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一无是处、毫无优点是她自谦的说法,这秃驴凭什么嫌弃她?
无怜沉默了好一会儿,天性使然让他不愿意别人因他的行为举止而感到不舒服,于是启唇安抚道:“施主虽然任性妄为、喜怒无常、无同理心,但是贫僧相信施主本性是善良的。”
本性善良?
这跟人类哄骗幼儿时,说幼儿乖有什么区别!而且看样子还是秃驴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还不如不加呢!
“……你简直胡言乱语。”她气得直发抖。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脸色未变,语气依旧温和平淡。
“你!”她怒瞪着他,眼神凶狠,开始盘算着在秃驴清醒的时候,趁着他来不及念咒时干掉他的几率有多高。
面对她的愤怒,无怜维持不变的淡然态度,眼眼底却闪过一丝疑惑,为何他这样安慰她之后,她反而炸毛得更厉害了呢?
这是为什么?
他兀自垂眸陷入沉思,对于她身上流露出的杀意视若无睹。
“您怎么又偷偷……”玉乡端着熬好的药,一踏入房间,就看到断香站在床边,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鉴于她有不少“故意制造意外的前科”,他下意识地出口控诉她。
只不过话一说出,玉乡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火药味。见她喘着粗气,似乎气得不轻的样子,他愣了一下,将视线转到已昏迷五日的无怜身上,却意外地对上一对浅褐色的澄眸。
“大师,你醒了?!”他惊喜地看着无怜。
“嗯。”无怜冲他微微颔首。
“大师是何时醒的?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玉乡越过断香,欣喜上前,心情激动之下一脱口就是三连问。
“……”见玉乡这般关心无怜,断香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无语且心酸。
明明她才是书生的救命恩人,都不见书生对自己如此关怀,怎么反倒是对陌生的秃驴照顾有加呢?
“哼!”真是白眼狼,白救了!
“贫僧……”听闻玉乡的询问,无怜刚启唇欲言,就被断香一声冷哼打断,等他抬眸望去时,只看到她甩袖离去的背影。
“……??”施主到底因何生气?
“……??”魔神大人这又是怎么啦?
对于她这宛如小孩子闹脾气的行为,二人都有些无奈。
不过这些日子里,玉乡见多了断香情绪的无常变化,极快地回过神来,将刚才的事情当成一个小插曲,面色如常的上前扶起无怜,关切道:“大师,现下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无怜就着他的力道坐起身,如实回答道:“除了四肢不得动弹、脖颈疼痛之外,并无其他不适之处。”
“哦?许是身体还未完全复原,所以手脚有沉重感。至于脖颈……”玉乡顿了一下,视线落在无怜修长的脖子上,上头赫然有一圈指痕,不曾想都过了两日还有些淤青红肿,足以见当时魔神大人下手有多重。
“唉!”玉乡忍不住扶额叹气,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魔神就趁机下手;一边又在心里暗自庆幸他回来得及时,才制止了魔神背着他偷偷对无怜下手的行为。
“大师与断香姑娘可是有仇?”他忍不住问道。
“并无。”无怜摇了摇头,“施主为何这样问?”
“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无冤无仇,魔神为何要对他下手?
他也曾试探性问过断香,却被她轻飘飘的一句“看秃驴不顺眼”打发了。
对于这话,玉乡保持怀疑态度。
最初,二人结伴而来,他以为二人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再不济也是关系和谐的同路人。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却发现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有点像敌对双方。更准确的说,是魔神大人单方面针对无怜,对他恶意满满,而无怜要么直接无视,要么脾气宽和的随她闹腾,只要她不出格。
殊不知,无怜这样的行为更衬得魔神大人无理取闹,玉乡甚至感觉魔神大人有些……呃……神经质的惧怕无怜。
玉乡想不明白,在他的印象中以及高人口中的魔神大人,都是强悍的。蛮横又霸道,拥有无法预测的魔力,不需要凭借任何人的力量就能达成她想要做的事。
为什么偏偏要忌惮身为人类的无怜呢?
这,着实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