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儿说了事情的原因,知道雪儿来意的季小光连忙陪着不是。
“说实在的,今年日子确实不好过,药厂也很困难,该给我的钱一直拖着给不了。周强也催了几回,我这里的药材款要不到手就没有啥给,只能拖着。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药厂等着要钱,姐姐你放心,既然你来了,我这里钱一到手,第一个付给你,你就不用再跑了,我亲自给你送去。不过姐姐你要记着,你即是兄弟的姐姐,又和兄弟是老乡,这一次我到你家送钱去,姐姐一定要请我喝酒吆。”钱还没给,晓光预先把喝酒的事情给定下了。
晓光请雪儿和周强吃了饭,不放心家里的雪儿就坐班车回去了。
班车上面没有坐多少人,雪儿就坐在了靠前的座位上,前面有发动机能暖和一些。
天变了,刮起了西北风。坐在车前面的雪儿还是感到了一阵寒意。
班车走的是经过三原,阎良到渭南的路线。班车过了三原就好像有了毛病,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拿出了工具开始维修车辆。
坐在车里的人们冻的站起来跺着脚取暖,坐在前面的雪儿也冻坏了,不停的措手跺脚。
司机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车修好,班车启动后继续向渭南放向行驶。
天黑下来了,风也越来越大,天上飘起了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直接影响了视线。司机打开了车灯,开着雨刷清扫着风挡玻璃上面的雪花,放慢了车速小心翼翼的开着车。
过了阎良还没有到渭南,班车又坏了,趴在白雪茫茫的公路上面不能动了。
司机打开了机舱盖检查了一番,这一次,司机没有办法修车了,坏了的班车需要换配件。
车坏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公路上,没有配件修车,司机只能挡过路的顺车到县城去买配件。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路上也没有过来一辆车。
停下来的班车里面越来越冷,冻的人们实在招架不住了。离目的地不远的旅客陆续下车步行走了。
班车上本来就不多的旅客,走得只剩下雪儿一个人了。
等,也不知道啥时间车能修好,就是修好了也只能到县城住下,况且雪儿也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有些招不住了。雪儿问了一下司机,这里距离孝义也就是四五十里路。
雪儿心里盘算着,顺风行走,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家,还不如步行走回去,走着还能暖和一些。
雪儿这次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
雪儿下了车,步行往家里赶。走了没有多长时间,风慢慢倒了方向,西北风转成了东风。
风越来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打的人睁不开眼睛,顶风而行的雪儿有些后悔了。
后悔也无用,已经走了一段路程了,现在只能往前走,雪儿冒着风雪,步履蹒跚的往前走着。
狂风裹着冷飕飕的雪花吹得雪儿脸上刺痛,雪儿用围巾裹住头和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冷风吹得雪儿吸气都困难了,雪儿只好转过身倒着走。
寒风呼啸,雪花飞扬,人被风吹得只想后退,顶着迎面而来的大风,雪儿艰难的走了一段路程,实在有些体力不支了。
迎着狂风前行的雪儿,实在走不动了。前面有个大一些的村子,雪儿就在一户人家门楼屋檐下坐下来休息。
门楼下面还能避些风,雪儿喘着粗气坐下来,疲惫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顺势躺了下去,不觉得雪儿睡着了。
大风吹着雪花乱飞,院子里的水桶叮哩桄榔的滚动着,狗也疯狂的叫了起来。
院子里连续不断的狗叫,惊醒了屋里的主人家,男主人穿好了衣服起来巡视,开门后发现了睡在门楼下的雪儿。
“姑娘,姑娘,醒一醒,这么大的风雪,睡在外面会着凉的。”主人家叫醒了雪儿。
醒来的雪儿只觉得身上发热,口和喉咙干的难受。
雪儿向主人家讨了一碗水喝,喝了开水的雪儿感觉好了一些。
“大哥,我坐汽车回家,车出了问题抛锚了,我想走着回去,谁知还遇上了风雪天气。这里离孝义还有多远?”
