“好!三位可以离开了!”其他辫子军见到此情况,也纷纷排队出来脱衣登记。
最后,大概五千余人浩浩荡荡离开大院。他们脸上并没有颓废之色,反而更多的是喜悦和解脱。
陈永添等他们离开后,再次严肃致词道:“现在留下的人,依然像往常一样,要刻苦训练,随时为万家效力!我会亲自安排大院的一切,保证正常运行。一部分人先到浙江去,到那里听我们这边派出的长官话,只是让你们去那边暂待。剩余人,依旧听从高枫统领的指示。清不清楚?!”
“清楚...清楚。”下面人稀稀拉拉回答道。
陈永添提高嗓门,语气威严道:“没给你们饭吃嘛?!再说一遍,清不清楚?!”
“清楚!”下面人这一次,齐刷刷回答道。
陈永在、金木春和夏秋领着五千余人到万卓柯的私宅等待着,人太多根本都进不去,一群人站满了整条街。陈家原急匆匆赶来,通知他们,万卓柯已经嘱咐,买下一间废校,先将大部分人安置在那里。大家要亲自先收拾环境,有个落脚的地方。众人听后便各自分工,前往学校,开始修整,做为安身之所。
金木春带领一部分人,修缮私宅,等待万卓柯早日康复搬进来。陈家原带领陈永在,去购买所需物品。胜云升派人前来帮忙,运送所需物资。
期间,陈永添秘密前往荣公馆探望万卓柯。万卓柯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一身素色长袍,正在庭院中散步,只是身影显得比之前更加消瘦。
陈永添远远见到面色不错的万卓柯,心中感动欣慰。
见到特意赶来的陈永添,万卓柯喜上眉梢,赶忙上前迎接道:“陈叔特意前来,再加上在北平特意放卓柯一马,卓柯感激不尽。快,请坐。”万卓柯示意陈永添坐在庭院椅子上,吩咐下人准备茶点。
陈永添上前紧张打量万卓柯,焦急问道:“少帅伤势恢复可还好?!”
万卓柯不好意思笑道:“陈叔,现在我已经不是少帅,不必如此客气称呼。”
陈永添也觉得失言,叹了口气道:“属下也知道少爷此次受委屈了。其实总统也是知道,一时之间,很多话不方便和少爷透露太多!只希望少爷不要过于怨恨总统,总统也是有他的打算。你依然是总统最信任、最疼爱的孩子。总统也是想开了,想还你自由。”
万卓柯轻笑道:“陈叔,我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哪有什么资格去怨恨位高权重的总统呐?!”
陈永添听出万卓柯还是心中有气,语重心长道:“少爷,如果总统真要追究,随时都可以下令截停火车,让你回不了上海!属下也知少爷此次受了委屈。总统自然也是知道!他也是明白,再让你如此下去,早晚性命不保。还不如另谋出路。”
万卓柯听了此话后,面无表情。
陈永添继续道:“我这次来,也是受总统所托,总统早为少爷铺好后路,在香港为少爷买好大宅。如果少爷不想在这边待着,可以去香港那边。少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蒋爷。总统早就为少爷谋算,其他两位公子,总统都没有如此上心。”
万卓柯一脸不解道:“那为何爹还废我少帅一职?”
陈永添叹气道:“唉,都是天意啊!有高人指点,如果你继续任少帅一职,必会死于非命。总统也是怕,少爷再任此职会性命不保。就像这次,无原受伤。对了!卓柯,到底是谁伤你?”
万卓柯一脸无奈道:“呵呵,说出来也无法解决。陈叔,还是不要告诉我爹,免得他伤心。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陈永添见万卓柯有难言之隐,还是劝道:“只怕这人背后还有对总统不利的势力,还请少爷直言。”
万卓柯低头思索一番,一字一顿说道:“是...万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