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虽不解,出于内心不服气的驱使,还是依言御土。吴奇柳又对着封坚道:“请封道友登台。”
听吴奇柳喊自己,封坚没有犹豫就登台了,心中猜想大概是因为他和天心门的渊源。虽个中具体不为外人所知,但功法也一样是算得上精妙。因此要让自己和白白比试一番。上了台,封坚道:“吴师有何吩咐?”
吴奇柳也不废话:“请以筑基大圆满境界御土。”
封坚心道果是如此,又想:“吴师对我有恩,不能让他丢脸。”手上的灵力输入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形成的土块比白白的显得还要大一些。
吴奇柳也不多说什么,又摇了一个工具人:“请周师兄登台。”
周钱子一听喊自己,乐呵呵的上了台:“御土是吧?师兄也是有专心修行过的。只不过这境界吧,就……”他言语到了这里,吴奇柳自然明白。
但他摇人上来自然是有自己打算的:“师兄只需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御土即可。”周钱子闻言笑嘻嘻道:“这个简单。”说罢,涨红了脸鼓荡起灵气。心中所想自然和封坚类似。
“都是天心门功法,我修为虽不能比,但气势自不能落后于人!”
吴奇柳见他使劲过大,颇有失控的可能,开口解围道:“师兄以一般筑基初期修士的修为御土,而且只需一般灵力即可,不必增大灵力输出。”
周钱子不明所以,却是松了一口气,心里虽对吴奇柳看轻自己有些不服,但心知真较劲起来自己和封坚这等天才差距甚远,更不论白白了,就驴下坡,顺着吴奇柳给的台阶就下了,就势装模做样的御起土来。
好在先前斗法使用的大多是御土,再加上白白和封坚先行,因此场上土块颇多,也不费劲什么劲力,周钱子身前便有了不少土块。
待周钱子御土稍微有稳定下来的趋势,吴奇柳便对一旁看戏的白白道:“世间万物皆有标准。日升月落为一日,练气入体离凡俗,此皆为标准。师叔祖可知,标准又是谁定下来的?”
白白闻言,知道重头戏来了,略做思考便道:“我天心门祖师传道天下,有凡夫练气入体即为脱俗之言,此后天下风传,便有了踏入练气即为修仙人之准则。至于日升月落之事……”他沉吟住,思索了一番接着道:“此乃约定俗成之事,倒不是谁人定下。便是有人定下,亦不可考。”
生在天下最为正道大派里的白白,向来不是一个跳脱的人,他的回答没有什么特别,只能算中规中矩。
并不出众人意料。
吴奇柳心中早已有准备,接着引导道:“为何又分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境?”
“自是为了辨别强弱,循序渐进。”白白不假思索,这个问题早在修行之前,天心门的传功长老就为众人讲解过的。
“那各自划分的标准又是什么?”吴奇柳再次引导,依旧用上“标准”二字。
“譬如练气,初期便是有气感生,正所谓一气生而人脱俗,中期便是能将气留在体内,谓之气入体而邪不侵,到了后期便是引气出体,洗练自身,荡涤污秽。至于大圆满,则是凡人口中所说的仙气绕体,修行者能和一方天地灵气沟通,有吐有纳,从此长生久视。”白白又将常识复述了一遍。
这又是天心门祖师讲道论法的时候传出来的言论。
吴奇柳也不反驳,接着问到:“我听闻凡俗有武林之人,向往长生而不得。但有超凡入圣者,能引一方天地灵气沟通。试问师叔祖,这是不是练气大圆满?”
白白略微思考,道:“既然能和一方天地灵气沟通,便是大圆满了。”
吴奇柳进一步问道:“既是练气大圆满,为何不见有筑基之人?便是一人不成,数万万人亦不成?”
这一句话便让白白无法回答了。高高在上的他,从来未曾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就像一头大象绝对不会去思考为什么蚂蚁的力气那么小。
吴奇柳见他无法回答,又将问题问向其他诸人,一样没有任何人回答得上来。
白白困惑了一会儿,便对着吴奇柳问道:“那你说为何?”
作为天心门最核心的一位弟子都无法回答的问题,吴奇柳自然也无法回答,他坦然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超凡入圣的凡夫能更进一步。”
出乎人意料的回答让白白一愣,吴奇柳看出他的困惑,继续说道:“我原先的问题是标准是谁定下来的。”
白白这才想起来,一开始的问题并不是这个,后续的几个问题也不过是引申开来的话题。想明白这些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在标准二字之上?”
吴奇柳赞许道:“是的。便是因为有人制定下筑基的标准,因此,他们不能算筑基。”
白白道:“我明白了。”
却有许多人是不明白的,譬如周钱子,他就发出和白白不同的声音:“什么样才能算是筑基的标准?”
白白看了一眼吴奇柳,见吴奇柳没有回答,便道:“凡事修炼之人,皆有天赋。筑基便是在这天赋之上打造楼阁。”
见周钱子还是不懂,白白好为人师,继续释疑:“有些人能炼丹,有些人能炼器,这便是天赋不同。”
“炼丹需要和天地之间的木火之气有亲近,炼器则是金火之气,大多数人不能感受到,唯有天赋者才能踏入此道。”
周钱子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就是如书上所言,能入大道?他们没有路可以走,所以不能算修仙之人。”
白白点头,又主动问询吴奇柳:“我看不出这和战斗之法有何关联,请吴……”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吴奇柳,譬如封坚,无所顾忌便喊一声“吴师”也没有人在意,但他是天心门弟子,自有师承,是不能随性的。将吴奇柳当弟子看待又觉得不妥。顿了一下,拜拜便直爽道:“请吴道友赐教。”
吴奇柳见白白如此主动,心道这位师叔祖看来已经上了自己的套,又继续引导:“不敢当师叔祖道友之称,更谈不上赐教二字。弟子还有一个问题,请师叔祖释疑。”
白白道:“请讲。”
吴奇柳笑着抛出杀手锏:“请问师叔祖,什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