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见过将军,夫人。阿肆是听闻晚辈生病了,一时担心来不及说明,让你们担忧了,是晚辈的过错。”萧衍向水秦行礼,不急不慌的解释着。
沐舒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萧神医身子怎么样了?”一边的水秦默不作声,心理活动异常丰富:我听着你们慢慢编。
“暂无大碍。”萧衍宠辱不惊地回答道。
水肆在娘亲的怀里撒娇到:“娘亲,哥哥在哪里?”
人未到声先至:“阿肆,终于想起哥哥了?”
水肆从娘亲的怀里出来,与萧衍擦肩而过,奔向水琛,给哥哥一个大大的熊抱。
“怎么能说是终于,哥哥你一直在阿肆的心里呆着。”水肆松开了哥哥,对着调皮的眨了眨眼,那模样可爱极了。
水琛听了之后,由心而笑。水肆心想:哥哥的笑容好温暖呐,未来嫂子一定很幸福。
沐舒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碍眼。
水秦见自家媳妇吃着女儿的醋第N次想要把儿女都给送出去历练。
萧衍却是这群人里最毫无表情的人。
水秦美名其曰要给三个年轻人一点私下空间,把沐舒坑蒙拐骗的带走了。
三位年轻人:......
水肆率先打破寂静:“要不然我们去后花园走走?”
“都听妹妹的。”妹控哥哥在线表演。
“嗯。”萧衍依旧无所谓。
后花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水肆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灵光一现:“哥哥,你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小男孩顾九吗?”
水琛微微沉吟:“有点印象。怎么了?”
“他就是煞公子。”
萧衍和水琛同时出声:“不可能。”
这下子换水肆尴尬了:“怎么不可能?”
水琛替妹妹解惑:“顾奕予也就是顾九,世人都传顾奕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虽然为人不苟言笑,但是也不会是好杀之徒。”
接着萧衍说着自己的看法:“他身上没有煞公子的戾气。”
水肆:“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水琛怜爱的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你可能被人骗了。”
水肆心中的那口气不上也不下,梗在心口的位置。
水肆带着希翼看着萧衍,破天荒的看到他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
水肆的小脸苦兮兮的,生无可恋地说:“也许吧。”
水肆感到气氛不对劲,小跑到芙蓉池边静静的看花。若是此时水肆看到另外两人脸上凝重的表情,肯定会说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水琛压低了声音,沉重的对萧衍说:“如果阿肆说的都是真的,那顾奕予这个人城府极深。”
“顾奕予怎么会对阿肆说这些?”
“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阿肆小时候帮过他?”
“也许吧,日后让阿肆少和顾奕予交往。”
“嗯,我明白。”
水肆见两人在哪里嘀嘀咕咕的,大声地喊道:“你们快些过来啊,这里挺凉快的。”
变脸二人组水琛又变回温暖大哥哥,萧衍全程风清云淡。
“好,这就来。”
楠王府。
世人口中的谦谦公子顾九正在地牢里手中玩着匕首,黯淡的光打在顾九修长白晢的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匕首上鲜红的血迹。对面关押着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丞相府的二公子楚韩,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看样子已经不会说话了,乱糟糟的头发上爬着细小的虫子,蠕动着,悠然自在的钻进他的头皮里。
顾九身上的气势如阎王般可怖,声音却是那么的好听。
“还是不说?”顾九优雅的擦着刀尖上的血迹,冷血的说。
“唔唔唔......”楚韩浑浊的眼里满是仇恨,但他没有能力反抗,任人宰割。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顾九好像并不在乎这个所谓的答案,“暗九,拿纸笔来。”
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暗九走向前几步,手中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丢在牢里。
楚韩迫不及待的写下了顾九要的答案,暗九面无表情的取走,转身擦干净呈给顾九。
“楠王府落败是姜皇一手策划,他设计楠王与外敌私通,见你还小并无威胁便放了你一条生路。这一切,丞相府只是推波助澜,还有太师府的帮助,这都和我没有关系。”
顾九看了信后,好像早就知道结果,转身离去,轻飘飘的对暗九说:“处理好他。”
“是。”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一个冷血机器,他是尝遍世态炎凉,懂得人情世故,对这个世界失望罢了。如果不曾有过希望,又怎会失望,到最后的绝望,暗九一次又一次地目睹自家主子杀完一个人后的凄凉。
顺着楠王府的一条荒芜曲折的小路,顾九脑海里浮现父亲带着自己第一次走过时说过的话:“九儿,你看这条路是怎么样的?”
