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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惜竹婆婆

黑暗族女巫森林旁边,一道光芒从沼泽地上升起,伴随着点点星光,里面走出来两个身影,一位女子怀里抱着一名婴儿,缓慢的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女子正是千儿,她打量着周围的森林,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清风吹拂带来远方的花香,还有林中奔跑的小鹿,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让她陶醉,她的眼眸渐渐的湿润了。

她看向怀里的婴儿说道:“我们到家了!终于回来了。”

千儿心情很好,带着婴儿坐在一块岩石上玩耍,看着蝴蝶绕着她飞,她伸出手掌,蝴蝶翩翩飞落在她的手心中,林中的松鼠也在追逐着同伴在树上跳跃。

千儿正忙着逗婴儿玩,林中簌簌的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忽的风声大作,一个微小的黑影从林中出现朝千儿二人射去,可是势头从强劲慢慢的变得无力,千儿早已经注意到了,单手抱起婴儿转身躲避,另一手直接抖出一方手帕接住此物,乌黑的秀发也随着她的转身披散开来。

千儿看向手中的物品,那是一个小草人,穿着干草织成的裙子,脸上没有五官,却有着几丝草丝拧成的头发。千儿笑了,她知道是谁来了,赶忙看向前面的那片森林,却瞧了瞧也没有发现端倪。

正在疑惑时,她的后肩被拍了一下,把千儿吓得叫了起来,回过身一看,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绿色锦绣袍,腰缠乌金黑绳。头上戴着彩花织成的花帽,脸上白须眉毛高耸鼻,双眼深深陷入眼窝,两耳穿戴水晶坠,皮肤虽有皱纹,却面带慈祥笑容的老婆婆。

千儿见到是她,神情激动,忍不住想上前去拥抱她,可是她怀里还有一个婴儿,这让她没法去拥抱老婆婆,总不能把婴儿扔了吧?

千儿含泪的说道:“婆婆……”便蹲下哭泣了起来。

老婆婆见状心疼的去扶起她,嘴里说道:“傻孩子,傻孩子,莫哭,婆婆来接你了,好孩子和婆婆回家吧。”

千儿哭着点头,婆婆看着笑了起来,眼光瞥到千儿怀里的那个孩子,笑容瞬间就僵硬了。嘴角哆嗦开口问道:“千儿,这……这孩子你从哪抱来的?你这一年多都去哪了?”

千儿听到婆婆问话,原本想解释这孩子从哪来,却又想到自己离开婆婆出去闯荡了一年多的时间里吃了不少的苦头,顿时悲从心来,又俯下了身子去痛哭。

老婆婆见状怒从心头起,拉起千儿就骂道:“你这丫头,糊涂啊,说!哪个挨千刀的祸害了你,老婆子今天去跟他拼了,走,婆婆去为你出这口气。”说完不由的拉起千儿的手要去报仇。

千儿见婆婆会错了意,大惊道:“惜竹婆婆,不是的,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这孩子这么小,他就抛妻弃子,这个挨千刀的,老婆子跟他拼了,你莫要维护他。”惜竹婆婆急道。

千儿见婆婆激动,也着急的跺脚说道:“婆婆,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我捡回来的。”

惜竹婆婆惊道:“这……这不是你的孩子?孩子你没有被……”惜竹婆婆不解的看着千儿,也不急了。

千儿见婆婆以为她受了委屈,脸色羞红,低下了头,慢慢的解释道:“婆婆,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我离开婆婆您出去闯荡了一年多,在外面虽然风餐露宿,可并没有受到委屈,婆婆,这婴儿是我在返程的时候意外碰到的,我,我想收养他,请婆婆成全。”

千儿说完,就满怀期待的看向惜竹婆婆,惜竹婆婆听到自己徒弟没有受到委屈,心里悬的石头也就放下了,可是当她听到后面,心里又无名出现一股怒火。

“你这丫头,你才102岁,婆婆还没为你许好人家,你怎么能收养孩子呢?这让你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惜竹婆婆很气,却又对自己的徒弟生出无力感,她原本就曾给自己爱徒选过好的人家,都是富贵子弟,可自己爱徒偏偏爱玩,死活也不肯嫁人,甚至为了躲开自己给她安排婚事,竟然告别了自己要外出历练,哪知道一出去就是一年,结果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却又带回来一个婴儿。

