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布紧张的盯着自己面前这驯鹿头的怪物,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对方的脑袋和双角依旧被鲜血所染红,只不过那些挂着的血肉和脏器消失了,不知道掉落在了什么地方。克利切看见驯鹿怪物吓得发抖,诺顿的状况似乎也不太正常,狼人啧了一声,攥紧拳头,思索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虽然有着模拟狼人长出的利齿和尖爪,然而面前这个怪物似乎有着十分厚重的毛皮,如果没有专业的猎鹿刀或者枪,奈布没有把握自己能够刺伤对方,且全身而退。至于其他两人,他也不觉得没经过训练的人员能够迅速做出判断,躲避伤害。
怎么办?奈布想,觉得自己必须赶快找出方法,否则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按照雇佣兵的原则,优先保护好自己;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再保护诺顿,拉着他一起逃跑,对,逃跑是第一选择。至于那个叫做克利切的家伙,肯定知道这里的情况,但暂时有没有都无所谓。狼人用兽瞳瞪了一眼在地上瑟瑟发抖的Beta,克利切被看的心中一寒,害怕的抱住胳膊。
没什么用的话就丢出去当肉盾。奈布想。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摇着尾巴,先伏下身子,假装自己在观察情况。猛地,奈布突然张口发出一声野兽似的咆哮,表情狰狞,露出口中尖牙,狼一般的威吓着面前的鹿头怪物。怪物看见他的反应也是一愣,似乎迟疑了一会,奈布看准这个时机迅速跳了起来,绕过名叫“班恩”怪物的正面,从他身侧的视角盲区里发起攻击。鹿头下意识向前冲撞,却扑了个空,在克利切新的尖叫声中撞进刚刚Beta藏身的柜子里,把那个金属柜撞击变形,脚底的木板踩破了几块,奈布进而在对方的脊背上抓挠出几道深深的伤口,又顺着对方的胳膊,跳到了班恩的头上。
他紧紧抓住对方的一只犄角,看着前段尖锐如利刃一般的结构,暗暗心惊,想象了一下被这东西给刺中的结果,深吸一口气。奈布又试着扳动它,发现班恩发出一阵疼痛的咆哮声。狠狠踩着对方的脑袋当做踏板,奈布用胳膊抱住那只犄角,感觉鲜血染湿了自己的袖子。血腥味让他兴奋,也让他的力量加强,他抱着犄角猛地一扯,朝着对方的背后跳了下去。
鹿角断裂的清脆声响传来,奈布摔在地上,听着班恩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的想起,感觉脸上落了些湿润腥臭的液体,发现犄角断裂处正喷涌出一股鲜血。鹿头痛的发昏,一时间失去了理智,用剩下那根鹿角到处乱撞,脚掌差点踩中逃窜的克利切,把他跺成肉泥。Beta尖叫着,赶快起身爬到奈布身旁,瑟瑟发抖的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奈布把鹿角丢给克利切让他抱着,告诉他赶快往外跑。
“诺顿!”
奈布发现对方还站在原地颤抖着双手,脸上的表情时阴时暗,盯着横冲直撞的鹿头发呆,以为他被吓住了,双腿没法动弹。狼人看见自己叫不醒对方,想要上前去拉诺顿一把。那个怪物却比奈布更早的注意到了诺顿,朝着对方的方向冲去。被克利切一耽误,奈布眼见自己没法把诺顿拉过来,焦急的又喊了一次对方的名字。
刹那间,狼人看见调酒师用极快的速度扯下了消防斧的斧套,身子稍沉,猛地抡起斧头砍在冲来的鹿头脑袋上,把对方劈砍到了墙壁上,砸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不.....不要过来.....!”
诺顿说着,双手依旧颤抖着,身体却反射性的摆出来姿势。奈布有些呆滞的看着Omega迅速握紧斧头,抡起画弧,又狠又准的砍在倒地挣扎的怪物身上。隔了一会,诺顿半个身子都溅上了血,而倒在地上的鹿头虽然还在抽搐,却暂时站不起来了。奈布跑过去刚想问诺顿,它是不是已经不行了,诺顿却转过身,让奈布快跟着自己一起逃离这里。
狼人有些迷惑,还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班恩,转身跟着诺顿一起跑走,在走廊上狂奔。
“怎么?它不是已经....”
“不!它们是杀不死的.....它们.....它们.....”
诺顿说着说着弯下腰咳嗽起来,脸色苍白,满头汗水。消防斧从他手里滑落到一旁的地上,斧柄染满了血,黏糊糊的,暂时不能用了。奈布有些奇怪的看着诺顿分裂的反应,突然想起对方提到过,之前的事故中,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心想着“不会吧,不会真的遭遇过类似的事?”,狼人把喘不过气的诺顿背在自己的背上,驮着他狂奔起来,把消防斧抓在手里。他竖起耳朵,隐约听见身后确实有什么东西爬起来的声音,寒毛倒立,只觉得这里经历的一系列事已经恐怖的超出自己的想象——真是倒霉透顶!杰克送他的玩意从来不会带来好运!
克利切在前面踉踉跄跄的逃跑,抱着鹿角,过了一会听见奈布追上来的声音,转过身去看。狼人让他不要停下,继续往前,前面应该有能连接到美术馆的道路。他们又跑了一阵,看见墙壁和地板混合的马赛克贴图,终于满身鲜血狼狈的逃回美术馆。看着有些发愣的克利切,奈布让虚弱的诺顿抱住自己的脖子,说:
“跟着我!等会我们见到了监控室就躲进去!那里的门是防暴的!”
诺顿点点头,感觉身上还在滴落怪物的鲜血。奈布继续带着他们向前,听着身后没再传来脚步声,安心了一些,继续往前。他们经过了雕塑馆,又穿过剪纸艺术区,最后在转过走廊的地方看见了那间房间,赶忙躲了进去。
克利切一进门就坐在地上喘气,满头大汗,说着不行了,感觉肺部快要爆炸了。监控室里还放着诺顿和奈布搜集到的食物和饮用水,以及医疗工具、简易床铺甚至还有换洗衣物。克利切看着他们俩准备了那么多,暗暗有些吃惊。奈布把斧子丢到一旁的地上,把诺顿缓缓放在椅子上,脱了对方沾满鲜血的外衣检查了一下,发现Omega只是有些低血糖和惊吓过度,没有伤口。
他松了口气,想起刚刚诺顿的过激反应,拍了拍对方的脸庞,帮助诺顿回过神来。
“嘿,清醒一些。”
他说,诺顿猛地抬起头,似乎终于从那些痛苦而模糊的回忆里苏醒了过来。
“抱....抱歉.....我刚刚大概记起一些东西来了.....”
说罢,他又痛苦的捂住脑袋,说自己又不是记得很清楚,全部都是模糊的残像。奈布又问诺顿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吗,看见对方没有犹豫的点点头,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太好了,”他说,“我还担心你全都忘了呢。”
“抱歉.......”诺顿有些沮丧的抱住膝盖说,“没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现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这么说着,狼人抖了抖耳朵,让那边鬼鬼祟祟检查食物的克利切赶快过来,他们要交流一下现有的情报,好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