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吃过午饭之后,孟良、虎子、高承祖便出关忙碌去了,金鳞则带着瘦猴和蛮牛先去拜访了金鳞的大哥云开云钦差,云开此时也是异常忙碌,金鳞便随后离去,继而问候了石雄父子,出了守备将军府之后,金鳞又不敢出关,三人便骑着马在山云关内附近漫无目的的转悠着……
是夜,山云关守备将军府内院,石雄父子三人正在议事……
石震:父亲,州牧大人派人送来密信。
石震说完,便将手中的信函呈于石雄,石雄接过信函,拆开细细看过之后:少州牧派遣了一批人手过来,让我们把这批人手送出关外装扮成流民,混入三郡募兵的队伍之中。
石雄:可是父亲,听说临川郡那边招募的事宜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陆续带人回临川郡城了?至于潇湘郡和楚江郡那边,才刚刚开始招募,要混入其中,估计难度不大。
石雄听完说到:这个倒没有关系,少主公也只是让我们将这批人手送出关外,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该过问得了。
师兄说完继而对长子石震吩咐到:震儿,你去把这批人手的负责人带进来,带到内院来,我要见见他,毕竟,少主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石震领命便出门去了。
石雄又对石雷吩咐到:雷儿,你去把少主公派来的这批人手安顿好,记住,要隐蔽。
石雷也随后领命出门去了。
就在石雷悄悄地安顿、藏匿自金安城而来的人手时,金鳞三人便远远的在暗处观察着……
瘦猴悄悄的说到:他们这是要干嘛?怎么好好的衣服全都不要了,偏要换上从难民那里捡来的破破烂烂的脏衣服啊?
金鳞低声吩咐到:猴子,你先回去带两个亲卫过来在暗中监视着,我们等你带亲卫过来之后再回去。
瘦猴点了点头之后便回临时驻地去了。
金鳞回到驻地之后没多久,钦差大人云开便带着两个亲随前来拜访金鳞。
只见金鳞站在大账外将云开迎入帐内,由于是临时搭建的军帐,帐内极其简易,蛮牛给云开搬了个折叠的凳子,金鳞也拉了个折叠的凳子在云开对面而坐。机灵的瘦猴则搬了张小木桌子放在中间,随后又从外面拿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
云开举杯:二弟,今日甚是忙碌,未能抽得出空和你畅谈,这不,我只能晚上来和你喝几杯了……
金鳞和云开一饮而尽:大哥受皇帝陛下诏令前来,关外这二十万难民,可够大哥忙碌的了,反倒是我,今天前去叨扰到大哥了。
云开笑着说到:无妨,无妨。
随着夜色渐渐加深,两人畅谈的也越来越高兴,从浩如烟海的正史到趣味横生的野史,自国政军务到民间轶事,从文学艺术到器物技艺,自各地迥异的风俗习惯到东西南北的产物山川,直聊的两人身边的亲随、亲卫昏昏欲睡,二人的兴致却依旧不减分毫……
云开:二弟,不知现在可有婚约?若是没有的话,我写信和家父商量一下,把我妹妹许配与你,如何?
金鳞听言赶紧摆手到:我虽没有婚约在身,但,但……
云开皱眉到:二弟难不成是觉得家妹配不上你?还是觉得我们云家的家世配不上你们黄家?
金鳞连忙解释到:不是,不是,与这个无关。只是,只是,小弟心中已经情有所属了,实在不敢耽误云家妹妹。
云开闻言笑着问到:哦?说来听听,是何等姑娘,能让二弟魂牵梦绕!
