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薄雾漫漫,如一场戏剧的幕帘,似最轻最飘逸的纱绸,弥漫在四周。
偶尔间,金色的旭日东升,缓缓穿透着薄而透的雾,映洒在两人身上,且浓且艳,只是被水雾一笼,又带起一片的朦胧,如堕梦中。
“你刚说什么?”
湄之微微一笑,懒懒的神容在被水雾的凉意侵袭时,生生的多出了一份灵气。
“我说,等你好了,我要你。”
再一次的肯定说出那一句话,杨广的目光却有些异样,那是对湄之反应的异样。
按照道理来说,湄之不该是这个反应,以杨广了解的,湄之深爱着杨广本尊,那么对于这句话,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个湄之的确有问题,这是杨广的结论,但他却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也许湄之只是伤心过度,毕竟女人就是这样的。
“可是,我不要你,亲爱的二殿下。”
湄之的话几乎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若仔细观察,甚至可以听出话里的不满,还有冷淡。
“你要不要,很重要吗?”
杨广扯出一抹极为诧异的笑,他觉得这个女人极为有趣,杨广的意识还停留在古代女人的温柔婉约上,这骤然听到一句亲爱的,不免讶异万分。
湄之半晌没有说话,手指紧紧的扯住手上的那一角丝帕,让杨广前进的步子停下,然后用力想把帕子抢回来。 只是僵持了一会,湄之无奈的松了力道,任杨广牵着,随着他缓缓步行,两人就这样由着一块丝帕牵连,一前一后,仿佛是漫不经心的散步一般。
当然如果这个人不是杨广,湄之会更舒坦一点,因为她在杨广面前总是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烦躁,一旦烦躁就会说出不耐烦的话来。
“我是不重要,但湄之是罪臣之女,恐会辱及殿下声誉,最后要是让皇上皇后因此而对殿下有了看法,就不好了。”
一口气,湄之和杨广说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也把杨广说道愣在那里。
这样的女子,难掩光芒,但她自己却把这份光芒掩盖着,明明可以璀璨如月,却为何甘愿如星。
或许是之前在杨广床前哭的湄之太鲜明,导致现在这个好像完全改变的湄之,杨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看上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永远也跑不了。”
确定要把这个奇怪的女人放到身边观察,杨广就没再执着那些奇怪的事,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段路,湄之也没再回话,她始终是维持着笑容,让自己那一点蔑视不至于太明显。
终于,路走到了头,湄之忽然道:“在二殿下心里,湄之是不是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此话一出,一时只觉得悲凉,而那话连问句都不是,是肯定句。
甚至湄之连杨广回话的时间都剥夺了,她指尖掐住丝帕,指甲一划,一个巧妙的力道,让那丝帕一分为而二,然后手一松,帕子的一角随风而去。
就在湄之转身推门进屋时,杨广淡淡道:“既然是罪臣之女,被罚来给本王当个侍女,我想没有人会说话。”
湄之的手僵在门上,脚步凝滞在那,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