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后世怎么总有人认同‘人类不是地球土著生物’这种说法呢,在面对自然环境方面,人类是所有哺乳类动物中防御措施和适应能力最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一类。
动物们天生自带防御措施,例如毛皮之类的,就算北极南极那样人类涉足非常困难的极端环境都有动物出没。
零下27度,这是系统给的准确数字,张扬对这个数字实在是太敏感了。
记得那还是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体育课是水冰课,需要在校外的冰场上课,课堂上忽略了保护的张扬就把双耳给冻坏了。
结果就是耳朵涂满了味道无法恭维膏药,还打满了绷带,张扬就顶着这样的两只已经肿胀到普通成年男性手掌大小的耳朵,在全班人的嘲笑声中度过了整整一个冬天,甚至还留下了后遗症,冬天稍微保护不好耳朵就会再次冻伤,这也是张扬总是不喜欢并州冬天的一个原因。
这个印象太深刻了,上一世张扬就有觉悟,自己这一辈子估计是无法抹除这个事情给他的心里阴影了,谁想到这一世他还是没有忘记,好消息是他现在的耳朵没有冻伤过。
寒冷对于交战的双方都有影响,对于左贤王选择的骑兵时间,张扬控制不了所以他也也没有准备好那么多应对的物资去保护自己麾下的军卒。
他没准备好,对面的左贤王也是一样,于是在战事最最焦灼的第二阶段,居然因为气温的忽然下降让整个战场出现了少见的平静。
左贤王不进攻,张扬也不主动出击只是让厢军们轮班修补冰墙。
极低的气温对于冰墙的修筑是极为有利的,间接的让战事的天平更加向张扬这边倾斜了过来。
20多天的时间,南匈奴左贤王的大军一直在五原郡驻足不前,已经让他意识到了对面敌军的强大。
他本就不是一个拥有大决断大胸襟的人,之前是由于轻视才觉得自己这边占尽了优势,觉得可以一股而下从而成功分割并州北部,战事的焦灼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判断的失误,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寒冷,让他心中萌生出了撤军的想法。
这次战事左贤王本部虽然也有伤亡,但和那些损失更加惨重的鲜卑人比起来已经算是没有伤筋动骨了。
只是现在想安全的撤走也很是困难,战事还在焦灼着,自己这边如果贸然撤军,那个杀神一定会继续追击的,被那样一个人追光是心里上的压力就足以让人无法承受了。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撤去哪里呢,此时的左贤王心中的想法和后世职员跳槽有些类似,还是跳槽没跳成功的那种心情。
本来想着能跳到更好的地方了,于是和原本的单位撕破了脸皮选择了离开,结果新单位的事情也黄了,旧单位也办理完了离职手续,何去何从便成为了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左贤王现在的处境唯一和后世跳槽不同的就是他认定自己只要向汉朝廷服软,汉朝廷就会像以前那样,只对他小小的进行惩罚一下,然后便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这种事情在南匈奴和汉朝廷交往的历史中出现过了无数次,每次都是只要服软,汉朝廷就会把惩罚力度降到最小。
汉朝廷一方面是为了面子,南匈奴的依附让他们兼并其他外族的时候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例子,另一方面也总是顾虑着不让对方狗急跳墙。
左贤王再这方面早已经建立了一套令自己深信不疑的认知,这也是当战事不利的时候他马上生出撤军投降想法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试一试又不费什么力气,成了自然有好处拿,失败了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拥有这样的条件还不好好利用这人一定是个傻子,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左贤王这次选择反叛适合情理的。
他错就错在错误的评估了对面汉朝守军的想法,也就是张扬的想法。
张扬是这个时代中的异类,他是不会按照这个时代的‘潜规则’行事的,他现在手中也有实力对这种‘潜规则’说不。
当时间进入12月,当得知雁门关战事也因为气温降低而让鲜卑人在各类小战局上接连失败的时候,整整在五原郡举步不前一个月的南匈奴左贤王终于按照以前的模式向张扬提出了投降的申请,张扬开心的笑了。
手中拿着左贤王送来的投降书,张扬赶紧召开了军官会议,各位军官包括临时充当张扬私人秘书和会议记录员的蝉儿全部参加了该会议。
‘左贤王递交来的文书上说了,鲜卑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死的死逃得逃,他那边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在加上寒冬的原因他那边已经损失了30000多人,我举得他这个数字里面肯定是有水分的,不过保守估计10000多人的战损应该还是有的,我先定个调子战事将进入到现在这个阶段,左贤王必须死,他所部的那些匈奴人咱们必须全盘掌握,并州北部以后民族可以多元化,但政权必须只有一个,诸位可有什么良策促成此事。’
