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越来越好过,陈胜虎去金爷那边工作,先是负责财旺赌坊一楼打杂工作。
他眼力劲好,人又勤快,很快得到了赌坊总管徐二爷的赏识。
徐二爷原本是个落榜秀才,被金爷请过来当账房先生,因为读过书,能算账,懂道理,索性一楼都给他管了,因为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人称徐二爷。
徐二爷很喜欢陈胜虎,因为他勤快、听话、还聪明,所以有些把他当徒弟带的意思。
熟了以后,陈胜虎问徐二爷,“二爷,你看这些人,天天在这赌,输多赢少的,图什么啊?”
徐二爷正在记账,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错了,大错特错。”
陈胜虎给徐二爷带了一块热毛巾,说道,“二爷,我刚那说错了啊?”
徐二爷用毛巾擦脸说道,“你说他们是人,这里错了!”
陈胜虎更好奇了,问道,“他们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猪!”徐二爷掷地有声地说道,“他们是圈养的猪,不幸你好好看看他们!”说完举起手指指着那些赌徒。
陈胜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几个老赌徒留着口水,全神贯注地看着骰子转动,那神态,活生生与猪栏里的猪没有异样。
陈胜虎更加奇怪了,说道,“为什么好生生的人会变成这样?”
徐二爷说,“因为他们贪且蠢,缺一不可,越输越想输,最后爬不起来了,就甘愿做一头猪了!”
陈胜虎摇摇头说道,“他们贪是贪,不过蠢倒是看不出!”
徐二爷没回答他的话,对着一个赌徒喊道,“蔡老头,滚过来!”
蔡老头听见徐二爷的叫声,身体一哆嗦,却又撑着装没听见。
旁边一个赌徒看见了,用手肘顶顶他,坏笑着说道,“嘿蔡老头,徐二爷叫你还钱呢!”
蔡老头不理他,更有力地往人群中钻了。
徐二爷对着看场的马仔指了指蔡老头,顿时一个马仔上前,扒开人群拉出蔡老头,一把蔡老头推到徐二爷面前。
徐二爷面无表情地问他,“蔡老头,我叫你,你怎么还往人里钻啊?”
蔡老头为难地说道,“二爷,我刚真没听见,我刚赌了把大的,就快开盘了,心思全在里面了!”
“哦~~”徐二爷依旧淡淡地应了声,说道,“你欠我的五两银子可要还了!”
蔡老头更加为难了,说道,“徐二爷,我是真没钱了,都输了,要不你再借我点?赢了保准还你!”
徐二爷面色一寒,说道,“怎么着蔡老头,金爷的钱也敢欠?”
蔡老头连忙跪倒,说道,“不敢不敢,我是真没钱了,老婆女儿都卖了,要不,我在给你拉几个人过来?”
徐二爷面无表情地说道,“磕10个头,学10声狗叫,我给你延缓一天!”
蔡老头毫不犹豫地跪下磕头,学狗叫。
徐二爷看着他,就好像看一只猪猡,就连陈胜虎,也感觉看到了一只猪猡。
很快,头磕完了,狗叫学好了,徐二爷厌恶地说道,“滚吧!”
蔡老头千恩万谢地离开,可令人意外地是,他又回到了牌桌。
徐二爷看着陈胜虎说,“看到了吧,这种东西已经不配当人了,卖掉了老婆女儿,毫无一点尊严,幻想着赌桌上暴富,只是一个猪猡。赌博是毒药,被这种东西毒害的人都不配当人!”
这番话振聋发聩,陈胜虎觉得自己懂了,有觉得自己不懂,不过心中对徐二爷的尊敬又多了几分。
但更令陈胜虎恶心的是,事后他无意中听到,蔡老头把女儿卖到了青楼,还隔三差五地去向女儿要钱,然后再来赌博。
陈胜虎开始明白,赌博碰不得,但遗憾地是,徐二爷明明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却不得不从事这个工作,他内心的煎熬,一定不为人所知。
此刻的陈胜虎也不得而知,他只是知道,自己需要这份工作,自己不能碰赌,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
而除了金爷和徐二爷,赌坊中第三个让陈胜虎尊敬的人是马洪,因为马洪展示过真本事,能够赤手空拳干倒5个人的真功夫。
于是再一次马洪从梧桐苑返回,心情大好的时候,陈胜虎向他表达想要学习武艺,希望能够拜他为师。
醉酒的马洪笑了,他醉眼朦胧地骂陈胜虎,“学武是这么好学的吗?我六岁学武,到现在才只能在这混口饭吃,你都16了,没机会成为武林高手了,认命吧!这个世界总有比你更聪明又更努力的人,你比不上他们的!”
马洪的话很难听,但陈胜虎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既然马洪不肯教,那就自己先练起来。
他开始暗中观察马洪平时的练习。虽然马洪好色,经常跟姑娘混个通宵,但一旦鸡叫过三声,他就会起床扎马步打拳。
陈胜虎观察过几次,这种练习很枯燥,就是扎马步,然后出直拳,休息的时候用石锁锻炼力气,然后打几遍拳。
陈胜虎耐心地将那套拳记了下来,然后每天早起就学着马洪的样子扎马步,打拳,然后睡觉前也扎马步,打拳。
既然马洪每天练一遍,那我练两遍好了,只要下了苦功,总会练好功夫。
抱着这种朴素的念头,陈胜虎练了起来。唯一令他苦恼地是,他的弟弟陈腾龙硬要跟着他练。
虽然陈胜虎自己没读过书,但他感觉得出来,陈腾龙对于学武的热情远高于读书,他劝过陈腾龙,要他认真读书,考取功名,为老陈家光宗耀祖。
陈腾龙每次都是答应得好好的,但一练武,就马上跑出来跟着陈胜虎一起练。
陈胜虎拿他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了。
除此之外,皮猴也和石忠根经常过来,他们会带一些偷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些高级糕点,有时候会是一些衣服,有时候甚至会是一个手镯。
他们没有很好销赃渠道,城里每一家店会收一看就是达官贵人家的东西,怕惹到不该惹的麻烦。
陈胜虎会留他们吃饭,碰到喜欢的东西,也会出点小钱买下,包括一套看起来不错的文房四宝和一只银手镯。
除了偷东西外,皮猴和石忠根没有其他不良嗜好,皮猴本来还赌点钱,被陈胜虎喝止后,已经收敛了很多。
三个年轻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了,陈腾龙也很喜欢这两个人,因为他们经常带点新奇的礼物给他。
陈胜虎想让这两个兄弟干点正当工作,可他有没这个能力,话在嘴里说不出口,只能尽量接济这两兄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