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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二章

还在熟睡的柳绿绮是被门铃声吵起来的,拿起放在床头的眼镜,一看闹钟才十点。

然后,还是朦胧状态的她打开门,门前的一身西服革履手捧这一束红玫瑰的魏小虎,让她瞬间睁大眼镜,彻底清醒。

“你跟踪我?”

“是啊。”毫不犹豫地回答,魏小虎笑得连虎牙都清晰地露在柳绿绮的眼前。

看着连散乱的黑发都用发胶梳成后背式的魏小虎,柳绿绮不自禁地捂住了头,呻吟道:“进来吧……”

这座位于老弄堂里的二层老式房子布置得很空旷,偌大的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剩下的就是黑色的布艺沙发和打通的主色调也是为黑色的厨房。

“吃早饭了吗?”

“没有……”

话音还没落,魏小虎目瞪口呆地看着穿着睡衣柳绿绮开始在厨房里忙碌,由于裸着脚,他踩上去咯吱咯吱响的地板在她的脚下却完全没有一点声音。

咖啡壶放入水,插上电源,托盘里放好一次性纸杯。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切片面包,一瓶沙拉酱,把面包上涂好的沙拉酱放在餐桌上递给他,又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黑咖啡。

“家里没有糖,你将就些吧。”

“等等,你就吃这些?”魏小虎马上把她即将送入嘴的面包夺下来,结结巴巴开口。

手中握住的手腕即便在女人而言仍是有些偏于纤细,瘦削的,腕骨支棱着突了出来,梗在他的掌心,几乎感觉不到女人应有的柔软细腻。

似乎还未睡醒的她,同于初见时彬彬有礼却含着冰冷的戒备,有些不耐地眯起眼,乌浓的眼睫合上,和着线条柔和的尖下巴,不知怎的,魏小虎竟然想起了狐狸。

“怎么了?”

魏小虎这才放下那细瘦手腕,一不小心竟有些流连。瘦是太瘦,皮肤触感还是暖的。

“你都不开火?”

柳绿绮眼神游移了几秒,才悻悻然的,“我有煮咖啡啊。”

魏小虎几乎呻吟出声,不敢置信地问:“那你昨晚吃什么?”

柳绿绮扬起眉毛,慢慢微笑了起来,笑容里竟然是始料未及的孩子气。

“泡面啊。”

“你等等我。”

已经感到头痛的魏小虎,起身打开冰箱寻找着材料。

面,西红柿,鸡蛋……很好。

拿起厨具的时候,他不禁长叹,果然是不开火,这锅比他都干净。

不到半个小时香喷喷的西红柿打卤面已经好了,一丝丝夹带着香气的白雾从锅盖的边沿冒出来,可她似乎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支着一只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撑住额角。另一只手放在膝上,袖子下隐约压着本书。

走近去仔细看,她的眼角略略飞起,睫毛浓密,在侧脸留下两道很好看的阴影。

魏小虎在打开橱柜找碗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一组描绘着精致花纹的茶具。

虽然不认识,但是肯定是高档货。不管不顾,在白瓷杯子里倒了热好的牛奶。

牛奶是乳白色,虽然没有咖啡浓烈的香味,但是很暖胃。

刚咽下一口,手腕已经被捉住。

“小虎,这杯先给我,我好饿。”

爱娇的语气,但满眼满面全是狡黠的笑意。见他呆在那里,柳绿绮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在桌上,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杯,一饮而尽。

魏小虎看看茶具,再看看垃圾桶里堆满的一次性纸杯,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回头问:“这不是有杯子吗,干吗用一次性纸杯?”

没想到柳绿绮只是一挥手,“那不是还得洗?”

魏小虎顿时气结。

结果当天的音乐会魏小虎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就开始睡,一直睡到了结束。

“对不起,对不起!”直到把绿绮送到家门口,魏小虎还在一直手忙脚乱地道歉。

绿绮有一刻唇角轻扬,恍惚凝成一丝笑容。

路灯下的魏小虎很好看,却不是那种炫目的,而是一种寻常范围里面的好看。眼帘单薄,脸颊的线条刚硬,皮肤黝黑,泛着健康的光芒。

鬼使神差地,她倾身握住魏小虎的手,道:“小虎,想做吗?”

