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驸马与这众人也有根株,英雄日后行事还要多加小心”,阮灵儿分析道。
“正是,我欲在此寻探根源...”,薛朗欲再言又止,恐担心那些人再折返于此,拖累阮灵儿。想过后起身一拱手,“今日多谢姑娘相救,此处不便久待,恐有连累姑娘,在下这厢告辞”
“诶...”还未等阮灵儿言语,薛朗疾步到门前,飞身上房,消失在这夜幕之中。
阮灵儿无奈摇摇头,回到床上,又觉失去什么一般,心有不安的到门前,推开门向四周看了看。院中漆黑如墨,她如痴似醉望着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冲她眨眼,想不到夜空也这么美,她呆望许久才回到屋内,眼睛闭着却连绵思忖,总有一股不详预感,就这样似睡非睡过了一夜。
次日,刘妈妈听闻昨夜后院之事,有问及阮灵儿,她自然未如实讲出,道慰刘妈妈安心。随后她带着碧儿前往云楼基建之地,此时密密压压几十众人在那忙碌着。
阮灵儿越瞧越奇怪,明明雇佣三十余人,可眼下足有七八十丁壮,阮灵儿命碧儿叫来杂役。
“灵儿理事,有何吩咐”,杂役躬身问着。
“何来如此众多之人?”
“哦...此乃沈公子所派,沈府家丁又呈白银二百两,您与刘妈妈各一百两,已在齐雷身处”
“哦?”,阮灵儿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交待道:“既是这样,昼夜搭建,尽早完工”
“是”
阮灵儿又转身交待碧儿:“碧儿,你找齐大哥取过一百两白银,取三十两进街交给卖团扇那位姐姐,剩余七十两,进街寻乞户,每户一两,你二人一同前去”
“诶”,碧儿欠身礼过遵照办事。
阮灵儿在院中闲赏一会,脚踏朱栏,眼望起建工事,心中浮想翩翩,虽然在醉月阁未受什么委屈,但这一切都是假象,若自己真逃往九江,不知有多少人会抓捕自己,现在来看,只有这云楼建起才会有一丝丝希望。思索少顷便去找刘妈妈议事,心中还有一事尤然重要。
阮灵儿将行策之计讲与刘妈妈,刘妈妈兴奋不已,阮灵儿不方便显身,便让刘妈妈亲自到府衙与贾知府商议,并派出两名差人陪同刘妈妈谈合。
刘妈妈走遍城中大大小小青楼,共计五十七处,按阮灵儿指点,先谈大处,再谈小处。安庆城有六家大处,刘妈妈与众青楼妈妈们宣告:醉月阁修建醉月楼,并已成官台,城中五十余小处青楼艺女份份移赡至醉月阁,借官台之面与之并名分院,以此增加营收、增点军饷、充点国库。
众妈妈们也未反对,一来醉月阁身为城中之首,六大处可借醉月阁之名多入营收,二来合并后亦可做为官台身份,行商亦为方便。三来官大压人,此举亦是关乎城中兵将、一城赋税、谁敢不从?
代价便是月营两成上赋至醉月阁,这个条件六人还可以接受,因此很顺利便将六家大处合并。她们的青楼也纷纷更改为:醉月院、醉月馆等名,做为醉月阁的分院。
五十余小处更为顺利,愿意进官台青楼的,可入至醉月阁,不愿入院的,可继续守家宅营生,条件亦是上赋两成营收,合并为官台青楼,这些小处都愿大树荫下好乘凉,纷纷加入醉月阁,仅有两小处保守家宅营生,一处更为:醉月店,一处更为:醉月室。
仅用两天时间,刘妈妈带着府衙差人合并城中所有青楼,全部做为醉月阁分院,亦全部成为官台青楼。
转眼间,又过十日,这天阮灵儿在榭台顶阁向云楼瞧看,再有两日便可完工,她怡然自乐。西面台基高可悬瓦,又在其上拔地起楼,只见两处云楼浑然一体,高堂广厦。
她正赏望着,借着徐徐扑面的微风,虚目开唇,贝齿抿笑,全然未注意身后上来的三人。
“灵儿,你看谁来了?”
阮灵儿一惊,未注意身后有人,她转过身瞧看,刘妈妈、齐雷、沈陆已登阁近身。
沈陆见阮灵儿转身,忙拱手上前送话:“灵儿一向可好?”
阮灵儿见是沈陆,此时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瞧见应该是病愈了。又想到了他的妻子,不觉有些作呕,实属遭人厌恶,心中有些不悦,但阮灵儿做事一向情恕理遣,她欠身言道:“大官人容光焕发,许是垢病去体,奴婢给官人道喜。”
沈陆当然不知家妻行凶之谋,但知阮灵儿与家妻在府内起口角,事后盎盂相击,却惹得内人更刁蛮。沈陆汗颜无地,不知怎样面对阮灵儿,轻狂之人也羞面起来,他在宅内思忖几日,决定将阮灵儿赎身,在城内窃窃置一宅院,事成后来找刘妈妈商议。
刘妈妈告知沈陆,醉月阁已成官台,全院女妓均为官妓,恐遭贾大人颜怒。沈陆坚决,凭岳丈龚将军,贾大人也不会拿他怎样。刘妈妈不敢冒犯,只能答允,但有一请求,因阮灵儿与自己有盟信,盼赎身后也能帮其筹置云楼事务,沈陆爽快答允,两人合议后一同致榭台找阮灵儿。
沈陆多日未见阮灵儿,再逢见时,有些忸怩不安,见其知书礼貌,他再次拱手道:“本公子全仗灵儿才可病愈,来此路上,街中行人高颂醉月阁有位大善之人,解囊布施,以沫相濡之性,本公子生当惭愧。自责不该如此对待姑娘,遂与刘妈妈商议,将姑娘赎身,安身它处。”
刘妈妈近身递话:“是啊灵儿,老身已答允沈大官人,只是这云楼未功,还请灵儿多助筹置。”
“哦?安身何处?”,这事出乎阮灵儿所料,但心中不痛快,虽不是坏消息,但行事之间未与自己商议,两人便已议合,将自己置身于何?
还未等沈陆言语,听见顶阁之下“蹭蹭”急促脚步之声,转眼间跑上来两个女人,前面这位身穿红衣襦裙,后面一身青绿比甲。跑在前面的正是碧儿,后来的这位大家都不认识,只有阮灵儿一眼认出,这正是街上卖团扇的阮氏妇人。
几人不知何意,阮灵儿也吃惊,阮氏姐姐怎会来此?看神色两人慌慌张张,定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