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陆浩，醒醒了。”陆浩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肩膀人猛推了几下，语气急促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睡意朦胧地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是谁？”
“睡糊涂了？实在扛不住就回家好好休息吧，那个企划书不是一朝半夕能做得完的，你别太心急了。”
“我还有约，先撤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饮水机。”
关门声在身后响起，陆浩茫然地回头转头看了一眼，空荡的员工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他成了某个玄幻世界的修道者，被一座古老宗门纳入门下，成了掌门的关门弟子。
对了，貌似还是个二师兄来着。
呵，平凡的人生过得久了，难免会做些天马行空的梦。
陆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去饮水机接了杯水。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先回家吧，好好再补一觉。”
将水一饮而尽，纸杯扔进垃圾桶。陆浩合上手提电脑，装进背包，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会，他又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差点忘了关饮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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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陆浩看着凌晨一点的街道，深吸了一口空气。冷风灌进肺中，暂时驱散了困意。
这个点也没公交坐了，好在共享单车不会下班。
单车的轮胎似乎很久没有打气了，骑起来费力又硌人。陆浩穿行于狭窄昏暗的巷子，只为了能更早一些到家。
前方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只响了一声便归于寂静。人的本能好奇驱使陆浩想要过去看一眼，可是将车头别向那个方向的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悸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别去！
别去！
会死！
仿佛有个声音在陆浩脑海中呐喊着，试图打消他多管闲事的愚蠢念头。
算了，走吧。
犹豫片刻，他在心中轻叹一声，踩动踏板的频率又快了几分，朝着相反的路口骑去。
昏暗的巷子里，男人按着女人的嘴，得意地笑着。
“你觉得，他会折回来救你吗？”
“不说他听没听见你的呼救，就算他听见了，他有胆量回来吗？”
男人把手里的折刀抵在女人的脖颈上，缓缓地用力。
“我之前遇到很多你这样的女人，总是对下一秒抱有幼稚的希望，结果到死也没等来一个英雄救美的傻x。”
男人快意地笑着，他能感受到女人在自己手掌下微微颤抖着。
这让他越发兴奋。
“你刚才说的傻x，是指我吗？”
有个声音在巷子口响起，男人的手因为受惊颤抖了一下，在女人雪白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一颗圆润的血珠顺着刀刃滚落。
陆浩朝前走了一步:“你要是不想让她出声的话，没必要把她的鼻子也捂上的，这样可能会让她窒息……”
“别过来！”男人骤然激动起来，将手里的刀转向陆浩。
他不明白事情为何突然发生了转变，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是什么来头？下班的警察？退伍的军人？他为何敢一个人来管自己的闲事？自己可是握着一把刀的，他难道不怕死吗？！
陆浩举起双手：“哥们，我并不想多管闲事，只要你放这女孩走，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确实什么都看不见，这巷子里黑灯瞎火的，你长什么样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滚！不然连你一起杀！”男人咆哮着，脸上青筋暴起。
“好好好，别激动，我这就走。”陆浩缓缓后退，转过身去……掏出了一块石砖。
猛地丢向持刀的男人。
对方下意识地抬起拿刀的手来格挡，却没顾得上那个朝他扑来的身影。
陆浩借着冲力将男人按倒在地，第一时间去夺对方的刀，却没想到他握得是那么紧。
一声利器割开皮肉的声音在巷子里清晰可闻，陆浩知道那把刀割在了自己身上，但是却没感受到痛意，甚至不知道割在了哪里。
他捡起落在男人脚边的石砖，对着对方的鼻梁猛地拍下。
一下，两下……
哐当。
折刀从男人手里滑落。
陆浩剧烈地喘息气，想从对方的身上站起来，结果两只腿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绵软得连直都直不起来。
他跌倒在地，左手小臂终于传来了一阵剧痛。
应该是伤到动脉了。
陆浩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显然，那是他的血。
“你没事吧……你留血了！好多血……”一个女声在陆浩耳边响起，但是他已经看不见对方的长相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血液和他的意识一同流出了他的身体，死亡的冰冷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一颗温热的眼泪滴在了陆浩的唇边，带着微微的咸。那女孩哭了？这恐怕是这辈子除了自己老妈之外第二个为自己哭过的女人吧……只是，用一条命来换取对方这一瞬的伤感，值得吗？
“走……”陆浩张了张嘴，发出虚弱的声音。
“什么？”女人忍住抽泣，仔细听着陆浩的“遗言”。
“巷子外……有单车……骑……着走……去找……警察……”
女人止不住地摇头：“我不走，我已经叫了120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到，你再坚持一下，求求你……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陆浩已经虚弱到睁不开双眼了，女人的哭泣声似乎越来越大，但自己耳中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想不到，平凡的一生，会以这样一个不平凡的瞬间作为自己的结局。
失去意识前，陆浩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但愿来世，能做个一出生就注定不平凡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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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陆浩！”
又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从男声换成了女声。
是谁呢？那个被自己救下的女人？可她又是怎么知晓自己的名字的？
“陆浩？陆……陆师兄？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师兄？我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师妹？
陆浩用力地睁开眼，光明重新回到他的眼中。
这又是哪……他眨着眼睛，努力适应着光线带来的不适，面前那张脸庞也逐渐清晰。
“……周瑶？怎么是你？啊，我是说……周瑶师妹你怎么会在这？还有钟离玥你怎么也在……”
等等，周瑶？
那不应该是个梦吗？
陆浩愣住了，急切地望向自己的右手手臂，那里虽然伤口密布，惨不忍睹，却没有看到什么利器割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陆浩愕然。
我不是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