“荒凉漫长,艰难曲折。”小时候的顾九就已经有了小朋友没有的稳重。
“说的很对,这就是你长大要走的路。”顾楠严肃的说。
“为何如此?”顾九板着脸流露出疑惑的情感。
“因为你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安喜乐,所以九儿你要走的这条路上或许永远只有一个影子。”
“父亲,那您呢?”小正太顾九抬头望着顾楠。
“你的父亲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永远的陪着你,只有你自己。”
“父亲,那母亲难道没有陪着您吗?”顾九的眼睛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你的母亲她不属于这里,父亲留不住她。”
“九儿,我用最残忍的话亲手推开了你的母亲,一字一句犹如刀割在心上。”
“父亲,那您为什么还要放手?”
“因为父亲爱她,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父亲,那您知道母亲的意愿吗?”
“从未问过,但我想这样做对她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顾九看着父亲难过的神色,懵懂的说:“父亲,我想您做错了。您不是母亲,不能替她做决定。母亲会恨你的,会误解您一辈子的。”
“错已铸成,无法挽回。”顾楠像是对自己说也是对顾九说。
“父亲,我若是您,定会尊重心爱之人的意见。”顾九的小脸上满是认真,“那您还想她吗?”
“何谈想不想,放手了就请自己忘得干脆,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父亲,您从没有想过母亲对你的爱。”顾九凝重地说。
“你还小,不懂人心难测。”
“是,九儿是不懂,但是父亲你懂吗?”
还记得那时父亲久久没有回答,最后也没有机会听到父亲的回答了。
顾九感到父亲好像还在自己的身旁,一直都在,但是侧过头去,空空如也。
“父亲,如你所说,九儿真的孑然一身,路上也只有自己的影子陪着自己。”
“九儿今天杀了楚韩,我是不是做错了?”
“父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照泽要杀你,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你出事的前一天就和我说这些。”
“父亲,你对自己好狠。”
“父亲,昨天我遇到了小时候帮过自己的小女孩,她的变化不是很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
顾九穿过小路,踏上叹息桥。
不似平常,今天的风沉默不语,向心底吹去,冰冷的空气陪着我叹息。
顾九站在桥中央,看着深不见底的山渊,良久,落下一滴泪。
雪国皇宫:玄谙殿。
龙椅上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眉眼间可以看出属于身为帝王的狠辣无情。
大殿的中央跪着的人正是丞相楚戊,“皇上,你要为臣的小儿做主啊。我儿被那刹罗阁阁主杀害,我恨啊。”
姜照泽厌烦的皱了皱眉,带着些怒火说:“爱卿,对于刹罗阁朕无能为力。”
“皇上,刹罗阁必须得除,迟早有一天危机江山啊。”楚戊挤出了几滴眼泪,一脸为国着想的模样。
“当初是你们要留的,早不除晚不除,非等隐患壮大后再除之,你是当朕是傻子吗!”
“臣惶恐,臣绝对没有培养江湖势力的想法。求皇上明鉴。”楚戊故作镇静地说。殊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
“丞相真是朕的好爱卿,哼。”姜照泽意味不明的说。
“皇上,臣绝对忠诚于您。还请皇上定夺。”楚戊立刻一副任你宰割的模样。
“杀了刹罗阁少主即可。”姜照泽眯了眯老谋深算的狐狸眼。
“臣领命。”楚戊朝姜照泽叩首离去,临走前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韩儿,你总算没有白死。
暗九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道:主子猜测的没有错,楚戊利用楚韩之死借机除掉刹罗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现实总是真实的,而历史是借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