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从吴奇柳的房间走出,望着门口的黄卓文,笑了笑没有说话,对身后一脸期待的黄卓文摇摇头,便下山去了。
“吴长老说得没有错,屁股决定脑袋,阶级属性会取代他们的本性。”在吴奇柳屋内一番畅谈之后,白玉的心结解开了许多。
“父亲也不过是阶级立场影响了他的行为,若是换我在这个位置上,未必能比他做得好。”无论是出于真心的为自己父亲找原因也好,还是出于只是安慰自己找了一个借口,白玉多少是对父亲的行为有一些坦然了。随之而来的,是对吴奇柳更深一层的理解和更多的敬佩。
送走白玉后,吴奇柳在屋内自己的书台上写写画画了许多东西,最后一脸满足的笑道:“嘿,总算有一点眉目了,不过,眼前的难关……。”
不知道沉思了多久,直到又有人前来打断他的思索,这一次是青松前来呼唤,想必是司徒有为等师兄终于沉不住气了。
收拾了一下,吴奇柳把门一关,便出了屋,刚一出屋,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身折返,回到自己的书桌前,将文稿付之火炬:“这些弟子天天盯着我屋内,上回就偷了我书稿,以后看你们怎么偷。”
心中暗自得意,吴奇柳步伐也不由得轻快了一些。
往山顶走的时候,又是一大堆散修和吴奇柳假装偶遇。这个说今天风和日丽适合散步,那个说登高望远可以颐养情操。但最后大多都会扯到:“不知湖边风光如何,只是可惜了暂时不敢过去。”
“不敢过去,不就是怕打扰白白么。”吴奇柳一笑,这些散修,摆明了是担忧,却又不敢明说,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旁敲侧击。他也不是不解人情,便笑着问:“白玉前来,黄卓文都跟着,怎么我去见几位师兄,他反而倒不来了?”
人群中便排开一人,便是那黄卓文:“让吴长老见笑了。”
“这山上而今我齐云山一方,诸位散修道友一方,天心门弟子一方。方才我不过托付白玉后事,你们便担心好奇;而今我齐云山开会,你们怎么可能忍得住。你且同我一起上去,免得到时候又找个理由半路杀出。”吴奇柳其实早就看到他了,也理解对方的想法,给了一个妥当的理由,免得他鬼鬼祟祟跟着,像要做什么似的。
二人并肩前行,路上吴奇柳问了一些关于散修的问题,黄卓文也都一一解答,一时间气氛还算和谐。待到了山上,入了会议室,司徒有为先诧异,而后便了然:“二位请坐。”
人都入了坐,司徒有为习惯性的开场:“师弟,这次会议关乎到我齐云山的生死存亡。不知师弟可知我要说什么?”
这次倒没有人调笑,因为确实是真的关乎到了生死存亡了。吴奇柳正襟危坐,此次危机因自己而起,是主要责任人,便道:“师兄且放心,这次说是危机,也是机遇。若是操作得当,大家未必不能博一个天心门的出身。”
说完,他便关注几位师兄的反应。司徒有为反应不出他意外,有一些纠结有一些不舍又有一些欣喜,吴奇柳自然是知道他的,无非是觉得齐云山掌门人加入天心门似乎有一些不好,又真心觉得加入天心门确实是一大机遇;两个副掌门中,周钱子反而出乎意料的没有欣喜。
“或许是觉得自己年岁太大,未必能入天心门法眼吧。”为对方找了一个理由之后,吴奇柳又望向木荣。木荣性子向来谨慎,一切尘埃未定之前,他倒是没有太多表情。林牧则是一脸担忧,似乎更觉得危机多一些。孙无却是正好望着吴奇柳,吴奇柳看向他时,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尚飞师兄似乎并不担心也并不欣喜,难道他有其他想法?”吴奇柳按耐住自己的情绪。静等司徒有为继续发言。
“师弟说的是没错,例如我等确实可以博一个出身,但是齐云山其他弟子呢?天心门往日看不上他们,此刻又怎么会放低门槛?退一步讲,便是举派加入,我齐云山又还是那个齐云山吗?”终究是一个掌门人,有一些掌门人的觉悟。
这话却是让吴奇柳想笑:“司徒师兄不必为难,师弟不会离开齐云山的,这一份祖宗基业,师弟是断然不会送给其他人的。”孙无看出吴奇柳在笑,显然也是明白吴奇柳的意思的:“掌门师兄不必担忧,我和师弟会在齐云山守好祖宗基业的。”
这话直接堵死了司徒有为的想法。司徒有为向来喜欢拐弯抹角,言语之外便是举派加入抱团取暖。但吴奇柳直接堵死这一条路,既然去了天心门,便安心做你的弟子去吧,别又想做齐云山掌门,又想做天心门弟子。
不过这却让吴奇柳有一些犯难:“若是天心门小师叔开口,那我齐云山又该如何独立?”这一位,名义上可是被尊为祖师爷的,但是此刻却也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暂且搁置。
望着场上尴尬的司徒有为,周钱子也反应了过来:“我年岁太大,天赋又差,天心门想必不会看上我,我便替师兄守一下这个家。”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看似是在说年岁大,其实是在说资历足,看似再说天赋差,其实是在说不会挡路;算是一个好的过渡人员。
司徒有为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诸位师弟对我齐云山忠心真是令人感动,不过今日主要还是要问一下,眼下这个情景,大家有什么对策吗?”
说完,所有人都望向了吴奇柳。吴奇柳都懒得吐槽,起身来:“师兄既然在此时召开会议,想必也是听闻了我召白玉之事,不过怕是要让师兄失望了,我叫白玉来,也不过是交代身后事而已。此事,我身旁这位黄道友可以佐证一二。”
黄卓文脸上堆出了笑,昔日齐云山便是他这一类散修的最终归宿,自然是要奉承一些的:“教掌门知道,吴长老所言非虚。”
司徒有为脸上的笑容便跨了下来,又换上了满脸愁绪,吴奇柳却是不再说话,用神色示意孙无。
孙无也是久经人事了,干咳了两声,吸引众人注意力:“不知诸位师兄是否还记得,此前我派人去接几位弟子的亲属上山之事?当时师弟我还做了另一件事,说来也巧,也和这白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