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历377年元月初八,镇北王古河下令班师还朝,大军行至飞津渡之时,瀚州草原下起了大雪。
古河想到了之前上官天野提出的建议,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光着膀子站在冰天雪地之间,任寒风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
就这样,镇北王古河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病榻前,古河拉着白彪的手说道:“孤这身体也真的是不争气啊!一场大雪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如今,大军尚在瀚州境内,孤怕辽国余孽,知道孤病重的消息,会前来袭击。因此,孤决定任命你暂代统帅一职,别让孤失望啊!”
尚书令白彪开口道:“王爷放心,军中之事就交给我吧!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早日康复啊!”
这一段看似诚恳的对话,其中又包含着多少杀机呢?事实上,此时二人都已经偷偷的将自己的奏折送往了雍都。
雍都城秦国皇宫内,秦帝古云正面对着两封奏折苦恼,这两封奏折便是白彪和古河的上书。
白彪的奏折是这样写的:“如今,镇北王手握三十万重兵,此番灭辽可谓是功高震主。陛下不可不防啊!
镇北王擅自收辽王孙上官天野为义子,臣认为其心当诛。镇北王此举意在瀚州,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望陛下早下决心,臣恐迟则生变。”
白彪的这封奏折,字里行间可谓是遍布杀机。当然,镇北王古河奏折也没好多少。
镇北王古河上奏:“臣多年征战在外,身子骨有些不争气了,因此,请陛下念及臣以往的功绩。
准臣辞去幽州刺史一职,返回雍都安享晚年。此外,还有一事,臣思虑良久,觉得还是应该告知陛下的。
尚书令白彪在攻破辽国之后,曾多次与西辽侯密会,二人有何图谋臣不敢妄加猜测。但陛下应遣人秘密调查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秦帝古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命人将长史郭平找来,封其为钦差。让他前往幽州迎接返回的三路大军,并宣读自己的旨意。
天元历377年二月初三,大军抵达幽州,钦差大臣郭平率幽州文武在城门口迎接。
在大军安顿完毕后,郭平传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番平辽,镇北王古河当居首功。
朕准许你辞去幽州刺史之职,回雍都养老的请求。但是,你也不要想着不做事,朕封你为太尉,总领军务。
幽州乃北地重镇,若无重臣镇守,朕心难安,因此,朕决定,命大将军郑风兼领幽州刺史一职,赐燕侯爵位。钦此。”
待众人领旨之后,郭平又暗中将三道密旨分别交给了古河,白彪,郑风三人。
古河返回府中之后,赶忙打开密旨,只见里边放着一封奏折和一封书信。
这封奏折便是白彪的上书,书信的内容是这样的:“你的心思朕明白,不就是担心朕卸磨杀驴么?王叔,让朕说什么好呢!
你就是想太多,朕是相信你的,此番回京之后。好好调养身体,以后,朕还有许多事需要王叔帮衬呢!”
古河看完密旨之后,一边吩咐府中之人,收拾行装准备前往雍都,另一边则派出心腹之人,前去军中传令。
召集军中将领黄昏时在城外破庙见面,有要事相商,傍晚时分,古河乔装改扮,秘密出城,没有人知道此行他做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日天明之后,古河便举家前去雍都城了。
白彪收到密旨的内容与古河相似,也是一封奏折和一道密信,奏折自然是古河写的了。
密信的内容是:“协助镇北王破辽,爱卿居功至伟,但暗中私会西辽侯欧阳安恭,这可就是大罪了。
常言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因此,朕决定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功过相抵,望卿日后能以此为戒,不要再犯了。”
此时的白彪早已是汗流浃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于是,便咬破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尚书令白彪赶忙找来笔墨,准备写一道奏折为自己辩驳。
三人之中最轻松的当属新任幽州刺史郑风了。古云给他的密信,充满了关怀与信任:
“此番将卿留在幽州,朕心中也极为不忍啊!但是,考虑到北疆的重要性,就只能委屈你了。
此外,除了整顿幽州防务,你还要帮朕办好两件事。其一,暗中削弱镇北王在军中的实力。
其二,派人前往草原,调查尚书令白彪与西辽侯究竟达成了何种协议。”
郑风在读完密信之后,望着雍都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陛下放心,臣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还别说,这世上能当皇帝的,还真都不是简单的人。古云的这一番操作,真可谓是不偏不倚,各打了五十大板。
一方面敲打了尚书令白彪,警告他不要再做小动作了,另一方面,将镇北王明升暗降,在通过郑风将其架空,如此一来,从某种程度上解决了,军中的危机。这步棋走得可是相当的高明啊!
而此时在瀚州与凉州的交界处,一个孩童,正望着滚滚的黄沙发呆,这个孩子就是上官天野。
此时,上官天野认为,为帝者就要如同沙漠一般,让人摸不清楚方向,如同沙漠中的黑风暴一般,让人畏惧。
或许是这一年的遭遇,让上官天野的心态变得有些扭曲。在他看来,残酷和无情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也是沙漠之中的生存法则。
日后,要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存活。想要带领上官部重新崛起,那就要养成沙漠一般的性格。
此后每一年上官天野都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前往沙漠中静坐,感受天地间的残酷与无情。
事实上,上官天野此时的想法是错误的,他的主张在瀚州,凉州,荒州可能适用,毕竟,这些地方的民风尚不够开化。
但要着眼于整个天元九州的话,他的想法无疑是大错特错的。要想成为九州的霸主,首先,要学会如何施行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