她的手上戴着手套,白色的丝绸那样冷,那样凉,落在魏小虎的肌肤上却有了微微的暖意。

夜色下绿绮的眼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依稀可见,他刚要仔细看,但瞬息便不见了。

绿绮已经恢复那种冷冷含笑的样子,“不要?那就算了”

她转身去开门,门打开,那种清脆又短促的低响,浸着冰凉的空气,可以酿造一种毒,足以毒死他理性的蛊。

魏小虎突然出手,迅速,准确,又凶狠地指转瞬间便牢牢抓住绿绮握着钥匙的手腕。白钢的钥匙忽悠一闪,从她的掌心掉落到青石地上,沉沉一响。光影一晃,身体伴随压倒性袭来的沉重阴影一同倾覆到她的面前,把她禁锢在了怀中。

洞开的门灯下,那个比她小的男子紧拥住她,将自己嘴唇的热度烙印到了她绯色的唇上。

而她只能瞪大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面前那张逐渐放大的脸,一向自豪的理性忽然全部飞走了。

眼前,仿佛一阵光华流泻了进来,仿佛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了光明也没有了黑暗,只有从他身上流淌出的温柔光芒。

好像月亮也在羞涩着世上的一切,悄悄躲起。

月亮隐去的那一刻,魏小虎热灼的舌尖轻轻一转,好像在唇上滋润了一遍,那火热的唇才贴了上来……侵略一般吸吮的强烈力量,把嘴唇都吸得发麻了,有一些不太一样的热切感觉在绿绮发麻的头皮里,不知所措地跟着魏小虎的舌探索着……

绿绮只觉得没有力气,全身的一切已经不由得自己做主了……仿佛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头脑里什么也想不清楚,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都不重要了,只是被温暖的身体的无力,头脑里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相见。

不知什么时候又偷偷露出脸的月亮在魏小虎橄榄色的胸膛上刹那洒开……

魏小虎手摸索到了侧腹突出的胯骨上,绿绮很瘦的,所以骨都异常突出。撑着身体珍惜无比地压住她的纤薄柔软的身体,好像因为自己一个灼热的拥抱她就会坏掉了一般,口含住了颈子上激烈跃动的血管。

魏小虎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电流,不停地在她的颈上亲吻,在绿绮最敏感的背上忽松忽重地爱抚着……而当他再次啃咬上她的唇时,她可以清晰感觉到他那火热坚硬抵在了腿上,感觉到他的手拉开了双腿,闯了进来……

这一瞬间,绿绮仰起头深呼吸着,火一般灼热的愉悦贯穿了全身。好似鱼跃出水面的那瞬间,纷扬飞溅的水花使那声呼喊变得破碎。

糜糜的摩擦声响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牡蛎在一点一点自动打开,被一点一点的入侵软化了抵抗……无数次……无数次地摩擦着……进出着……沉溺与清醒激烈碰撞的时刻,血液一下子膨胀,她几乎要被巨大的愉悦感逼疯掉了!

喘息起伏的颈子,他的手滑过她突起纤薄的锁骨,饱满的胸,纤瘦的腰,盘踞的腿……最后激烈地一口咬住颈部的起伏血脉,她立时弓背深吸一口气。被吻得呼出热气的唇感觉更热,欲望化成了灼热的气袭击上来,贴着身体的各个部分,重压在身上的他更是烫极了……

喜欢被吻的感觉,喜欢与热力的交融,十指克制不住地紧紧纠集在身下被汗浸染的床单,慢慢收紧,像要撕碎它一样收紧。

“绿绮……”他声音依稀穿过一片空空的黑雾而来,她凄切地一笑,把他被汗水打湿的面颊捧在掌心,咬破了唇的血埋进去,细密地在融进他的口中。

然后魏小虎突然急躁起来,剧烈的喘息声中,迷乱的眼神中,绿绮只能感觉着自己被那排山倒海的愉悦感一点一点迫到了绝境……

许久以后,绿绮还好像喘不上气一般起伏着。

魏小虎看着枕在他手臂上的头颅,乌黑的发丝一绺一绺凌散着,好像一种脆弱的微生物,散发着柔软的温香。月光在她面容上黑白分明地划开,一层细碎的光晕从深黑处慢慢渗析,上浮,在她潺潺盈动的眸中蔓延过去。

