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咯咯大笑起来,最后笑得弯下腰去,喊肚子疼。
难得见到刘勇憋屈的模样。胡大少越发口若悬河起来。
“当初刚到十三中,班上有名同学只不过说了一句哪里来的非洲孩子,这小子便将人暴揍了一顿,我一看,咦,不错呀,就说咱们交个朋友。”
“谁知,这臭小子居然说我不合格!”
刘勇笑了笑:“当时你白白胖胖,一看就是挨揍的货!”
“可是你们后来怎么又好上了!”褚小雀好奇道。
刘勇摸着额头,头痛。
而一向淡定的胡大少也不淡定了,牙疼的直吸凉气。
“我怎么感到特别怪呢?”李大侠摇晃着脑袋说道。
褚小妹和许兰花抱着褚小雀笑得喘不过气来,褚小雀后知后觉,才知道话说错了,吐了吐舌头道:“你们怎么走到了一起?”
咯咯咯……
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几个女人只怕要笑出内伤,胡大少点燃一根烟道:“男人嘛,通常只有一个办法。既然瞧不起,只能打一架再说!”
“肯定是你输了!”几个人齐声道。
“唉,”胡海眼角抽搐一下,恬不知耻道:“输了怕什么,总是要讨回来的!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十次!”
“咯咯,也就是说你最少被揍了十顿!”褚小雀吃吃笑道。
“嘿,你家那位无比的狡猾,第十次输了,居然说哥们会武功,太不公平!哥们心想也是,又不能将武功忘了,心中一合计,干脆咱们一起学武,再比个高下,”胡海摇摇头,郁闷道:“后来想想,似乎上当了!”
“还真练过呀!怪不得生猛!”李大侠道。
“也不要想得很神秘,不过是跟着退伍老兵学了几招擒拿术!”刘勇苦笑道。
“再后来,一起出去打几次架,特别是……”胡海看了褚小雀一眼,“算是臭味相投了!”
几人嘻嘻哈哈,谈天说地,时间过得很快,鸡肉的香味越来越浓,褚小妹看了看,道可以吃了,又说和铁牛要回来了,家里还没有做饭,得赶紧回去。
刘勇赶紧拿了一瓶茅台酒,“胡大少送的,让牛叔尝尝!”
褚小妹知道是好东西,也不推却,笑盈盈而去。
“鸡汤如美玉,油而不腻,清澈见底,鸡肉细腻香嫩,有嚼劲却不柴,确实是美味!”胡海摇头晃脑,大为赞叹道。
“那就多吃点,”刘勇笑嘻嘻道。
喝完鸡汤,调了一碗蘸水,几人就着饭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胡海才发觉刘勇右手颇为不便,手背上布满伤疤,很是丑陋。
“啧啧啧,疯啊,想不到穷甲僻壤之地居然能有让你挂彩之人,我很好奇啊!”胡海的腰一下子挺直,双眼寒光四射,一股惊人气势透体而出。
“呵呵,穷山恶水出刁民,哥们小时候刁不刁,这里可不是江南道,收起你那天下无敌的嘴脸!”刘勇头疼地摸摸额头,这家伙就是一惹是生非的主,万一搞大了,没有胡家的势力,自己的小体格承受不住。
“本公子可不信都有你那么刁,正好有现成的,拿来练练手!”胡大少挥舞着拳头,跃跃欲试。
刘勇知道错了,这家伙纯粹是一个牵着不走拉着倒退的家伙,属驴,否则也不会有和刘勇的十次大战了。
“兰花最近放不下家里,也好,明天我们一起去青坪村瞧瞧!”刘勇将打架的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
胡海摇摇头,“就这种智商还充老大,在江南道只怕能剩下骨头渣渣就不错了,不过,我喜欢,有江湖铁血的味道,希望那头死虎有点骨头!”