金鳞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认识谢衣寒的前后经过一一叙述给了云开听。
云开听完笑着说到:虽未与谢姑娘谋面,但,从你的诗句中,已能窥见一二了。
朦胧衣上云
飖落雨缤纷
归去黄昏里
满城寂寞深
云开举着酒杯一边踱步一边吟诗到:好诗,好诗,简洁而又明了。全诗没有一句描写对于谢姑娘的爱意和情意,读来却处处让人感觉情深如海;全诗没有一句描写谢姑娘的容貌和模样,读来却仿佛一位天仙般的美人出现在梦境,如梦如幻。你们临川郡古时候有一位叫“汤显祖”的大戏艺家,才华横溢,创作的《牡丹亭》流传千古,其中有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用在你和那位谢姑娘的身上,倒是极为贴切。
金鳞略有些腼腆地说到:大哥取笑了。
云开对金鳞身旁的瘦猴吩咐到:来来来,把笔墨纸砚拿来……
瘦猴闻言便立马将帐内的笔墨纸砚拿到桌上摆开,只见云开提笔蘸墨,于宣纸之上落笔,腾龙起凤之间,纸上一行字如同刀削剑划一般,英气逼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九个字赫然跃于宣纸之上,写的内容虽是儿女情长,但字体书法却透着一股英雄豪迈之气,扑面袭来。
金鳞坐于云开对面,见云开之字气势澎湃,豪迈至极,心中争胜之心跃跃欲试,便提笔踱步略微思索;想到谢衣寒,心中不觉热烈万分,仿佛有万千言语无法吐露一般,猛灌一口酒之后写到:
因何
人潮汹涌
茫茫人海、如荒漠?
终可
陌上花开
缓缓初见、如你我?
只见金鳞写完,将笔一扔,又猛灌了一大口,对着远方轻叹了一声。
云开拿起金鳞的字迹端详:二弟,你的书法之道虽不及为兄,但这创作之才,为兄却远不及你啊。
金鳞略带酒气的对着云开笑了笑之后,转身对瘦猴吩咐到:猴、猴子,你,叫个亲卫,快马加鞭,把这张纸,送、送到“荷塘”谢姑娘的手里,现、现在就去。
瘦猴略有些为难的问:现在啊?公子,您确定吗?等您酒醒了之后,可不能因此事而责怪于我啊?
云开笑着说到:去吧去吧,猴子,我到时候给你做证。哈哈哈哈哈哈,二弟真乃性情中人也!
云开看着已有醉意的金鳞,便起身告辞离去了。金鳞将云开送至军帐外,看着云开离去,却并不愿立即回帐歇息,而是站在军帐外,傻傻的看着夜空中的明月,默默无言。蛮牛在旁边想了许久,到底,也还是没想明白,这夜空中的月亮有什么魅力,能让公子冒着这深秋霜露而忘记寒冷……
随着月色西沉,启明星慢慢明亮,天边的东方逐渐迎来了朝霞与旭日,红彤彤的旭日正慢慢地露出身影,而金鳞一夜未睡,也不知这一夜,在他的心里,又埋藏了哪些心事与烦恼……
瘦猴从外面匆匆跑回来,见金鳞依旧没有上床歇息,便禀报到:公子,昨晚派去暗中监视的两个亲卫回来了,现在就在军帐门口。
蛮牛从外面端了盆清水进来,金鳞洗了把脸说到:叫进来吧。
随后瘦猴把帐门外的两个亲卫带了进来。
亲卫:拜见公子。公子昨晚交待让我们在暗中监视,我们守了一夜发现,他们在天亮之前,在山云关士兵们的带领下,出了山云关,去了关外,我们就回来禀报了。
金鳞:很好,你们辛苦了,赶紧回帐歇息吧。
亲卫行礼到:属下告退了。
随后两名亲卫便退出了金鳞的大帐回去歇息了。
待两名亲卫走了之后,金鳞又把虎子叔悄悄的请到了军帐之内……
金鳞:虎子叔,昨天下午,我带着猴子和蛮牛在山云关内瞎转悠,碰见了一伙人,走官道到了山云关,却又绕个弯,偷偷的躲了起来。我于是便跟了上去,发现山云关守备将军石雄的小儿子石雷给他们换上了难民穿的破烂衣裳,在今早天未亮之前,通过山云关去了关外。虎子叔,你今天去关外的时候,带上猴子,猴子对这些人有印象。记住,不管对内对外,都不要声张,也不要惊动了他们,一定要在不经意之间,切莫让他们发觉他们已经暴露了。
虎子疑惑的回到:好的!公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金鳞继而叮嘱到:我们临川郡招募的事情昨天之前就已经大致办妥了,告诉孟大人,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安排好的事宜逐步办理即可,不要再招募新的难民了。今天先安排护送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先回郡城复命,其他的再依次、逐步安排,不可拖延。
虎子应声道:好,我马上和孟大人商量一下,我们都加快进度。
吃过早饭之后,虎子便急忙忙地带着瘦猴去了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