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直以来,她所希望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怀灵也他伸出了手,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这么做,因为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一旦这么做了,就是对过往逝者的一种恶意。
但平老师无视了这一切,直接向前握住了那只小手,往身后一拉。
二舅在一旁看着他,心中却有一些感慨,每一个老师的类型都是不同的,但很多时候他们都会选择保留一些距离。有时候,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根筋也许比其他都更加有用。
但有些时候,这种性格也许会害死他。
平二舅和一名女老师带着怀灵去教务处了,走时她有些无助地看了平老师一眼。
平老师回应道。
“我等等也会下去。”
二舅招呼着学生们回到教室,天台又重回平静,只留他一个人在那里,但他此时慌的一逼。
“一时间脑热喊了一堆东西,接下里该怎么办???”
他确实是知道了问题的根源,但他不知道解法。这是个很重大的问题,作为一个打游戏撸猫的死宅,他长期以来只在乎自己。
他不知道那个外在的诅咒是什么,怎么解除,也不知道她内在的心病该怎么办。
他就这么在天台上坐下,让紧张的身体得到一些放松。
与此同时,他打开了手机,给神棍打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
“怎么了?知不知道我很忙啊,跟你这条咸鱼不一样。”
神棍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虽然满满的抱怨,平老师第一次觉得这声音是如此亲切,亲切到把他从陌生的世界里拉回来。
“你听我说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
他还是在隐瞒自己的系统,转而讲述了一个深陷误会与苦恼的学生的故事,她因家人的死亡而深深的怪罪自己。
“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走出来吗?”
虽然根本上的问题依旧是诅咒,神棍没办法解决诅咒,他也不想把神棍拉进这个世界,他所希望的只是能够有一些办法解决怀灵的心病,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去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原本以为会听到对面会嬉笑着嘲讽他是个白痴,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完美的方案。
但没有。
手机对面传来的是一声叹息,很长的叹息,随之而来的声音是如此的冰冷。这也是平老师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你,要不。”
“别当老师了吧。”
一两秒的停顿,之后而来的是更加无情的指责。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就是一个没用的宅男,最大的能力就是在家里看看小电影!”
“我以为你出身在教师家庭多少能够知道点事情,但我失望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所谓的心理问题是什么?”
“也许只是童年目睹的家庭暴力,也许只是父母的一次误解,又或者仅仅是别人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这种恐惧就会伴随他们一生。”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百的人心理都有问题,最终只不过是一种度。而你,区区一个你,又何德何能?”
“不要再像一个幼稚的小孩一样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不负责任地闯进别人的世界,也许你觉得你帮到了他们,但更多时候你只会伤害了他们。”
“辞职吧,你根本不是当老师的料。”
“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
第一次,这番话语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平无奇的心,他也许早就知道,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这样生活就可以继续,就好像一只鸵鸟一样。
也许,应该就这么放弃?让专业人士来干这种心理辅导的事情不是更好,至于诅咒,去它的随缘吧。
这种念头刚刚闪过,他的脑海中想起的就是回忆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怀灵走时那种无助的目光。
许久,他开口了。
“我,要救她。不论你说什么,不论你怎么看,我一定要救她。”
“你....可以帮我吗?”
手机的对面传来一声笑声,带着些嘲笑的意味,平无奇已经做好了准备,闭上眼等待神棍挂掉他的电话。
但没有,神棍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个单词。
“Always.”
.....
挂掉了电话,平无奇走到了教务处,二舅和女教师正在门口讨论着些什么,打了个招呼后,他直接打开了教务处的门。
房间里,怀灵正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
平无奇这个游戏宅露出了笑容,喊了一句。
“下一回合,开始吧。”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诅咒的有一定的触发条件,就是对韦怀灵展示出善意,以及她回应了善意。而他刚刚对怀灵说出那句“不是你的错”后,怀灵伸出手的时刻,就已经满足了条件。
但问题是,诅咒对于他来说是无效的。因为他是“贤人”,是“观测者”。当诅咒生效的时刻,诅咒本身就产生了质变。
诅咒不再是驱使目标对象自杀,而是制造外部的意外来杀死平无奇。
一种对因果人心的操纵。
......
此时,平无奇邻居的一户人家里,男人意外发现了妻子出轨的证据。
一种对背叛的愤恨涌上了心头,感觉喉咙中被一大堆的恶心物缠绕着。
他不知道对象是谁,但此刻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早晨妻子与隔壁当老师邻居打招呼的场景。
原本只是妻子对于邻居的问好,此刻在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变成了充满爱意的眼神对视。内心中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是那个邻居!平常微不足道的细节也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地变化成了证据老婆出轨邻居的证明。
男人走到厨房,颤颤巍巍地拿起了妻子平常做菜的菜刀。
此时他的内心只剩下存粹的怒火,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杀了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