惜竹婆婆越想越火,一开始见到千儿的喜悦已经烟消云散,便劝告她道:“千儿,这孩子你不能养,我看他才刚出生没多久吧?你又是清白大姑娘,哪能养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婴儿呢?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你的脸可往哪放啊,你还怎么嫁得出去。”

千儿见婆婆不愿自己收养婴儿,顿时泣不成声,抱着婴儿就跪拜惜竹婆婆身前,哭泣道:“婆婆,这个婴儿实在是命苦,不曾出生便被仇人追杀,千儿好不容易把他救了出来,千儿想抚养他,还请婆婆成全。”话说完千儿便磕了一个响头。

惜竹婆婆见自己的爱徒竟如此维护一个弃婴,也不禁百感交集,伸手扶起千儿说道:“傻姑娘,想当年你才几岁啊,从小你就是个孤儿,老婆子我见你可怜,便把你带了回来,教你习武,学习女工,你聪明伶俐,又生的美丽大方,老婆子我见着欣喜,想着以后你定能许配个好人家,眼瞅着你就要嫁人了,却没想到你带回来一名弃婴,我知你心生善良,可怜于他。可婆婆也希望你以后会过得幸福快乐。”

惜竹婆婆见自己爱徒又要大哭,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收养他,我有个条件,那就是不允许你成为他母亲,你只能成他的师傅,毕竟你也是云英未嫁之身,若是带一个孩子,会让人说闲话的。”婆婆说完就帮千儿擦了擦眼泪,心疼的摸了摸千儿的脸蛋。

千儿见婆婆同意她收养这个婴儿,也心生感激,羞涩的依偎在老婆婆的怀里。

“痴儿,痴儿!”惜竹婆婆搂住千儿身子,爱惜的轻拍着千儿的后背。轻声问道:“孩子,你这一年里都跑去哪里了?你有没有受委屈啊?你怎么能狠心离开婆婆呢。”

说完惜竹婆婆就开始抹起了眼泪,她很舍不得自己的徒弟,千儿看的心疼愧疚,伸出一只手就给婆婆抹眼泪,又开始把她走后的一年的经历向惜竹婆婆慢慢道来……

良久后,惜竹婆婆听完千儿的遭遇,不禁感叹道:“想不到两界不通,你还能寻的机缘进入龙族区域,也是大造化了,不过那里是异族土地,可不比我们黑暗族啊,也能想到你受了多少委屈。”

惜竹婆婆摸向那个婴儿,褶皱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婴儿的脸庞叹道:“原来这个婴儿是蛋里孵化出来的,不过很可疑啊,人类怎么会从蛋里出来呢?”

千儿也疑惑道:“婆婆,这个婴儿是从龙族抱出来的,会不会是一头龙婴啊?”

惜竹婆婆摇了摇头严肃道:“这不可能,我见过龙族的孩子,没有一个像这样,龙族的婴儿出生也是带龙角的,可是你看他俨然就是一个人类婴儿,和我族婴孩没什么区别,又怎么会从龙蛋里孵出来呢,所以此事蹊跷。”

千儿怕婆婆怀疑这婴儿,忙抓住婆婆手说道:“婆婆你听我细说,这孩子绝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有大人物保护着。”

惜竹婆婆一听惊道:“什么大人物?你刚才怎么没说?”千儿低下了头道:“因为我知道婆婆不想沾染尘世因果,所以我才没敢向婆婆细说,不过您别急,听我说完后面的故事。”

千儿拉着震惊的惜竹婆婆边走边说,把自己后来所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惜竹,包括那个神秘虚影,以及虚影强大的传送能力。

惜竹听后凝眉不语,千儿便乖巧的站在她旁边等待着,不一会,一个三叶鸟就飞了过来,对着二人叽叽喳喳的叫着。

惜竹倾耳细听,后又挥手送走了这个小动物,扭头对千儿说道:“族内有事,便派人传话叫我过去参加会议,千儿你快快回紫竹仙岛,呆在岛上等我回来。”

千儿急道:“婆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您也要叫回去啊,您不是隐居了吗?”