雪儿一打问,已经过了固市,离家只有十几里地了。
“大妹子,我看你自己累的够呛,风雪又大,不如在我家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走,我老婆也在家。”主人怕雪儿误会,特意提出了自己的老婆。
主人是个善良之人,看雪儿已经是体力不支,有些虚脱了,好意留雪儿在家里休息一下。
没有多少路程了,雪儿也出来了几天了,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急着要往家里赶,有些归心似箭。
雪儿道谢了主人家,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前行。
路上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雪儿就像落单的大雁,孤零零在白雪皑皑的路上,步履艰难的行走着。
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走,实在走不动了,靠着路边的大树坐下休息一会再走。
不走也不行,停下来,人冷着不行,冷得雪儿浑身颤抖,招架不住,还不如慢慢走着。
风慢慢小了,雪越来越大了,路面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了,公路已经无法辨识。国道两面的大树是唯一参照物,还能依稀辩清道路的大致情况。
雪儿只能选择顺着国道,经交斜绕道往回走。
经过艰难的行走,眼睛只想打架的雪儿在天快亮时才回到了家。
这次的汽车抛锚事故可害苦了雪儿,在大雪纷纷的夜晚,冒雪赶路的雪儿冻得严重感冒了。
睡在被窝的雪儿忽冷忽热,迷迷糊糊的一直不清醒,嘴里有时还说着胡话,这可吓坏了狗娃娘,急忙喊邻居小仓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雪儿打了针,还给开了一些口服药。这一折腾,雪儿好几天病情才有了好转。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风雪那么大,路上连个人都没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个家可咋办啊?”狗娃娘数落儿媳雪儿。
“妈也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我还要养活一家人,阎王爷不会要我也。”雪儿还有心开玩笑,婆婆无语了。
雪儿打针、吃药、休息了几天,病也慢慢好了。
雪儿后悔了,也有些后怕,自己当时不应该一时冲动往回走,真的出了啥事故这一家人该咋办?好在上天还是怜悯自己,一切都回归于平安。
天晴了,雪消融了,寒冷的天气也给雪儿和村里的药材种植户们,拔凉的心里又增添了一层阴影。
“雪儿,周强和那个药材商人最近有没有消息?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借人家的钱要还,过了年还要投资,都指望这些卖药材的钱。”
“都一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卖药材的钱拿不到手,家里的事情就不好处理。借亲戚朋友的钱要还人家,儿媳妇闹着要钱过年,真愁死人了。”
“种粮食没收入,种药材风险太大,也不知道农民的出路在哪里?”
“雪儿姐,你种植药材时间久了,路子广一些,能不能帮着大家找一条出路,一条风险比较小一些的致富路?”
“姐也不是神仙,姐还不是和你们一样,卖了药材在等钱。人家药材商答应年前给咱们药材款,能不能给我也不敢保证。至于没有风险的致富路,我也和你一样,找不到。”雪儿无语,也很无奈。
这不是想着天上掉馅饼吗?这样的好事雪儿找不到。
既能降低风险,又能增加收入的好事,雪儿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大家找雪儿也只能是聊天解闷,雪儿也同样着急。药材滞销人发愁,药材欠账卖出去,钱要不回来人烦心。
老乡季晓光虽然答应给雪儿药材款,可是一直没有音信。
快过年了,周强和老乡季晓光那里还是没有消息,无可奈何的雪儿只能一天天等待,期盼着事情能有转机。
腊月二十九,再过一天就是春节,也就在临近春节的时候,喜鹊枝头叫,好事情来了。
药材商人季晓光...季大老板来了。
“姐姐,这一段时间我耳根子一直发烧,一定是姐姐想我了,在骂弟弟。姐姐千万不要怪我,药厂钱要不下,我来了也没有用。这不昨天才答应给了一点钱,我就先把你这里的欠款先解决了。今天钱一到手我就给你送来了。”晓光一见雪儿就诉说着满肚子的委屈。
“姐姐哪舍得骂兄弟,不过盼着兄弟送钱来那到不假,兄弟这可是雪里送炭,你这一来,乡亲们这下可能过个好年。大兄弟,你不知道,乡亲们把姐姐家的门槛都要踏断了。说实话,乡亲们确实等着这些钱办事呢。”雪儿说了一些客套话,急忙招呼老乡季晓光坐下。
“晓光兄弟不要走了,就在我这里过年,姐姐保证叫你把酒喝好。姐姐这里有现成的酒肉,今天就喊上几个人陪你喝酒。”雪儿没有忘记答应晓光喝酒的事情。
“我知道姐姐是真心实意的待弟弟,不过这一次不行了,没有时间了,老婆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也要赶回家过年。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姐姐的酒我以后一定会来喝的。”
季晓光拿出了周强给的药材欠款单据,和雪儿算好了账,把所有的药材欠款都给了雪儿。
时间紧迫,季小光只能拜托雪儿把村民们的药材欠款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