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悦,你不要疼,姐姐会心疼的。”
“姐姐,我不疼,我不要姐姐你疼。”
“小悦小悦,你别怕,姐姐帮你吹吹就好了,你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对,会好起来的。
姐姐去上学了,我也想要去,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学呢?
小悦想要朋友。
我弯腰捡起一只银杏树的叶子,这个可以用来送给姐姐当书签。
堂堂坐在两银杏树中间绑着的秋千上,舅妈刚刚走了,还好没有骂我。
“悠悠,悠——”
我把叶子装进破破的花口袋里,突然站起来,头晕晕的。
“快快,我我,悠悠——”
我小跑过去,“姐姐来了。”
我轻轻悠他,像悠大澎一样,我想大澎了,他对我好,他是我的亲弟弟。
小时候我打他,因为他生下来之后,他们都讨厌我。我拿鞭子抽他,结果是我被爸爸打了,吐了好多血,鼻子也流血,耳鸣了好长时间。
不记得多久,我没有时间概念。
“姐姐,快快,快快。”他摇头晃脑。
我加快了速度,“再快再快。”
我不动。
“快快快。”
“不行呐,快了之后浑身都会疼的,很恐怖的,像针扎一样。”
“骗人!骗子!爸爸都悠我,一点也不疼!你是骗子骗子!”他嚷嚷,说着剧烈的摇晃身子,小手嗖嗖地往天上挥舞,“我要快快我要快快,你是骗子你是骗子……”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慌了。
我茫然了,我要怎么做呢?应该怎么做呢?我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腿里,我想哭。
“咳,你说谁呢?要糖吗?”
我抬头,付择森就这样闯到我的眼里,一根大红色的棒棒糖夹在他手中,圆圆的,晶莹剔透的,在发光。
他蹲着,蹲在堂堂面前,拿糖引诱他,堂堂不再哭了。
“想吃吗?”
“嗯!想!”堂堂拍起了手掌,哈哈笑着。
“想?”他挑眉,“你觉得应该怎样我才会把他给你?”
“不知道。”堂堂咬起了手指。
“那哥哥可就不给你了?”
蝉又开始叫了,银杏叶随风而下,随即走了的,是一整个有点感伤的秋天。
“哥哥。”
他又冲我挑眉,“等我给你把事儿搞清。”
等我给你把事儿搞清。
等我给你把事儿搞清。
“阿悦,走吧。”
去哪?我没问出口。他已经把我揪出大门去了。
大门外是一条很长的胡同,有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有细竹。
他拉着我走,一大步一大步,我尽力地追他的步脚,走得越来越快。
他突然停下来,我撞到他的身上,鼻子有点疼。
“我,我本来是想放学了和柳忆结一起来看你……看猫咪的。然后现在来了。”他松开拉我的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脸红了,像姐姐那样红红的。
“喏,”他突然伸手。
“嗯?”我看他。
他突然把我搂到怀里,使劲揉我的头发。
我没来得及推,他已将我放下。他好高啊,高我一个上半身,晨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拉起我的手,把我的掌心抚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到我手里。
“阿悦,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