惜竹也摇头不解,深感不安的说:“不知道,但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绝不会叫我回去参加,此去会议地点选在了影王城,具体我便不清楚了。”

千儿无奈,只得道别惜竹婆婆,抱着婴儿走进了女巫森林里面。紫竹仙岛就隐藏在女巫森林中心,里面优美如世外画境,人员稀少,外人若是误入就会遭到林中机关的攻击,就算有幸闯入了,也会遭到惜竹的拦杀,所以知道此处的人很少,但也成为了森格尔山脉的禁地。

千儿抱着婴儿来到了林中小屋,小屋外面林地优美,花朵芳香,阳光透过高处的藤叶照在千儿俊美的脸上,林中鸟儿的莺啼声不断,最让千儿欣喜的是小屋旁边的一棵大树,它有一根树干平直着生长,惜竹婆婆曾经在她小的时候给她做了一个秋千,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具了。

千儿开心的坐了上去,双脚轻踢,秋千就晃了起来,看着怀里睡得酣甜的婴儿,千儿也忍不住把头贴在婴儿的脑袋旁边,嘴角留着一抹微笑,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在离森格尔山脉很遥远的区域,那里是一座辉煌的巨城,灰黑的城墙高耸进入云朵,连鸟儿也飞不进去,巨城的城门威武霸气,仙兵们职守岗位,戒律森严。走过巨城,里面空间广阔,别有洞天,雄伟壮观的建筑鳞次栉比,宫殿更是富丽堂皇,巨城的中心区域距离城门十分遥远,长达百里,可见巨城之大。

影王城是黑暗族最古老的一位存在居住的地方,而且还是该族最为强大的不朽之王,所以定下规矩,凡是进入影王城者,皆不能凌风飞行和打斗,否则直接判罪抹杀,不论什么地位什么族群,一视同仁,因此无人敢违背不朽之王的意志。

惜竹婆婆走在街道上,不断打量着城镇两边的景色,脸色时笑时黯,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感伤,曾经她也是生活在此地啊……

可还没容惜竹感伤多久,远处就来了一辆黑色战车,几头威猛的凶兽杀气弥漫,平日里称王称霸,可是现在却在拉着一辆战车,大气都不敢呼出,深怕惹恼了车内的存在。

黑色战车做工精细,上面雕琢着不少猛兽鬼怪,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感觉,莫名的就想对它顶礼膜拜。黑色战车外面有着不少兵器造成的伤痕,甚至有的还闪着亮光,似乎还存在威力,很显然是经历了不少战争。

路边的人们见到此车,都恭敬伏地对其顶礼膜拜,嘴中喊着“敖煜老祖”,无人敢对车内人不敬。黑色战车朝着惜竹婆婆径直驶去,停在了惜竹的面前。

未曾见到车内帘动,便听一老者声音沧桑入耳:“惜竹,好久不见了。”

惜竹对其回礼,并说道:“惜竹见过老友,不知老友还可好?”

路边的人们听闻,却多是迷茫,多数人想不起来惜竹是谁,居然能和战车中的大人称友,让人忍不住想抬头看看,却又恐惹恼车内大人。

战车里的人呵呵笑道:“蒙老友惦念,老朽还好,只是想念老友你啊。”

惜竹闻声轻笑说:“都是几万岁的人了,还这么肉麻啊?你也不怕后世子孙笑话。”

“哈哈哈,老朽才不怕呢,平日里我动都不动,这也是知晓老友回来了,才特意迎接老友的。惜竹,上车吧,大家都在等待我们呢。”

惜竹听闻后扶住车手,蹬车而上,撩开车帘钻了进去,战车掉头开始往影王城中心缓慢驶去。

在街道两旁的人们顿时感到压力骤减,起身喘气,不少人还在琢磨惜竹是谁,竟然引得敖煜老祖亲自驱车迎接,敖煜是谁?他可是一位成道已久的老牌真仙,战功无数,而且祖上还有一名仙王老祖,家族势力庞大,备受世人敬仰。

而惜竹是谁?居然能和敖煜称友,看来也是一个时代的人。就在此时有几人想到了一位消失漫长岁月的人,那个人正是一位女子,天资聪颖,实力不凡,也叫惜竹,还是曾经一位仙王的亲生子嗣,惜竹·克勒斯·娜拉迪。

人们再次看向街道,战车已经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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