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盯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心底却是深深的无奈,都说儿子聪明能干是当妈的最大的福气,可是自己这个聪明能干的儿子就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呢,如果可能,她真的想就此带着他再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躲起来。
“你真的决定要参加明天的考试?”柳菲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你如果决定不去的话,我们现在就在,以前我能带着你们两个在这个地方活下来,以后我也一样可以,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的。”
江苡认真的想了想,才对柳菲道:“娘,我们走不掉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们到碾城来的时候起,我就总感觉有在窥视我们,而现在,有些人忍不住,跳到了明面上来,说明私下里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但如果我们私下里走,那就相当于给他们机会了,他们将会不再有顾忌,就我们母子几人这点实力,我真不知道可以抗过他们几次。”
“而且,娘,这一次我也不想走,这一次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如果这样子我都还逃了,那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江苡道。
“所以,娘,这一次我不能走、也不想走,我想留下来,认真的拼一下,以我们的准备,真不一定会输。”江苡安慰道。
“可是……,这一次,娘输不起的。”柳菲的眼睛瞬间便红了起来。
“放心吧,儿子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看重的,我有充分的准备的。”江苡走上前去,轻轻抱着自己的母亲,轻声道。
江苡静静靠在母亲的怀里,他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感觉,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母亲在他的身边,他便会感觉莫名的安心和平静,便感觉这世上再多的苦难也不难面对。
柳菲也感觉到了江苡的这种依赖,她轻轻地把江苡搂在怀里,虽然她心里一直在担心明天的考试,但是她知道,是雏鹰总要学会自己去飞行的,不经过磨砺,江苡也成长不起来。而自己更是要振作起来,当好一个母亲,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尽全力庇护于他,让他平安长大。
想到这里柳菲有如被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满血复活,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刚才的那种多愁善感,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患得患失。
在江苡愣神的当间,柳菲回屋抱出一个小箱子来,对着江苡道:“儿子,咱不怕,谁要想欺负我们母子,我们母子就是用牙也得咬他一块肉下来。”说着又对江苡招了招手。
“儿子,你看,这是母亲这几年收集的好东西,除了在你房间里用了一些之外,剩下的可都在这儿了。”等江苡靠近后,柳菲才小声地说道。
“这个是梦陀螺,这是一种厉害的蒙汗药,沾之必着,如果把这东西摸在你的兵器上,随便在谁的身上轻轻一划,保证他睡上三天三夜,缺点是有点气味。”
“这个是爽翻天,这名字是我取的,这是我发现的一种痒痒粉,谁的皮肤如果沾染上这个,那可就爽翻了,保证他除了想死,其他啥都不会。”
“这个是回魂香,是一种致幻粉,如果把这东西让人吸进去,那这个人你想让他做啥,基本上就可以让他做啥。”
“这个是一点透,是一种剧毒粉,这种粉好就好在不用见血,更不用吃进肚子,只要让他闻到这味道,一时三刻之后,便会慢慢死去。”
……
江苡目瞪口呆的看着柳菲显摆他的宝贝,感觉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都要改写了,这确定城南的药仙子,而不是城南的毒仙子,这些东西他什么时候存下来的,就这么大点屋子,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江苡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如果都找不到的话,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就是有人帮助母亲收藏这些东西,而考虑到家里的人数,江苡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亏得自己还自以为聪明,原来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想着要保护自己,这家里的所有人都时刻想着要保护这个家。
江苡这时突然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冲动,不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只为这温暖家人,只为这相互依靠的一家人。
他突然觉得他很幸福,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你的处境如何,哪怕就如江苡一样,明天就会面临死亡,但如果有这么一个幸福的家庭,有这么一些爱你的家人,那他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江苡想到这里,再一次的伸手抱住的柳菲,嘴里只轻轻叫了一声娘,便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但他知道,柳菲肯定是懂他的。
柳菲确实是懂他的,从他伸出手来抱着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他知道了,这难道不都是应该的么。
柳菲伸出手,轻轻拍着儿子的脑袋,也不说话,只是就那么轻轻的拍着儿子的脑袋,尤如小时候一样。
温馨的时候总是短暂的,因为总有一些人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比如黑子和丫丫。
黑子的眼睛里闪着渴求,因为他有好些年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母亲了,而丫丫则更直接,她向着江苡和柳菲跑过去,紧紧地抱着柳菲的腰。
而柳菲却向黑子伸出手来,向着黑子轻轻的招了招手,黑子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他也像丫丫一样,向着柳菲和江苡跑过去,轻轻的靠在柳菲的肩头,而柳菲亦伸出手来,轻轻拍着他的头。
江苡这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年岁大了些了,算是个半大小子了,居然还流了鼻子,终究有点说不过去。
但看见旁边的黑子如他一样,他便再次觉得理所当然起来,在自己母亲面前哭一场,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但他和柳菲都知道,现在却不是温馨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准备,比如安顿好外面的那位不速之客。
王启年王掌柜很想多喝几口水,但是那个小姑娘给他倒了一杯之后就静静地站在门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一间屋子,压根就没关注他。
虽然王启年清楚听到他们说的每一个字,知道他们的每一个安排,但是没有人招呼自己,贸然地走过去,终究是有点不妥当。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薄薄的墙壁和门窗根本就挡不住他们根本就不防备的声音嘛?还是他们对自己这个突然到来的陌生人并不防备。
但好在,柳菲和江苡并没有让他多等待,而是徐徐来到了他的面前。
“还请你多包涵,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照顾不周了。”柳菲对着王启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