半悬的窗帘在略带凉意的风中扑打曳动着,婆娑地细细地纠缠在他们相依偎的影上。

魏小虎的胸口忽然有什么往上升起,不停升起,仿佛整个灵魂都在漂浮。

“我爱你,绿绮。”

涌起的零星碎片将绿绮眼眸的黑色划开一道口子,一种光泽凝结的沉淀飘落下去,她的嘴唇无声地抿起。

转过身,拿被子蒙住了脸,闷闷出声:“知道了。”

魏小虎却笑出了声,愉悦得几乎可以说是幸福的笑声。

然后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她平静地依靠在他的怀中,已经如此平静,平静得从未感觉过的,陌生的安宁。

绿绮再次睁开眼,看到是淡薄的阳光弥漫在室内,落英似的铺了一地,连漆黑的床都蒙上微微发光的金箔。

身畔没有人,赤足下床走下楼梯,视线不经意从落地窗望出去,魏小虎****上身拿着水管正给草坪浇水。九月的天已经是微凉了,可他似乎并不畏惧,还非常享受气温的抚慰。

看得出他很高兴,她几乎可以想象他正呢喃般哼唱的歌曲,那柔软和模糊的腔调,非常的幸福。

猛地,魏小虎侧过头,正好对上绿绮的目光。有的时候,他的感觉非常敏锐。

她在玻璃窗上一笔一画地写:你在做什么?

我在恋爱,你呢?

阳光抹在****的身上,魏小虎突然一笑,露出了灿然的虎牙。

他笑起来有一种奇特的孩子气,就好像在阳光下的小老虎,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野性。

她的手指还停留在玻璃窗上,魏小虎的手隔着玻璃覆盖其上。

她看向他的时候,他黑色的眼睛变得更深了,仿佛要温柔地抚慰过所到之处一切的存在,仿佛要将她抱在他的胸膛。

眼微微一眯,那金黄便流转起来,似乎要将这一幕永远镶嵌在她的记忆中。

缓慢地一点点收回手,手指慢慢碰上自己的脸。

指尖微微一冷。

像蔓藤彼此相生相缠的只有注定的孤独,好似枝叶紧紧盘绕,好似根茎也牢牢纠结。

爱,是世上最虚无最善变的婊子。

相信爱单纯,又洁净,永恒而无可替代的,都是十足的蠢货。

后来魏小虎一日三餐地往绿绮这跑,日子变得简单而又忙碌。

失眠的时候能抓紧了身边人……然后在他的怀抱里被安抚着,在他的低语里沉沉睡去……感觉不到寒冷只是感觉到温暖……暖到自己一个人时竟觉得习以为常一切,变得那么难熬。

绿绮练起琴来总是忘记时间,而魏小虎就每时每刻都注意着她的饮食情况。

长期的不正常饮食,让她落下了贫血的毛病,他便亲手炖好清淡而补血的银耳汤。她不肯喝,魏小虎就这么一口口亲手端着碗喂她。

喂过来一口,再喂过来一口……不悦得要恼了的她竟也无法拒绝。

无数次……

渐渐地,绿绮不用说话,魏小虎就什么都明白。

哪怕连眼神也没有一个,手指都不用举起来,他什么都明白。

只是偶尔,绿绮从镜子中看着这个被爱的女人,眼神却依旧漠然,仿佛被爱的不是自己,感觉到爱的也不是自己。

秋天的雨真的好冷。

院子里的树开始纷纷扬扬地落起叶来,坠落的声音大得几乎要将雨声淹没。

那是什么声音?

滴答着,含混着呜咽的风。

好像很冷。

冬天要来了吗?

双手又在黑白的键盘上飞快地游走起来,一曲《夜间飞蛾》流畅地弹奏而出。

右手的主题和左手的低音持续音都各自形成切分的节奏,那永无止尽的爱情命运在狭小的空间里静谧地散开,悲伤地淡去,最后回归世界同悲的寂静。

“你恋爱了吗?”尾音停止的时候,杜教授问。

“正在进行中。”

不期然的,绿绮想到了魏小虎的台词,略微把头低下,笑了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怀疑,彷徨,不确定然后渐渐萧瑟孤独,这样的琴声可一点都不像在恋爱啊!”

听着这样的评价,坐在钢琴前的绿绮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半垂着眸子,巍然不动。

看着这样的绿绮,杜教授心下的焦虑又升腾了起来,这样的才能难道只能到这种境界吗?

