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丽丝家位于新纽科州的老房子。明天就是爱丽丝的十岁生日了,家里的佣人忙前忙后地准备着食物。虽然很累,但是大家都觉得为了可爱的大小姐,忙一点也算值得了。
爱丽丝此时正在阳光花房里,趴在奶奶的腿上,做着甜甜的梦。她梦到一个超级大的蛋糕、许多可爱的礼物、还有来和她一起庆祝的好朋友。
这才是个像样的生日聚会!爱丽丝就算在睡梦中,也忍不住露出甜甜的微笑。
“爱丽丝,来试试新衣服吧。”母亲走进了花房,看到爱丽丝仍在熟睡,便压低了声音。她朝奶奶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花房。
“起来啦,爱丽丝。”奶奶用极温柔的声音在爱丽丝的耳边说着。爱丽丝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慈祥的老人。
“奶奶!”爱丽丝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听我讲!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好玩的梦!”
奶奶便微笑着听爱丽丝讲完她的梦。“真是一个美丽的梦。”她说,“你知道吗?爱丽丝,梦境里的事,都是现实发生的事。你看你马上要过生日,就梦到了过生日的情景。这是因为,我们的梦是无数可爱的小精灵给我们带来的。所有的梦都有意义,因为小精灵们爱着人类。开心的事,她们会想要和我们分享;好笑的事,她们便想用它来逗笑我们;难过的事······”
奶奶停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看窗外雪白的云彩,以及温暖和煦的春阳。“难过的,悲伤的事,也是她们想要我们避免这种悲伤,对我们的预警。只是我们很多人会忽视掉这种预警。”
“爱丽丝,你马上就要10岁了,你要开始学着懂事了。接下来的人生里,你会做无数个梦。其中会有开心快乐的梦,也一定会有悲伤难过的梦。你需要记住的是,不要以为梦会有悲伤或者难过,就去拒绝所有的梦。如果拒绝所有的梦的话,那些一直守护着我们的小精灵们一定会伤心的。”
“对梦境的害怕是没有必要的。精灵们总会为你打开醒来之门的,到那时候,你只需要带着在梦中收获的一切,勇敢醒来就行了。”
爱丽丝听得似懂非懂,但她依旧不停地点头:“我记住了,奶奶!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多做些快乐的梦,少做些悲伤的梦的。”
奶奶慈爱地一笑,她从安乐椅后边取出一个包装漂亮的盒子,递给爱丽丝。
“爱丽丝,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打开来看看吧。”
爱丽丝先是高兴地接过盒子,但是她随后就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奶奶不和其他人一样,在明天,我生日的那一天送我礼物呢?”
“为什么呢······”奶奶依旧在望向天空。半晌,才轻轻地说:“因为我觉得,现在给爱丽丝才是最好的。快,打开看看吧。”
好奇心驱使着爱丽丝立刻打开礼物盒,从里边取出一只雪白的,有着红宝石制眼睛的小兔子。这只兔子是手工制成的,上上下下都十分精致,没有一点偷工减料或者马虎大意的地方。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谢谢奶奶!”爱丽丝开心地抱住玩偶,把脸贴在小兔子的脸上。
“这里还有一条丝带。你可以按自己喜欢的系法系上去。”
“谢谢奶奶!我太喜欢了!”爱丽丝接过那条深蓝色的丝带,立刻尝试着绑一只大蝴蝶结。
“先下楼去吧,你的母亲等你去试生日新衣服呢。”奶奶微笑着对爱丽丝说。
“好的!我试好后上楼给您看!”爱丽丝蹦蹦跳跳地跑下楼。
母亲准备了好几条可爱的小裙子,而爱丽丝对那一条浅蓝色的高腰小洋裙情有独钟。她还配上了一对带着花边的长筒袜,蹬上一双翻面绒皮小靴子,戴上最喜欢的蝴蝶结发卡,开心地跑上楼,来到花房里。
“奶奶!看我的新衣服!”爱丽丝跑到奶奶身边。奶奶舒服地躺在安乐椅上,看上去好像睡着了。
“奶奶?”爱丽丝怎么摇奶奶的身体,她都没有反应。爱丽丝开始感到着急了。
“奶奶!”
爱丽丝猛地醒了过来。她眼前看到的,只是陌生的帐篷顶,而不是熟悉的阳光花房和微笑睡去的老人。爱丽丝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发现上面满是泪水。
“拉比?”爱丽丝的手臂传来一些熟悉的触感,她转头望去,看到了那只有着红宝石眼睛,雪白的漂亮兔子玩偶。玩偶脖子处的蝴蝶结,依旧是那个她自己尤为得意的系法。
“凯尔里德?”爱丽丝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凯尔里德怎样了?病毒清理掉了吗?她立刻拉开帘幕,跑到了外面。
阳光很强烈,但是爱丽丝一点都不觉得刺眼。营地里的人比之前好像多了不少。她在营地里穿梭着,想要找到哪怕一个认识的人。
但是一个认识的人她都找不到。
“菲利普,查尔斯,凯尔里德······”
“凯尔里德······”
爱丽丝走着走着,突然鼻子一酸。她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营地里的商人和猎手们纷纷靠上前来。但是任由她在这里痛哭着,也没有人敢上前安慰她。有几个新来的人看不下去,但是都被之前就在的人威慑了回去。
哭声就这样持续了很久。爱丽丝一直哭到嗓子干哑,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是她依旧没有停止大哭。有些看热闹的人离开了,有些新来的人凑进来看起了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忽然发出一阵吵闹。随后,爱丽丝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当她抬起头想要看看时,一只大手却突然盖在了她的头上。
“抱歉,爱丽丝。”中年男人沉稳可靠的声音响起。
爱丽丝的眼中满是泪光,她看不清来者是谁,但她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她只是害怕,现在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希望自己经历过的很多事是梦:希望奶奶的突然离世是梦、希望父母的惨死是梦、希望丧尸大爆发是梦······她希望一切都是梦,也害怕一切都是梦。
啊,爱丽丝伸出的手碰到了男人的脸。那张脸依旧是热到发烫,胡子邋遢。
“太好了呢。”爱丽丝呢喃了一句,扑进男人坚实的怀中,扑进那个依然残留着气雾臭气的怀里。
如果守护精灵真的是人类的朋友,那么梦境就永远不是可怕之物。因为,精灵会把你带入梦中,也一定会让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