张扬之前把战事第三阶段也就是战事的最后阶段分成了为两部分,A线路就是战事正常进行,两方人在冰墙一线死伤惨重,最后用实力把左贤王驱逐出并州。
这套方案劣势是双方会死伤很多的军卒,优势是不用烦恼战后并州北部三郡的权力归属问题。
B线路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只不过张扬当时觉得对方人数确实多己方数倍,又把南匈奴左贤王假想成一位心中有想法和信念的统领,当时觉得战事发展成这种局面的可能性很小,再加上分析时间并不很充足,所以这个线路上张扬并没有考虑太多的细节。
谁曾想战事居然真的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作为后世人,集思广益这种想法在张扬这里是首选,于是在这寒风肆虐,双方都无法展开军事行动的时间段张扬组织召开了全体军官会议。
不过听到张扬地问题,众位军官也都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吕布不用说了政治属性和智商属性都不高,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坐在张扬下手只是不断地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想着行军的事情,根本没往张扬的问题上想。
侯成、魏续、高顺作为中层军官让他们管理军卒训练或者冲到前线打仗一个个都是好手,但论到这种出谋划策上都没什么自信心。
会议沉默了半天,最终高顺提议了几个想法,讨论中发现很多漏洞最终也没有被张扬采纳。
眼看着这场会议就要无疾而终,坐在张扬身后书桌上,作为会议记录员存在的蝉儿忽然开口说道。
‘在这种严肃的军事会议上小女子本不该胡乱开口说话的,只是心中确实有一个觉得不错的想法,为了让战事尽快结束和达到二少爷想要的目的,我还是拿出来让众位将军参详参详,就算说的不对,也希望能给众位将军开拓一个新的思路。’
其他军官听到蝉儿说话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张扬,显然这么不符合规矩的情况他们之前都没有遇到过。
只是现在还有上官在场没有他们指责的权利,所以众人都看向了张扬等待他的处理。
张扬本来紧皱着眉头,在蝉儿出声说话后反而慢慢的舒展了开来,自己身边没有谋士和军师,但却有一个聪明伶俐的蝉儿,说不定真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好的思路也说不定。
如果蝉儿只是个普通的下人张扬是不会对她抱有希望的,可蝉儿本身就是疑似‘那一位’的存在,如果是那个人说不定真的有办法的。
众人的神情也是落在了张扬眼中的,对此张扬也不能完全不去照顾,于是说道。
‘吕后辅佐先皇成就千古霸业此乃佳话,昭君决定出塞才奠定了我朝与南匈奴和平共处的关系,其他故事就更多更多了,张扬自从听到这些故事后就不曾轻视过任何一位女子,你虽然是我的俾子,在这种重要场合本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但出于上面那样的理由,我还是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的想法,如果真的有用,我一定会重重赏赐于你的。’
不管私底下两人如何关系好,如何暧昧,如何熟悉,在正式场合中,张扬必须保持这样中正的态度,不能给部下留下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或者是‘耳根子软’的这样一种印象。
蝉儿自然也是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该做什么样的事情的,于是告罪一声后才缓缓地说道‘咱们的这场战事俾子觉得全并州人都应该出力的,现在南边指望不上,他们自身麻烦都还没有处理好,但咱们北方的却有一位豪杰没有加入到这场战事中,今天听各位将军聊到左贤王所部依旧还有8~9万人的规模,将军开展自然是腥风血雨,到不如让这位本身就出自匈奴一族的豪杰替咱们摆平这件事情,况且以他的威望,想来安抚住失去头领的着8~9万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蝉儿简明扼要的说完,张扬已经知道她所指是谁了,暗叹一声妙啊。
左贤王一系一定是要铲除掉的,不管是因为他催动了这场战事表露出了反叛的意图,还是因为张扬觊觎他麾下所有的有生力量,更或者是因为给即将推动的废除奴隶政策铺平道路,不管哪一条左贤王这个人以及一系的人都是必须要铲除的对象。
既然矛盾都集中在这个首领身上,斩首行动自然是最合适的策略了。
可这就出现难点了,想要通过斩首行动除掉这样一位有威望的人,还要平稳收编对方所部,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第一个难点来自斩首行动,第二个难点就是收编数量那么庞大的部队。
蝉儿提到的这个人,是解决第二个难点不二的人选,这人其实也是大家的熟人,那就是南匈奴右贤王于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