这么想的同时,杜教授拧起了眉毛,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绿绮身边,几乎是有些暴躁地说着:“把心封闭起来怎么恋爱?尝试着敞开你的心,去接受爱吧!”

绿绮慢慢抬起头,黑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清冷无波,冷静,而决绝,似乎在一点点剥开他的思想。

“你的指法和技巧,总是让我想起曾经听过的琴声,纯净得像水一样的音乐,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觉得幸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杜教授垂下头,手抚摸着钢琴,泌凉的感觉触电似的从指尖缠绕而上,无法抑制地叹息,“你明明拥有通往那扇门的钥匙,却不会打开……希望你能达到那种境界,所以有些焦虑,不自觉地就对你严厉一些……”

“没关系的,教授。”

绿绮侧过头,望向窗外一片空寂萧条的雨幕,纤细的银线在她沉默的眸子里弹奏喑哑的调律。扑朔过来凉凉的湿润的气味,浸淫在她额头两侧,那无法熄灭的火焰又再度灼热了起来,有毒的火,流淌在血脉里,烧得指尖都发疼。

然而,她还是熟练地弯起唇,细小的笑容徐徐开放,像是羞怯的蔷薇在夜风里舒展身体一般让人怜爱。

“我会努力的……”

回到家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熟悉的身影蹲在门口。

绿绮安静地凝视着他,他也安静地凝视着她,简单干净的白色T恤,被雨淋透,紧紧贴合在他的身上。嘴唇微微抿着,显现出一条宠物被遗弃的忧郁弧线,眼睛却是温柔的,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溺死其中。

胸膛里的火焰慢慢地沸腾。

那火焰不是很狂热,但是很烫,让绿绮都有些瑟缩。

看了一会他,视线下滑,看着魏小虎抱在怀里的保温瓶,不知怎的心里某个地方松动了一下,她把手中的钥匙一扔,道:“给你。”

魏小虎下意识地接在手里。

“什么?”

“从今以后归你了。”

“你……”

魏小虎站定以后拍拍身上半旧的牛仔裤,随即左右摇晃了一下头,大概是不能置信。绿绮笑了起来,这样的动作像极了杜教授家的杜宾犬,还是一只湿答答的杜宾犬。

“免费的二十四小时保姆,不用浪费了。”

“绿绮,你这是接受我了吗?”

魏小虎确定似的眨眨眼,看得出来,惊喜正渐渐从他的眼底浮上来。

“你这话真是奇怪,我早就接受你了啊。”

“不,我知道,现在才走近了你一步而已。”

极为认真的口吻,绿绮眼波转而凝视着他的脸……突然发现魏小虎脸上那少年人的粗糙冲动没有了,认真起来的眼神也很有威慑力。

他的感觉果然是敏锐的。

“不是一步,你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不是……”熟练地说出与自己心情相反的话,然而话音未落身体就悬在了空中。

她惊慌地叫他放下,然而他根本没在听,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只能勾住他的脖子,唯一支撑她全部体重的就只有魏小虎紧紧抱住她的手臂,两个人之间是被雨水浸透的冰凉衣物,熨帖着两个人在雨水中显得高温的肌肤,一丝一丝从菲薄的衣物之间渗透进去,荡漾到灵魂的深处。

他的眼被雨淋得湿亮,盯着她,笑得肆无忌惮。

他以为他在演偶像吗?

刚想喝斥他,却在看见魏小虎双足的瞬间,神色软化了下来。

秋日的弄堂中积了厚厚一层落叶,树叶都已经枯黄了,而他赤着双脚站在上面。

摇摇晃晃中,她在眩晕中不自禁地疑惑,他是在怎样环境中长大的,就好像森林里头撒开腿飞奔的老虎,鲜明,强烈,犹如暴风一般从身旁掠过,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仿佛是被无形的针刺透的奇妙感觉在身体之中,带着一丝不知名感情的疼在看到魏小虎笑容的瞬间蔓延开来。

爱情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来临,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现,引发人身上最为原始的****的漩涡。

爱情,双重的毁灭,生活里最甜美的灾难。

倾身,温润的唇感到了他的颈项,在脉动的部位慢慢地辗转吸附,像是嗜血者正在猎物身上寻找最鲜美的部位,舌尖下的肌肤开始逐渐滚烫起来,年轻的身体忠实地反应所有加诸在其上的感觉。

微微地喘息着,嘴唇里喷吐出的热气拂到魏小虎的颈项、下颌……当带着魔力的舌尖到达他微微开启的嘴唇的时候,温柔瞬间转化成了狂暴!

