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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身世之谜

回到秦村之后,姜濯匆匆吃了几口早上剩下的粥食,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黑晶项链,将其戴在胸前。这块项链不知是何种材质,只要将它贴身放置,便可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体内的气的流动也瞬间变得活跃了起来。

姜濯盘腿静坐,运转起《巨灵呼吸决》,这是巨灵神一族一脉的基本呼吸决。姜濯调动体内的气进行运转,明显感觉到在自己经脉中运行的气加快了,对于外界清浊二气的吸收也提速明显。运行呼吸决一个周天的修行时间也缩短了三成之多。姜濯继续用《巨灵呼吸决》进行第二个周天的运转,“咳。”时间未过多久,姜濯忽然咳出一口血来。“果然还是不行,我因为身体的原因最多只能将《巨灵呼吸决》运转一个周天,超过一个周天,身体便会因超过限度而内损元气。这条黑晶项链虽然能让我的修行速度加快,但我的身体因太过虚弱,却根本无法享受到任何裨益。”想到此处,姜濯便将黑晶项链收到了一旁,开始继续《符决初解》的学习。

姜濯所用的符文黄纸为最低级别的符文材料。所制作的符箓在使用上都是有次数限制的,像姜濯之前所制作的火灵符,最多用两三次便会失去符箓的力量化为灰烬。所以姜濯要制作出更多的火灵符,还有其余的四种符决。

有了第一次制作火灵符的经验,姜濯在制作火灵符的程序上已经是驾轻就熟。基本可以达到八成左右的制作成功率。

“我对火灵符的熟悉程度已经很高了,竟然还会有失败的情况。”姜濯一脸的不甘,他是不清楚,制作符箓一道,无论是对符文定式的理解,还是对精神力细腻程度的要求,都非同小可,因此寻常的符师能达到五成的制符成功率,便心满意足了,刚刚入门去制作火灵符达到八成成功率的,已经可以用“怪物”形容了。

但在其余四种符箓的制作上,姜濯因对符文并不充分认识,却是没有成功制作出来。“我对这些符文定式的结构和理解程度还不够,只能加大练习量了。”基础符箓的符文定式,将来会运用到更高阶层的符箓中去,是高阶符箓重要的基础。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姜濯除了每天一大早与秦村的少年们一起早练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度过,没日没夜的制作符箓。小花和小风每天都会把七婶做的饭菜放到姜濯的屋外,看着姜濯这么认真去做一件事情,倒是也不再像往常一般叫姜濯出去玩了。

然而今天,姜濯必须出门了,因为符文黄纸用尽了。即便是村长后续又派人采购了大批的黄竹,也依然禁不住姜濯这一个月来没日没夜练习。

姜濯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姜濯的全部时间都放在了制作五种基础符箓之上。黄天不负苦心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姜濯终于熟练掌握了五种基础符箓的制作之法,而且成功姜符箓的制作成功率提升到了九成,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姜濯的面前堆积了一千两百张制作好的基础符箓,“我自己留下一些,然后给村子里也留下一部分,剩下的可以下次拿到市集上贩卖,然后再用这些贩卖符箓的钱财,再采购一些符箓,不能总让村里的人为自己破费。”姜濯在脑子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见到姜濯终于出关了,小花和小风高高兴兴地凑了过来。“小姜子,我突破到聚气中阶了,下次再碰到寒狼,我可以一个人打三只。”小风赶忙向姜濯炫耀自己的修行结果。秦小风见到姜濯每天没日没夜的练习符箓,自己也收到了些刺激。不似之前一般每天嘻嘻哈哈的,倒是将修为突破到了聚气中阶。秦村的少年都是十岁之前开始炼体为修行打基础,十岁之后开始修炼,像秦小风这样的用一年时间便突破到了聚气中阶的,在秦村同辈之中,也只有秦村年轻一代第一人秦铮有这样的速度。姜濯自然是为小风高兴,不过又想想自己的体质,一天只能将《巨灵呼吸决》运行一个周天,想从聚气境初阶突破到聚气境中阶,那简直是遥遥无期了。

不过,这次闭关除了制作出了上千张基础符箓之外,姜濯还是有其他收获的。在这一个月高强度的制作符箓的过程当中,姜濯的精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比之前增加了两成有余,没想到自己在修行方面资质极差,但在精神力方面却有不俗的天分,不知说是天无绝人之路比价好,还是说造化弄人比较好了。

晚上,小风和小花,拉着姜濯去自己家吃饭,七叔猎得一只大型的羚羊,体长将近两米。七婶则准备好了调料,还未进到家门,就能闻到羊肉的香味。一只巨大的羚羊在架子上烤着,发出滋滋的声音,令人垂涎欲滴。

七婶将取下烤熟的羊肉,放在每个人的盘子里,笑着说:“有一个月未见小姜子了,都饿瘦了,今天敞开了吃。”七叔拿起酒杯,酒是村子里自酿的浊酒,浑浊的像是下锅的油一般“这一顿饭,是为了专门感谢小姜子。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小风和小花可能就成寒狼嘴下的食物了,也不能和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吃烤羊了。”

“七叔,七婶,我将小花和小风,当作自己的弟弟和妹妹看待。我在自己的宗族感受不到家的味道,倒是在秦村让我感受到了。”姜濯说到此处忽然有点动情,想到自四岁记事起,自己一直被关在宗族的囚笼之中,一直关到八岁,被流放到荒域,终生不得返回。在宗族中的回忆只有无情与冰冷。而最让姜濯无法理解的是,自己自始至终不知其中缘由,为何整个宗族的人视自己如草芥,要如此严苛的对待一个儿童,难道自己的妖魔转生?除了这个荒诞的理由之外,姜濯想象不到任何的原因。

