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回来了,这次带来的是生活的无奈。
十年前,十三岁的小叔独自离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只是微微有些信号:他去了澳洲,带着父亲和他的压岁钱,做起了牧场生意。
白手起家的小叔艰辛打拼。凑足了启动资金后,将他的牧场联通了半个澳大利亚。他也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大贾。
但在他将要归国的时候,一系列的问题就出现了。最后企业破产,他也没了饭碗。
至于他是怎么回来的,走什么路线,这些都无人所知。他回来的悄无声息,就好像挖地道过来的一样。
以上事迹出自他的陈述。他不像那些话匣子,一有难处就没完没了的唠叨。他倒是讲的简单明了,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人又怎么不在意!没有去处的小叔只能在我们家住,只是过几天就走。
反正有时间,我就拉着小叔讲些细节性的东西。听完后才知道他的不容易:这些年一直都战战兢兢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哪怕再辛苦也不要家人知道。
都是一家人,总该要互助的。我就把我的房间滕了出来。
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小叔的行为举止好像并不像遭受过巨大打击。他每天都是嬉皮笑脸的,什么都不在意。听着他阔达的笑声,我想起了我的曾祖父。
“走吧,我带你去放风筝。”
我们俩来到村外的大片空地上。这里常年不生草,也只有一棵近二十年的老杨树。但对于放风筝来说,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小叔很娴熟的把线穿好,将风筝送上了天。他的双手轻柔的操控着线轴,伴随着的风筝时而静止,时而盘旋,还不时翻个跟头。
看着如此娴熟的技艺,我的好奇又一次激情,就嚷嚷着要玩。
他好没笑的将线轴交于我。我死死的拽着线,小叔则盯着风筝。
“呀!跑了!”
悬在半空中的线绳落下,而风筝却在风中行走,不知去向。
小叔仍盯着风筝,看着它飞往远方,并无任何紧张感。
一瞬间,我仿佛被小叔那宽大的身躯带到了一个舞台。他就像舞台上技艺精湛的演员,天空、大地、老树合为一体,共同构成了舞台的背景。
“没事儿,我们再买。”
小叔要走了,带着的不仅是成名之本金,还有对未来无尽信心。
火车从晨光下驶来,小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去,他向我们招手。
在那强韧的背影下,火车下的那片阴影仿佛变成了一束光,它在召唤。就在小叔踏上列车的一瞬间,我又深陷在那舞台中,初日、辉天、光芒合为一体,共同构成背景。
……
小叔离开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两幅背景,在我脑海里深深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