急风骤雨一般的狂烈瞬间吞没了绿绮的嘴唇绿绮的精神绿绮的神志,把她一点一点地拖入了名为天堂的地狱。

他们打开门,都来不及走进卧室,直接倒在地板上。

魏小虎柔软的发丝上还微微地覆盖了一层水汽,极细的水珠从上面流淌下来,滴落在她的手上,带起有些凉又不会很凉的触感,绿绮的手臂收得更紧一些,感觉着他胸膛下越来越剧烈的心跳敲击着自己的心脏。

唇舌纠缠的吻持续了太长的时间,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刚推开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又被深深地堵住。

躯体被紧紧搂住了,温和却坚硬起来的手,在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带着几欲席卷一空的暴烈,吞食着她的脖颈,咬上勃勃跃动的起伏血脉。三两下他就毁了她绾起的长发,毁了价格不菲的套衫,毁了她的眼镜,就连她的鞋,都在他像是要沸腾似的吻中,被踢得老远……

他像老虎一样,几乎在每个用手到达的地方都用唇与牙齿在摸索。细细的刺痛,一种完全不同的痛苦……

伸手抚过他的背,那里的热汗似能灼伤人。

两人紧紧相连的刹那,绿绮狂乱地喘息着,无助地在欲望的漩涡中心摇荡着,感觉着最锐利的剑钉入自己的身体,火热和贪婪的绵软立刻缠绕上来……

他热切地在她汗湿的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绿绮,绿绮……”

他只有在这种的时候才会这样叫她,轻声地,锲而不舍地一遍遍重复,带着模糊的恳求的味道。

一刹那,绿绮的心柔软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爱我?为什么会爱这样的我,这样的我有什么地方值得爱呢……”

“爱就爱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对视的刹那,他陷在****中的眼清亮的眼神好像笑着,无视着,无所谓着……她被那双清澈的眼睛震得心中一跳。

然后绿绮开始笑了,放浪的,蜷起的腿缠上魏小虎的身体,热烈缠绵。

激烈到狂野的动作,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麻痒和一种麻痒之外的感觉在身体里渐渐翻涌起来……

客厅铺有厚厚的地毯,即使光脚踩下去,也有层层叠叠的暖意包裹上来。钢琴旁她的琴谱井然有序地摆放着,而另一边的大木头餐桌上,杂乱地摆了几本属于他的足球杂志和一叠体育报纸,他的游戏机还保持着昨晚战斗后的惨状无声无息地在背投电视前沉睡着。

“吃什么呢?”魏小虎一面走一面自言自语着,他打开冰箱,里面有腊肉和鲜鱼肉,还有他特地买回来的栗子蛋糕,完整无缺地摆在那里。

他摸摸鼻子,明明都贫血了,还这么讨厌甜食啊!

“那么今晚就做拔丝地瓜吧。”

他站在冰箱前,笑得志得意满,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标准的家庭煮夫。

手机猛地响起。

“喂?”

魏小虎刚一出声,李志博就在电话里大声嚷着:“你小子搬出宿舍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现在在哪?!”魏小虎一惊,差点吓掉了嘴上叼的半截烟,忙下意识地回答:“啊,博哥,我在家。”

“家?你回家了?”

“不是……是……是……”

魏小虎从来没有什么急智,只有一边挠头一边结巴,那边李志博却反应极快,“好啊,你小子和女人同居了,我说呢,怎么搬出宿舍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哥们说一声,太不够义气了!”

“我……”

“出来,请我吃乔迁宴。”

“不行……我正在准备晚餐……”

“你做饭?!”李志博的声音顿时就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样高了八度,“把地址告诉我,老子今天一定要吃一顿你小子做的饭,快!”