姜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百张初级符箓,“七叔,我知道你武力强大,但密林外围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高阶妖兽,危机还是存在的,我给你家留下这些符箓,到时候带上,也好以防不测。小花与小风带着符箓在密林外围中玩耍的时候也可以比较安心。“七叔七婶推辞不能接受,但架不住姜濯的硬脾气。而且对于生活在密林外围的秦村之人,姜濯所赠的符箓也确实是能给他们带了一些安全。

“你这孩子,真是要强了,这么好的孩子,你们玄域姜家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你。”七叔喝的有点多了,满脸通红,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姜濯喃喃自语。

“七叔,你知道我的身世的吗?”姜濯意识到七叔可能知晓一些什么。

“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七叔显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村长说过暂时还不能让姜濯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七叔,自从我八岁来到秦村,已经在秦村度过了四年时间。虽然我很高兴可以在秦村生活,但八岁之前在姜家的经历每一天都会在我梦中出现,我不知道为什么姜家的人会如此对待我,我一直在想莫非我是妖魔转生,否则姜家为何将我囚禁在地牢之中,终日不见天日,给我送饭的人的眼神,仿佛是希望我早点死去,从没人教我说话,直到八岁之后我才在秦村学会了说话,我甚至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真的每分每秒都想知道,到底是为了甚么姜家会如此对待我。”姜濯将杯中浊酒一饮而尽。

七婶听到姜濯说及至此,眼眶也红了劝说道“老秦,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小姜子吧,他比同龄的孩子成熟的多,而且这种事情一直压在心里,会成为他的心魔,甚至可能影响到他的一生。”

七叔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仿佛是在下定主意“小花和小风,你俩出去玩一会儿,我有事情对小姜子说。”一向淘气的小花和小风,这回倒是听话,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出了屋子。

七叔捋了捋他下巴上的胡须,“这件事你迟早是要知道的,不过我希望你就算知道了真相,别被仇恨掩住心智,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你的父亲,姜枫是当代姜家家主姜远山的弟弟,姜家上一代有名的天才人物。你的母亲萧芸是萧家的二小姐。你的父亲在十二年前与妖族的大战之中失踪,生死不知。当时你母亲正值临盆,因心系你的父亲终日郁郁不安,生产之时,难产而死。而就在你出生的那天,你的大伯姜远山的小儿子也于当日早产。而你们两人都是先天半神之体,天资过人,若是寻常时候,一代同出两个先天半神之体,可保姜家百年平安。然而,玄境姜家的老对手战家却在一个月前刚刚诞生一先天神王体。即便是姜家有两个半神之体,可能也难保姜家安全,甚至在神王体完全成熟之后,会为姜家带来灭族的危险。毕竟姜家和战家自千年之前就已经是势同水火一般的关系。所以姜家家主提议,用两个半神之体的婴儿,通过人为方法以违禁之术窃天之道去造神体。而父亲失踪下落不明,母亲又难产而亡的你,自然成为了造神的牺牲品。”七叔说到此处时,又喝下一杯浊酒。

姜濯一时间接受了太多关于自己的信息,有点处理不过来,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之所以我的体质虚弱无比,就是因为姜远山为了让自己儿子成为神体,而让我成为了弃子吗?”姜濯不知不觉握紧了双拳,虽然他已经尽力克制,但言谈中每一个字的语气都充满了愤怒“既然已经窃取了我的体质,姜家的人为何还将我禁闭在地牢之中,而我又是为何又被转送到荒域来呢。”

七叔叹了口气说道:“姜家的人造神体的计划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你是见不得光的。直到你八岁那年,因为你母亲难产去世,再加上你下落不明。你的外公萧家家主萧凌云经过多年调查发现了姜家以违禁之术私造神体这个秘密,并以公开这个秘密为要挟,才将你救出来。不过姜家的底线是,你必须以罪民身份永久留在荒域之中。若是你的存在暴露在阳光之下,牺牲自己族中婴儿去造神体,这件事并不光彩,姜家将成为全部世家的笑话。而你的外公在年轻时曾以星院学生的身份游历荒域,并于我秦村有恩,便将你安置在我秦村之中。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是你知道的。”

姜濯忽然想起,那个在自己八岁之时,被从姜家地牢中救出时,见到的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身灰白色素雅的服饰,慈祥的眼神中有怜惜也有自责,他当时说了很多话,只是姜濯当时不会人言,并未听懂,想必他便是自己的外公。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依旧是让姜濯心痛交织。心痛中有怜惜有怨恨,怜惜的是自己的身世,怜惜为生下自己而难产的母亲,怜惜在地牢门口那个满眼自责的老人,痛恨的是姜家对自己所做的毫无人道的所作所为,夺走了自己的修行根基与孩提时期的自由。

沉默了很久,姜濯忍住了满眼泪光,虽然觉得有满腹的心事想说,但又无从出口“七叔,听小花说明天你们要去远西城赶集,到时候我想和你们一同去,这些日子我制作了一些符箓,想必也能卖上一定的价钱。”

“好的,明天一大早,你来我家找我即可。”七叔应了下来。

随后姜濯同七叔七婶道了声谢,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之中。这一夜,也许是因为不胜酒力,姜濯早早地睡去,梦中依旧是铁栏生锈却并未腐坏的地牢,但牢门前却出现一个慈祥的老人,慈爱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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