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最后是在吕惊咕咚咕咚喝下最后一碗粥的时候结束。
墨稚煮的一大锅白粥，大半进了吕惊的肚子，而吕惊还觉得没吃饱：“还是得有羊肉配着才能饱啊……”
“吕兄，我问你个事儿……”白凉一边擦嘴，一边道：“韩老先生和吕老到底是什么个关系啊？”
吕惊放下大碗，道：“这个嘛，好像是朋友……我爷爷和韩爷爷是在别的地方认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了过来，他们经常在一起喝茶，聊聊闲事。”
“什么闲事？”
“就是养羊怎么才能养得肥壮之类……有时候还谈论谈论哪里产的战马好……反正我是和他们聊不下去。”吕惊道，“老爷子们忒无趣了。”
白凉眨眨眼睛，对吕惊道：“那韩老先生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
吕惊瞅了白凉一眼，奇怪道：“白兄弟，你不会是想要去向韩爷爷求师吧？要真想拜他为师，你和我说一声就行啦！”
“不急不急，要有诚意。”白凉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正好借来打掩护。
“那说到他的爱好，还挺多的……他爱看书，喜欢种些花草果树，戈壁上捡捡石头，也爱去外面看看牛马羊，有时候还帮人看病……”吕惊回忆起来，飞扬的眉头微皱。
白凉听到韩愧喜欢去捡石头的时候，立刻就和昨晚发生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吕兄，韩老先生喜欢什么石头？奇石怪石？”
“不是，他啊，捡石头，但是捡到了就送人，自己从来不留……你就别想着送石头了！”吕惊笑道。
奇怪……
白凉眉头微皱，他干嘛捡到石头就送给别人，会不会是在石头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去坑害人呢？
因为对韩愧的怀疑，白凉现在觉得韩愧的一切行为都有问题，都是在坑人。
当然，暂时还没有依据。
白凉继续问道：“韩老先生送石头一般送给谁？”
“听说都是他几个弟子，不过说是弟子，也就是教过他们一些强身健体的仙法口诀，还不如我直接练武练出来的身体……”吕惊说着，想到爷爷不让自己去学仙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修仙的弟子么……”白凉口中喃喃，似乎找到了一丝突破口。
“对了，白兄弟，有没有兴趣去看我军中的军卒搏击？”吕惊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
白凉赶紧摇头，打了个大哈欠：“不去了，我还得睡觉……好困啊~~~”
吕惊来的时候发现两人衣衫不整的，此时见白凉一脸疲惫，目光扫过两人，咧嘴笑道：“原来如此……那你们继续，晚上我提酒肉来！”
说罢，他起身就走，满面笑容。
白凉看吕惊的表情便知他误解了，只能无奈地挥挥手说声再见。
大门关上，白凉扭头转向墨稚。
墨稚一笑，眨眨眼睛，充满期待：“阿白，你还要睡吗？”
“洗碗去！”
白凉没好气道。
……
九原城外二十里。
分散的营帐中，苍鲁尔面色苍白地坐在矮榻上，对手下将领道：“可有消息传回？”
“王上，暂时还没有。”一员老将摇头道。
“难道是他们被发现了？”苍鲁尔皱着眉毛，身上的疼痛难以压制，尽管已经用了烛国赠送的良药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刺激得伤口愈发疼痛难耐。
老将道：“这个不知……听说狼狄那边有飞狼兵，身形矫健，走壁如飞，不如让他们进城，直接打开城门！”
“狼狄的飞狼兵一共就八个，都是代王的亲卫，哪里请得出来？”苍鲁尔咬着牙，疼痛使得他倒吸凉气，一丝丝从牙缝中钻进来。
老将沉思几息，抬头道：“王上，代王不是想要咱们族里白犬的种吗……正好今日老白犬有了新儿，送他们一条，也许能换来个飞狼兵。”
苍鲁尔目中怒意大作，想要大吼，却痛得憋了回去，只能忍痛道：“怎能将我族的神兽送给狼狄！”
“王上！”老将看出他的怒意，连忙道：“深思熟虑啊……咱们的白犬很多，能够拿一条换来那颗石头，怎么都划算啊！”
在老将的眼中，一条白犬幼崽等同于一个狼狄族飞狼兵，而一个飞狼兵等同于他们心心念念的陨石，似乎只要将白犬幼崽送出去，就能得到陨石一般。
而苍鲁尔还真的被说动了，咬牙沉默半晌后，闭眼冷哼道：“那你去办吧！”
“王上英明！等我族拿到那颗石头，到时候王上横扫北地，称霸天下也不在话下！”
“快去！”
“诺。”
……
接下来的几日，白凉在城内不断观察韩愧，但是都没有得到什么新的信息。
韩愧每天待在宅子里，哪里也不去，仿佛知道自己一走，就会有人进入院子偷走他的陨石似的。
白凉对韩愧的行为感到迷惑，毕竟韩愧在之前还是会每天都去找吕厚玄聊天喝茶的，但是最近几日完全变了个样子。
可是白凉也不可能亲自找上门去让韩愧离开院子，那样就太可疑了。
他只能每天花时间蹲在韩愧院子的屋顶上，偷偷观察。
韩愧屋子里那两个小贼被他扔到了另一个房间，就这么放了好几天，本来没死的人也快死了。
白凉趁夜晚的时候去给两个人喂过一点水，但是发现根本喂不进去，这两个人一直保持呆滞无神的目光，心跳呼吸都有，但是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
无奈之下，白凉也只能放弃他俩，看着他们失禁的大小便一天天累积起来，臭气冲天，而韩愧也不去管这臭气，实在让白凉想不明白。
“难道他不怕邻居闻到异味然后暴露？”白凉扫了一眼韩愧宅院两边的邻居，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去关注过这两家人的身份。
这两处宅院白日里也有人活动，挺和善的两户人，平日里遇到白凉，还会主动笑着打招呼，白凉有时候便也招呼两句，和和气气，仿佛认识多年的好友。
但是在隔壁臭气熏天的情况下，他们却无动于衷？
白凉心生怀疑，等到第二天吕惊提着肉来的时候，便询问他那两家人的身份。
吕惊愣了一下，然后道：“那是韩爷爷的两个弟子的家啊……我以为你和他们搞好关系了……”
“我还真不知道！”白凉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两户人家对于臭气无动于衷了，肯定是和韩愧一伙的！
“你不知道？那我看见他们和你笑着打招呼？”吕惊奇怪道，“我记得他们两个不太喜欢招呼陌生人。”
白凉沉默了。
好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