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答应了她。
入秋了，天会凉，我搭了一条毛毯，搂着姐姐。
“姐姐，我想妈妈。”
“小悦，你有姐姐。”
“姐姐会丢下小悦不管吗？”
“不，姐姐永远不会。”
“姐姐，我很尴尬。”
“……”
“姐姐，姐姐……”她已经睡着了。
可我睡不着。
妈妈告诉我了，小孩子不能晚睡，睡不着就数绵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我多希望，能有一个不失眠的夜。泪水随我而眠，却不安眠。
……
我抱着猫咪，它在我怀中动弹，好闹，一点也不安静。“小咪不要动，动了就会痛，咳，痛了不会有糖吃的，他们不是妈妈……”我喃喃自语。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病，觉得心里冷的时候，我同自己说话。
“阿悦，痛了会有糖吃，不痛也会有。”他把手放在我头上揉来揉去。
我吓了一跳，撒开手，僵着身子，“你是谁？”猫咪从我手上跳下，跑到猫妈妈的窝里。
“付择森。”
我不理他，只朝着厨房嚷“姐姐姐姐，猫咪跑掉了。”
“阿悦，看着我，我会给你糖的。”他把覆在我头上的手松开，摁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转身。
于是我盯着他，“那可以给我吗？”
他看我，眼神逃避，挠了挠头，“我现在，没，拿着。”
一种尴尬的感觉瞬间朝我袭来，像姐姐说的，那是一种感觉，很不舒服的感觉，只要是有这种感觉就会浑身难受，无法呼吸，无地自容。
好想哭。
不要骗我，虽然被骗的多了，可我还小啊，我还会相信的啊。
“妈妈说了，哭鼻子别人不会喜欢……”那我就使劲笑好了，可是嘴角有些抽搐，为什么呢？哦，原来流了鼻涕。
我转身去找猫咪，他拉住我，“阿悦……”
他的手热热的，好暖，可是我好难受，“你不要离我很近，我不舒服。”
他好像有些愣。
“啊呀！你怎么来了呀？”姐姐冲出来，两眼放光，真的在放光，像是之前爸爸看到了妈妈给我留的钱一样。
“我还说要和小悦一起去给你送猫咪呢。”她的声音慢慢小了，好像在害怕。
“怎么呢？”他摸鼻子，“怎么能呢，是我要你的猫咪。”
姐姐笑了，又是红红的脸。最近姐姐的脸总是红，不过不像是得了病，因为比起前好看多了。
“小悦小悦，我们刚刚抓的猫呢？”
“姐姐，我弄掉了。”
“蛤？我们……我们刚刚抓了那么久啊……”
付择森插话，“不怪阿悦，是我刚刚来的时候吓了她一大跳，她才弄掉的，掉了再抓。”他说这话的时候好无赖的样子，一身黑色的衣服，挺合身的。我从来没有穿过合身的衣服。
我觉得很暖，因为这是除了妈妈和姐姐，第一次有人没有把责任推给我。
我突然看他，“哥哥……”他是我这辈子的哥哥。
他听见了，他却没应，只是看我。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看懂了也早已忘却。
姐姐挠头，“小悦胆子可大了啊，平时我怎么吓她都不会被吓到的呀……怎么会呢……”
是呀，怎么会呢……
我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吗？
我们三个一起抓一只猫咪，好贼，一根毛也抓不到。
姐姐很急，我知道她在急什么。
“姐姐，不要伤心，我去抓。”
我拼命追呀追，好累好累，可我只能跑。后来他们帮我一起追。我没有抓到。
我的手被小石子刮了一些血丝，隐隐作痛，身上全是尘土。我多想告诉付择森，让他不要猫咪了，可我不能说，因为姐姐希望他要。
付择森揪过我，“阿悦。”他帮我拍打衣服上的土，“咳咳”他被呛到了。
这件事情，也只有妈妈做过。好爱好爱妈妈，好爱好爱付择森，像妈妈一样。可是不能说，因为他会尴尬，姐姐会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