告诉完李志博地址,关上电话后,魏小虎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伸直了身子,才懒洋洋地向厨房走去。

樱桃木流理台上搁着绿绮昨天买回来的鸡蛋和各种蔬菜。无论如何必须准时准备好晚餐,绿绮的胃不好,饮食没有规律更是有害无益,他不忍心再看见她胃疼得满头冷汗的样子。

一个半小时以后,四菜一汤就已经准备好了。

最费时的是一道鸳鸯羹,一边是火腿鸡茸,一边是豆泥菠菜,盛在中海碗中,弯成太极图形。一边粉红,一边翠绿,两色相宜。

四点半左右,门铃响了起来,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

魏小虎去开门,却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门口。

“柳绿绮在吗?”

有男人来找绿绮,这个认知让魏小虎极为不爽,所以他偏着头,手插裤口袋里,恶狠狠地看着男人。

“她不在。”

“别骗人了,一定是不敢出来见我吧?!”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却像发了疯似的在门口咆哮,“下流无耻的女人!就是喜欢见不得光的手段,不就是陪杜教授上床吗?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的推荐资格,真是恶心!”

“住口!”魏小虎顿时面目阴沉地看着男人,捏紧拳头,压抑着声音说。

疯狂的男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只是挑了一下眉毛,嘴角抽动了一下继续说道:“恐怕你还不了解她吧,那个女人有多恶劣,总是用一些肮脏的手段,你可别骗了!”

“我叫你住口!”魏小虎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男人看到魏小虎那种狰狞的面孔和凶恶的目光,脸上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不想听?我们音乐学院的人都知道,那个女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肮脏得不可救药,谁都知道她是靠身体来玷污神圣钢琴的女人!”

气极了所以连手都没用,就用两只脚,三下五除二,把男人踹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

最后抓住这个被踢得满脸是血和鞋印的小子问:“谁派你来的?!”

男人竟然吓得哭了起来,努力护住自己的手,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结结巴巴嘟嘟哝哝地求饶:“别……别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魏小虎皱起眉头,感到无比地厌恶和鄙夷,不屑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孬种!”

猛地撒开手,像丢开一堆垃圾似的把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时,他看见门外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透明清澈的眼镜镜片挡不住绿绮冰冷淡漠的眼神,但很快镜片一闪,斜照进来的阳光在镜片上形成了反光,让魏小虎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你在做什么?”

魏小虎看着地上的男人,那小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在他屁股上狠狠补了一脚,“******快滚!”

男人哀嚎一声,贴着墙根连滚带爬地溜掉了。

绿绮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面色阴郁地看着魏小虎,“为什么打人?!”

魏小虎捏紧拳头,双眼射出怒火,但回答得却极为孩子气:“他骂你!”

“骂就随他骂好了,即使因为这个你也不能打人。跟我保证,你以后都不能打这种人。”低沉的声音,毋庸置疑却淡淡的语调,还有藏在幽幽反光的眼镜后的冷漠眼神,让魏小虎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想说什么,最后一盘腿,坐在了地上,使劲瞪着绿绮。

“你做什么?”

绿绮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魏小虎。

“你不说不是我的错,我就不起来!”

抿着唇,面颊已经略略地鼓起,继续瞪着绿绮。

“好,好!那你就一辈子坐在这里好了!”

绿绮气得不再理他,把自行车在院子里停好,转身就想进屋。可是走到屋前,脚步慢了下来,最后还是来到坐在门口的魏小虎身前。

他仍是气势十足地瞪着她。

绿绮气得拿手戳他额头。

“你几岁,还跟我玩这种游戏?”

“二十!”

伸出两根手指做回答,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撒谎,魏小虎的眼瞪得浑圆。

“你……”绿绮正要教训他,忽地哑口无言了。瞧他还围着KI

TTY猫的围裙,眼色明亮,黑发散在脸庞,一片叶子,翩翩飞落,坠在发上,唇紧抿着,整个人像头野猫,神情倔强得很。

看着他,绿绮心里麻麻的,这样陌生的情绪,只能让她软下神色妥协。

“起来啊,丢不丢人?!”

“不要,你不说不是我的错之前我就一直坐在这里,死也不起来。”

“好吧,不是你的错。”她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叹了一口气,伸出手。

他这才笑了出来,抓住她的手故意把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她上。

“小虎!”不及调整姿势了,他们一起摔到了地上。他趴在她的胸口,笑嘻嘻地看着绿绮。

绿绮摇摇头,没好气地弹了弹他的额头。

“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打这种人。”

他不再说了,只是凑过来吻她。

他的头发贴在绿绮的脸上,散乱的,柔软的,还很湿,就像他一个又一个的亲吻。

她知道,他始终像个孩子,一旦遇到不愿意做的事就会采取这种方式。

“咳咳!”

