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弄是被一大盆冰水给浇醒的,刚挣眼胸口又传来一阵剧痛,她看到司刹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司刹将一小药瓶递给寒弄道:“缓解疼痛的。”
“……谢意舟来了?”
“嗯。”
寒弄心情复杂的撑起身体,拿过药瓶,打开药盖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皱眉问道:
“为什么会是血味?”
“别问这么多,不想被疼死就赶紧服下。”
寒弄倒出药丸,药丸呈朱红色,和它的味道一样充满着血腥。
司刹见她服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之后每隔三日司刹都会来给寒弄送药,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她撑起身子靠着墙壁静坐着,听到牢房外的侍卫在聊天,
“今晚是教主亲临,所有人都得前去集合。”
“教主此时不在前阵跟谢家打战,跑这来干嘛?”
“谁知道呢。”
……
夜间,有人打开牢门步履冲忙地走了进来,在看清来者面孔时,寒弄惊讶道:
“楚风?!”
“趁今夜守卫不在,我便偷了钥匙和解药来救你们。”楚风言罢便将寒弄扶起,与她快步走出牢房。
原来当谢意舟收到司刹的信时,他便叫人连夜去通知楚风,楚风既然是法外谷的盟友,那必然可以打入魔莲教内部,而且他不信楚风会弃寒弄于不顾,所以他是目前唯一能最快将他们救出去的人了。
来到谢意舟所在之处,当看到面色苍白无比的谢意舟寒时,寒弄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他。
“寒弄!”谢意舟双眸一亮,倏得抱住了她,眼中蕴含着深深的担忧和关切,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轻喃。
楚风带他们从地下密道出去后,碰到了在外接应的褚荆蔼,楚风将解药给寒弄道:
“服下之后便可解你体内的子蛊。”
“多谢,那意舟身上的母蛊该如何?”
“抱歉我不知道,当时我去找解药时看到司刹记载的笔记,上面写着‘情蛊唯子蛊可解’。”楚风复杂的看了谢意舟一眼后又继续道:
“但这半月来只有寒弄你胸口疼痛无比,谢意舟却无半分不适,如此可知情蛊似乎对身中母蛊之人并无攻击性,若将子蛊解除,也相当于蛊毒已除了。”
“但愿吧……”寒弄道。
“你们跟诸荆蔼快走吧,我就先在此告别了。”楚风道。
“若司刹发现是你救了我们,你该怎么办?”寒弄担忧道。
楚风心中波澜泛起,“有你这句话,足矣……放心吧,他们不会动我的,如今他们已在江湖上树敌颇多,可不敢再得罪逍遥派了。抱歉之前没将实情告诉你,我爹支持谷主也仅仅为了帮他将谢尘一人除尽,当我们发现谷主与魔莲教暗中勾结时为时已晚,更何况此等邪教竟如此利欲熏心,为了皇位弃无辜百姓于不顾,暴发瘟疫,实在可恨!逍遥派坚决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这半月来我也是为了救你们才故作与他们打成一派,如今目的已达成,未过多久我也会速速离去。”
然后寒弄又对楚风感谢一番便上马跟诸荆蔼扬长而去。
楚风已事先联系冥天阁,当看到寒逸人马时,诸荆蔼道:
“你们安全了,现今谢家和魔莲教战火连连,明启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法外谷弟子“故天下安宁归隐,天下大乱出谷。”吗?
诸某苦学多年,今得以一展抱负,不出我所料两月后双方便会在齐州交战,魔莲教的老巢就在齐州,兵力人马极其充足,对那的地形也再熟悉不过,谢家军定是处于劣势。
而如今魔莲教虽仍有疑虑,却也重用于我,届时我会担任军中军师,暗中传递情报于你们,若齐州一战谢家获胜,将会大大减少魔莲教士气,必要时再给予致命一击,敌方便可土崩瓦解。”
随后双方便先暂时在此分道扬镳。
瘟疫自南一路爆发后,魔莲教联合其他邪教大举进攻,将谢家打个措手不及。当谢尘得知自己多年的枕边人念贵妃居然是为魔莲教卧底,心生悲哀的同时也发觉看似最安全的京城实则是最危险的。
于是他便毅然决定御驾亲征,丞相徐臻监国,如此倒还能鼓舞士气。
一月后,齐州。
果然如诸荆蔼所言,双方会在此一战。
谢尘御驾亲征,寒弄任军师一职,而谢意舟与寒逸兵分两路,一个镇守于南部,一个则在中部。
谢家兵马如今所在之地地势险恶,山丘连绵起伏,善守,不善攻。
若我方一直防守下去,齐州是魔莲教的大本营,首先在物质上敌人就比我们有足够的资本耗,所以此战唯有靠智取。
齐州隶属北方,此时九月时节,终日天气干燥,寒弄也推算出三日后丑时正好是月亮运行到“箕”、“壁”、“翼”、“轸”这四个星宿的位置,凡是月亮运行到这四个星宿位置时,就是起风的大好日子。
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此战的上佳之策无疑是——火攻。
寒弄与褚荆蔼里应外合,计划在三日后子时褚荆蔼在魔莲教军队内部狠狠的放一把大火,待到丑时大风席卷,火势蔓延愈发俞大,届时敌军惊慌失措,内部失控,也就是他们一举攻打之时。
三日后子时,褚荆蔼此时正与魔莲教教主在帐内下棋,一守兵惊慌跑来道:
“报!不好了,粮仓失火了!”
“什么!”教主放下手中棋子快步走出帐外。
只见粮仓所在之地已是熊熊烈火,所有人争相跑着前去灭火。
“报!东南方也起火了!”又一守卫喊道。
教主眼眸暗得吓人,周身气质更是阴沉至极。
“教主,这火势来的离奇,这几日未发现有何可疑之人,谢家军也是安静的出奇,想必我军已暗藏卧底。”魔莲教长老在一旁道。
此时褚荆蔼刚好从帐内出来,教主回头见他一脸惊讶至极看着四周情况。
“刚刚长老说我教内部滋生卧底,褚军师你怎么看?”教主目不转睛的盯着褚荆蔼道。
“荆蔼赞同长老所言。”
“哦?那此时你看应该如何?”
“当务之急应是赶快救火,免得敌人趁虚而入。”
“是啊,可是本尊倒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你是我教中军师仅我教内部人知道,对外无半分泄露。本尊听说你在法外谷时与谢家军军师交好,要不此时我派人装作不经意间向谢家军泄露我教内部失火,溃不成军,然后你再写封信寄给那军师,就说此时正是进攻魔莲教的大好时机,届时我们来个计中计,瓮中捉鳖,岂不美哉?”教主道。
“是,教主果然好计谋,褚某惭愧。”言罢两人复又进账内,命人拿来纸墨,让褚荆蔼当场写信。
褚荆蔼面不改色的写好信,信封落笔自己名字。教主再三查看后便满意的点点头令士兵赶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