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心门弟子的到来，齐云山的气氛也越发的凝重了起来。被选来的各峰弟子，实力最高的金丹圆满，最差的也有筑基后期。
而吴奇柳表面上也不过是金丹初期而已。
是的，表面上。经过了七天的修炼，对过往的修炼环节查漏补缺之后，他也顺理成章的突破到了金丹后期。虽没有白白那般惊人进度，但也算得上齐云山上的高等级人员了。
齐云山上，除去了郭封和白白之外，能稳定超越他的，就只有封坚了。
修为的差距带来的自然是心态的转变，好在得了白凌嘱咐的郭封和白白能压住其他人，形式上也不至于那么的剑拔弩张。不过这种气氛也没持续两天，察觉到不对的郭封当天就要求把弟子们带到后山修炼。
齐云山上一时间，多少倒是有了一些同仇敌忾的意思了。不过也免不了弟子们向往天心门之心。吴奇柳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重而道远啊！”
向往之心，随着另一个弟子的出现而愈发的到了高潮。
这个人自然是齐云山现在名义上的首座弟子宇文泰了。此人对天心门的向往之心，能让他在门派大比获胜之后，当众请求天心门一个执事收他为徒，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次天心门弟子聚在齐云山的机会。
他愈发的不顾一切，肆意的往后山跑去讨好天心门的弟子。自己一个人做还不够，还纠结了几个平日关系好的师弟，几个伶俐的道童。
门内几个管理层有心阻止，但又怕引起天心门弟子不快，也都当作没有看见。最后是白白要求司徒有为对其进行约束。
司徒有为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掌门人，就算他自己也想加入天心门，但是一个连弟子都约束不好的掌门人，又有几个人能高看他一眼呢？
人能约束，这种气氛终究还是影响到了齐云山的所有人。
吴奇柳看在眼中，却不说话。他是最早知道宇文泰往后山跑的人，毕竟他在后山授功。天心门的弟子也就只有对他才能有一些尊敬。
“想要炼出真金，火势便需要足够大。”他也在是在筛选，筛几个可靠之人。
又过了两天，天心门来的弟子，或多或少也都有了突破，白白正式稳固了元婴大圆满的修为，突破没多久，白白便来寻吴奇柳。
开门见山便是：“吴长老，那日你和家父所说的，御土和搬山本是一法，这几日我思来想去，不能理解。不知道吴长老愿不愿意为我释疑？”
吴奇柳对此早有准备。
传功当天，白凌最后打断了吴奇柳关于“御土”这一类功法的猜想，之后白白留在齐云山修炼，吴奇柳就已经做好了白白会来问自己的准备。
白凌一开始肯定是没想到白白会突破得如此迅猛的，那他留着白白在齐云山的目的很明确，借吴奇柳之口，给白白解释为什么成一法。
至于为什么他不自己亲自给白白解释，吴奇柳猜想是因为修为的原因，就像一个学历很高的人去解题，他可以很轻松解答出来，但未必能用学生所掌握的知识解答出来。当然也有几分考验在其中。
于是白凌便让学霸吴奇柳为白白解答。
吴奇柳敢肯定，白白来找自己之前，便已经向白凌请示过了，也肯定得到了白凌的同意；甚至可以猜想，白凌大概率就在监听着这附近。
连吴奇柳都能改造一个术法来做监听，白凌自然肯定也有自己的法子。
“你知道这个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吗?”吴奇柳便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在诸多人眼里，是由各种元素组成的，但大体不过是金木水火土这些五行，连刚入门的齐云山道童，都很快能获得这些简单的知识。
便是凡人的世界，也有许多人认为这个世界由五行组成。
白白不出意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金木水火土。”
“木头硬还是金子硬？”
“自然是金子了。”白白没有迟疑，这个是任何人都知道的常识。
“有一种树叫剑木，表体都是金属，那他属于木还是金？”
“既为树木，便是分属于木，但又有金，那总体就是木偏金。”白白依旧没有迟疑，这个很久之前他有看过。
“若是我去了其中金属部分，只炼其金属，那这一把剑又属什么?”
“既然去了金属部分，那就是属木了。”白白稍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你觉得这一把剑能砍断一把金子做的剑吗？”
白白陷入了沉思。剑木说到底也是灵材，提炼出来的木头也比金子做的剑硬多了。
连续几个问题，白白就被吴奇柳引入陌生的领域了。
这个世界的人们，只需要认知到金木水火土，并且去概括一些大概就可以了。五行，五行之外再去分属。例如风属木，雷属火。
但没有人会去想概括一切，所谓“大一统”或者说“统一”这种理念，还没有萌芽。会深究其中根本的，往往是一些将要成仙的修行者。而这些修行者，自然更关注的是成仙。
成了仙之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研究。
吴奇柳见他沉思许久，没有一个答案，便又开口：“实际上，你能理解山由土组成，土由尘组成，但你从未想过，土和金到底有什么一样的地方，甚至水和火，又有什么一样的地方。你知道金子比木头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金子比木头硬。”
“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简单的理论：这个世界由物质组成的。而金木水火土都是物质的表现形式之一。”
“时节到了万物就会凋零；水天然便会往低处流，滴水便成了河，河流汇聚就会成海；灰积多了就会成土，土积多了就会成山。”
“世界的一切都是有规律的，有的人总结为金木水火，有的人总结为一气化而万物生。”
“但让我来说，世界是物质的。”
吴奇柳最后定论。
白白不解：“我知道一气化而万物生，但物质和五行有何区别?”
“物质比五行简单，不必要一切强去靠五行，剑木就是剑木，不必要去规定他属于什么。物质又比五行复杂，因为他会因为物体的改变而改变。”
“土和山便是其中的表现之一。”
“这种朴素的观念，在许多修行者中普遍存在，我想你应该偷偷有试过要如何去搬山吧？”
白白并不隐瞒：“不仅仅是我，诸多师兄弟也都试过，还交流过心得。”
“那你们认为，为什么你们能御土，却不能搬山？”
“传功长老认为是我们的修为不到，但我们也看过几位长老，搬山所使用的灵力并非很多。”
“法诀，灵力都满足了，却不能搬动一座山。就像你们能提起一斤重量，有足够的力气却提不起一百斤的重量，你们肯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对吗？”
白白点点头，“恳请吴长老赐教。”
吴奇柳笑了笑：“那我们先来认识物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