一声熟悉尴尬的咳嗽声适时地响起,魏小虎忙抬起头。

李志博和老大就站在门口处,太阳几乎已经落山,光线幽暗,他的脸庞并不真切,只看得见一双眼睛,阴影里面,一双亮眼睛。

绿绮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她太记得那双眼睛,睫毛很细很长,影子拖下来有一种隐隐的令人心寒的意味,笑意夹带着莫名的东西被揉碎了一点点撒在里头,漆黑的眼神仿佛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在看着什么。

“小虎,她……她……就是你的女朋友?!”

“是啊,她叫柳绿绮。绿绮,就是司马相如给卓文君弹奏凤求凰的那把琴的名字。”

拉着绿绮起身,魏小虎单纯地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志博异常的神色和语气,也没注意到身边绿绮如同雕像一般愣在那里。

已经多久了?有三年多了吧,她恍惚地想着。不知不觉伸出指尖紧紧握住魏小虎,紧得几乎都有点酸楚了。

“小虎,其实……”

绿绮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不如尽早说明,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尤其是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

然而话还没说完,男子已经接了过去:“你好,我是徐俯,小虎的……朋友。”

“你好,我是柳绿绮。”

她犹疑不定地把右手伸了出去,刚刚接触到徐俯的手,就立刻被果断地抓住了,用力握了握,很快就松开了。

就像这个突如其来措手不及的相遇,如此令人震撼,令人吃惊,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恍惚的她又变回了当年的柳绿绮,卑微的,低贱的,就像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女人。当年那个染满金发的男孩子如今是一头红发,唯一不变的是眼睛里的轻蔑。当年的徐俯,现在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风采翩然。现在仍锋芒毕露,只是已经知道内敛,仿佛一条盘踞的眼镜蛇,并不轻易吐出红信。

“老大,博哥来进屋尝尝我的手艺!”

徐俯沉默着颔首,在夕阳的掩映下,毫无声息地步入大门。他们随行都从着他的脚步谨慎地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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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一家叫古董店的店,除了古董什么什么都卖。一个名字傻白甜的毒舌少女+一个暴躁的豹子祖宗+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博学天才少女+一看就很有故事的伪老板+脑子好像不太好的代理老板能发生什么故事呢?古董店全员恶人白小白:大哥,咱们讲讲道理啊,你把我吓死了,我们俩就都是鬼了,那多尴尬。狰:你和鬼讲道理?你有病我有病,直接吃了不好吗?极乐:你两都有病,能不能文明点,直接超度啊!轩辕:你有啥资格说他两?你家超度用板凳?物理超度啊?舒灵:老板,你怎么坐地上了?轩辕:我腿软坐地上舒服点。老裴: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古董店的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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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姜继承江家一大笔遗产后,各路优秀桃花纷纷上门示好。陈姜表示觊觎人可以,觊觎钱,滚!直到有一天网上爆出沈氏掌门人沈不泊陈姜一同进入酒店次日各自离开,当天沈氏和江氏官博前后发布两人订婚消息。小道消息称陈姜把江氏作为嫁妆才使得安市高岭之花沈不泊另眼相看。好友看着旁边傻笑的女人恨铁不成钢地说,说好的觊觎你钱滚的呢?陈姜笑着说:他例外!他钱比我的多,看不上我那点钱。一年后沈不泊车祸入院,医生下达病危通知时,他的好友打电话求陈姜去医院,陈姜笑着说,我去干嘛,拔氧气罩吗?再后来沈不泊痊愈出院,陈姜却再无音讯。有人说,沈不泊出车祸那天深夜曾见到陈姜衣着单薄站在严江的岸堤边上。沈不泊于安市机场遇见阔别两年多的陈姜,她手里还抱着个胖娃娃,笑靥如花般对他说:好久不见!听说两年前那场车祸你差点没过来!他握紧拳头溃不成军!她逗了逗怀里的娃娃笑着说:波妞,来,喊声便宜爸爸!(承诺绝不弃坑,前段时间比较忙,以后会好好修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