褚小雀和李大侠在一旁发呆,刘勇什么时候有一个“疯”的外号,另外,胡大少未免太强势了,竟然想强龙压地头蛇,锌都挨着边界,可不仅仅只是有刀……
吃完饭,两女坐了一会便离去,胡大少直言全身脏兮兮难受,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站到小池塘边开始冲起来。
那一身白色的腱子肉令膘肥体壮的李大侠大感羡慕,自然也吸引了路边玩耍的年轻小伙子和少女们,纷纷驻足观看,嘴里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溪水是活水,大部分是从地下渗透出来的,胡大少显然低估了寒冷的程度,刚开始还忍受得住,很快嘴唇便青了,偏偏还死要面子,努力装出一副潇洒的笑容。
鸡汤固然补,也不能诸邪不侵,刘勇急忙拿了一个干净的床单包住胡海的身体,胡海轻微地哆嗦一下,神情轻松不少,临近屋时还骚包地挥了挥手,然后,一个虎扑,进了房间。
刘勇长叹一声,苦着脸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走到背后山坡坡仔细看了看。
是时候搞一个洗澡卫生间了,胡海过完年才走,还要住一个多月,天天这般折腾,刘勇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再者,以后自己也方便。
半山坡盖一间小房子,这样大便什么的自然流下,通过化粪池到溪水,进入沧江,反正溪水下游没有人住。再在山坡顶上架一口锅,热水和引来的溪水按比例混合,便可以洗澡了。
回到前屋,天色暗下来,李大侠早就溜了,胡海躺在*******,眯着眼睛,抽着烟,很舒坦的模样。
刘勇点了一根烟,在床沿边坐下。
“来西南道之前,我碰到了柳娟,”胡海悠悠道。
咳咳,烟雾进入气管,刘勇剧烈地咳嗽,半晌才平静下来,愤怒地看了胡海一眼。
哈哈哈,胡海笑得在床上打滚,“小勇,那可是你的初恋,哥们能不提吗!柳娟现在越发成熟了,真是我见犹怜!”
刘勇懒得理会胡海的揶揄,脑海出现一道倩影,然而即便刘勇想破脑袋,也始终无法让那道倩影清晰,反而一个清爽,梳着马尾巴的女子蹦蹦跳跳而来。
永远的忙碌,永远的干净朴素,永远的温柔平静,永远的……
“两年多的时间,即便我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却始终找不到她!”看见刘勇眼中的伤感,胡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
两年多前的那个午后,阳光灿烂,而她却散发冰冷的气息,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身穿白色的孝衣,捧着一个骨灰盒子,双眼无神,没有焦距,贝齿紧咬着嘴唇,点点嫣红格外醒目。
空旷的殡仪馆一片死寂,刘勇就这样看着,那道蹒跚的身影慢慢地走出门外……
烟头发出明亮的光芒,浓浓的烟雾在房间里飘荡,刘勇仰起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你好,我叫刘勇!”
读完十三中后,刘勇拒绝在贵族学校读下去,转而上了一所普通高中。三年的时间,刘勇早已脱胎换骨,没有了刚进城的顽劣和愤世嫉俗。
“你好,我姓冯,冯楚楚!”女孩淡淡一笑。
刘勇这时正处在所谓的失恋当中,对于这个同桌的印象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平静幽深!
时间相处长了,刘勇发现,冯楚楚虽然很热诚,却隐约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对任何人都一样。而且她很忙,只要一放学,便看到她匆匆忙忙离去的身影。
除了学习方面的话题,整整一个学期下来,两人没有说过十句话。
下学期,两人分开了。
刘勇本以为是匆匆过客,直到有一天,胡海硬拉着刘勇去一间娱乐会所鬼混,无意中发现冯楚楚居然在这里上班。
虽然依旧素面朝天,却让刘勇感到吃惊。
冯楚楚的成绩很好,虽然很少参加晚自习,依然全年级第一,而且衣着朴素,丝毫也不像是虚荣心很强的女子。
这自然引起了刘勇的注意,稍微一打听才知道,这一位是真正的强人,居然带着一名瘫痪的母亲读书,从初中一直到高中。
并且谢绝了很多人的帮助,依靠自己的力量坚持下来。
从此,每当深夜冯楚楚下班后,经过那条晦暗长长的的弄堂,刘勇便一路暗暗跟在身后。
正所谓同病相怜,这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子,她只想守护一个家,平静的生活下去,不需要外来的怜悯和同情。
直到有一天,刘勇依旧守在娱乐会所之外,当所有的人都下班了,依旧没有看到冯楚楚的身影,心中正感到不安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声尖叫。
刘勇热血上涌,冲了进去,却见冯楚楚衣裳凌乱被一个中年胖子按在桌上,剧烈地挣扎着,刘勇抄起板凳便将中年胖子砸倒在地。
几名保安涌了进来,一番打斗,刘勇遍体鳞伤,总算带着冯楚楚冲了出去。
第二天,吃了亏的刘勇带着劈柴的砍刀,射野鸡的弩,来到娱乐会所,而闻讯赶来的胡海早已等候在外面,两人进去将会所砸得稀烂。
然后,冯楚楚换了一家上班,刘勇照常暗中护送,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算了,真搞不懂你们,几年居然不说话!”胡海摇摇头,颇为无奈,“小勇,依我看小雀儿很不错,一颗心都在你身上……”
刘勇将烟头捻在烟灰缸,半晌道:“大名鼎鼎的胡家花花公子,什么时候变成感情专家了,老子的事你少操心!”
“得,又是这幅样子,哥是为你好!”胡海瘪瘪嘴,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