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汀香间世子换盏
“海爷的丧仪落下了帷幕,琼英出力不少,真是辛苦了。”苏展翼抬抬手上的酒杯。
琼英是常怀芳的字,他也抬抬酒杯,“世子客气,小娘子遇到如此悲苦之事,我这做姐夫的相帮一二自是当仁不让。福临公主对她这个妹妹一直牵肠挂肚,出了这样的事,她一定要跟着过来,这几日伤心不眠,您看,今日就病倒了。”常怀芳心道,你苏世子有什么立场来对我致谢。
“哦,春晖公子就在隔壁,要不要让我的侍卫请他们过来同桌一叙。春晖公子与你这姐夫相隔两国,举杯共饮的机会,想必也是难得。”苏展翼心说,装什么亲戚情重,听水镇一聚,那春晖公子到现在都没有上门去拜见你这对姐夫夫妇。
常怀芳脸色不变说道:“春晖公子少年心性,来听水镇每天就只知四处游玩,等忙过海爷的事,我倒会教训他两句。不过,我们总归是一家人,若有对听水镇不利之事,我和春晖公子都是容不得的。”
“海爷英年早逝,直教人可叹可惜,海爷与我十多年高山流水,莫逆之交,若有人动听水镇的脑筋,我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两人举着杯子,对视之下,哈哈大笑,常怀芳说:“世子知音情长,真是我等相识之幸啊。”
苏展翼说:“琼英一点就透,真是慧质怀芳常氏子,值得相交啊。”
他招手叫过一个侍卫,指着对面的炸青元菜元子的摊子说:“去买几份来。”又对着常怀芳说:“这可是听水镇特色,当年海爷没少跟我提起。”
两人都看向对面炸元子的摊子,只见那侍卫端了两碗,近湖阁的伙计也帮忙拿了两碗。这时,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挨到侍卫身侧,一个溜身就闪开了。楼上两个人看得分明,那瘦小男子已摸到侍卫的钱袋,往前窜去。
瘦小男子得手不罢手,向前几步又摸到一中年胖子的腰间钱袋,胖子有所察觉,呼叫起来,侍卫这才觉得适才有感不对,低头看自己腰间,果然钱袋不见,这侍卫二话不说,扬手将两碗炸元子扔向瘦小男子,骂声“娘贼,讨爷爷打”,就追了过去。
二人你追我赶,瘦小男子对当地路形非常熟悉,东一晃西一藏,可侍卫脚下功夫十分了得,紧紧咬住,迫得瘦小男子跑出房舍区,直能往那烟波湖边上猛窜。
又跑出几百里,两人都有些气竭,侍卫随手捡起一截枯枝扔向瘦小男子,瘦小男子被枯枝绊了一下,往前踉跄两步,扑倒在地。侍卫上前坐在他腰间,两人都没动弹,各自呼哧呼哧只等气息喘匀。
侍卫握拳往瘦小男子身上一阵猛砸,瘦小男子抱头一动不动,侍卫将手伸进瘦小男子怀中,摸出四五个钱袋,另两条女子绣帕。侍卫呸了声,将绣帕甩掉,拿着钱袋准备离开。
瘦小男子说了声“怎么都拿走”,上前就要抢夺侍卫手上的钱袋,侍卫侧身一让,回转一脚将瘦小男子踢入湖中。
苏展翼跟常怀芳因达成共识,闲谈正入佳境,却见站在常怀芳身后的自己的侍卫做了个小动作,苏展翼又闲话几句,站起身说:“我去净手,琼英稍坐。”
他转出来,沉脸问道:“怎么回事?”
“爷,刚才去追小贼的齐全回来了,他在小贼身上搜回来五个钱袋,其中有一个似乎是刘超那边人的,有一封便条极其紧要……”
苏展翼挥手截止手下的回话,只匆匆随着下属来到一楼一间小屋中。
他一进去,下属唤声世子爷,将一个便条捧给他,苏展翼蹙眉看完,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刘超那边有人今晚丢东西没有,再查查这个钱袋是否是刘超那边人的。”又看向齐全,“你刚才追那小贼可有什么疑点之处?”
齐全拱手说道:“小的发现这个便条,就把刚才的事情反复回想了一下,那小贼应该不似作假,如果不是我们两个都跑得快要断气,说不定就让他溜掉了,我拿走钱袋时,他也是竭力想要抢回去的,被小的一脚踹到湖里去了。”
不一会,查刘超的人回来了,“爷,刘超那边今晚有个幕僚丢了钱袋,那幕僚惴惴不安已经回客店去了,据说钱袋形制跟这个一样。”
苏展翼沉默片刻,吩咐道:“那就让这锅水烧得再热闹些,哪怕是块骨头,我不想要的,别人也休想染指。不管真假,把这个交给刘冲,让他自己定夺。”
(长寿的法宝是糊涂,一般只有老了的时候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