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觉得顾明燕的这番猜测挺有意思,不禁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炼的那个什么仙丹全是骗人的,是那些道士不懂在那瞎炼,这世上根本就没又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包括我们也没有。不过,我们有一种技术叫基因编程,可以通过这种技术让人获得长生不老,在这宋朝差不多也可以叫法术吧!所谓方法、技术,简称法术。”
顾明燕想了想,问道:“那你岂不是比我祖爷爷辈的人还大?”
寻英笑道:“在历史的时间轴上来看,我出现的时间排在你祖爷爷后面,所以比你祖爷爷小,比你都小。但从生命的轨迹长度来看,在这宋朝还真的没人能比得过我。”
顾明燕又问道:“那你说,我和你,我们两个究竟谁大谁小?”
“这个嘛……”寻英嘿嘿笑道:“按年来算,你是公元1098年,也就是哲宗时期的元符元年出生的,我是公元2573年出生的,所以该你大。可是,按岁数来算,你才二十一,我三百二十八,零头都大过你,所以还是我大,你小。”
顾明燕故意又问道:“那咱俩究竟是按年比大小,还是论岁比大小呢?”寻英道:“这个……,这个嘛!”想了想,又说道:“看情况吧!有时候我比你大,有时候你比我大。”顾明燕又追问道:“那……,什么时候你大我小?什么时候我大你小?”
寻英眯着眼睛说道:“俗话说尊老爱幼,该尊老的时候我就大,该爱幼的时候我就小。”顾明燕不满地说道:“那不行,这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去了,那我呢?”寻英道:“哦!还有你呢!那我们就不分大小,该尊老的时候我不尊你,该爱幼的时候我也不爱你,不分大小嘛!你说是吧?”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笑呵呵地看着顾明燕。
顾明燕嘟着嘴说道:“那更不好啦!好处跟我不沾边,这坏处又全是我的。本小姐不干!”寻英道:“不干?那就以后再商量,先说说你三哥的店开在哪里?我好去看他。”
顾明燕见说到了正经事情,不好再纠缠,“哦”了一声,只好说道:“好吧!那就以后慢慢商量。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三哥的店里,就在那边不远,出了这个巷口左拐,一直走到运河边,再往右走几步就到了。”
寻英点头道:“很近哪!不过现在不能去,我还得看店,一会等我两个兄弟过来了再去吧?”顾明燕道:“好吧!那就等一会吧!不过我三哥可想你了呢!正想见你呢!”
两人说着闲话,不觉已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时,智海和俞香茗都回店里来了,寻英便将两人叫过来跟顾明燕互相介绍一番,又把店里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后跟着顾明燕往运河方向去了。
顾明燕一路领着寻英来到运河边,走了没几步,指着前边一处大商铺说道:“那家进仕书局就是我三哥开的。”
寻英顺着指向望去,果然见到一处三层高的大搂面。待进到店里,扑面便闻到一阵书香味,只见四壁书柜上凌乱地陈列着各类书籍,几个伙计也正在柜台里忙着整理,见自家小姐回来了,连忙向这边打招呼,又向寻英问好。原来这些伙计都是顾明仁从家里带过来,以前在府里都见过寻英。
不一会,两人穿过大厅,进到后院,只见院里乱七八糟地堆放了许多印刷用的活字刻板,那顾明仁正在廊间指挥着十几个人搬运物件,突然见到他妹妹带着寻英过来了,颇有些意外惊喜,连忙过来见礼,然后将寻英领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吩咐下人端上香茶,说道:“我这里正在收拾,实在有些凌乱,失礼之处望先生莫怪。”
寻英笑道:“三公子太客气了,此种小节,何足道哉!”顿了顿,问道:“三公子怎么想起要到东京来做生意了?”
顾明仁笑着摇头道:“如今这时局有些不好,生意也不好做,没办法,只好换个地方了。”
寻英听出他似遇到了什么麻烦,又问道:“此话怎么讲?你家的生意不是已经做顺了吗?”
顾明仁皱着眉头说道:“这怎么说呢?有顺的,也有不顺的,我手上分管的生意就不怎么顺。”停了停,又说道:“你知道我主要分管两单生意,一是书局,二是文房用具,这两样生意以前还行,可现在时局有些不稳,行情也跟着变了。”
“哦?”寻英想了想,又说道:“老实说,我每天只顾着做自己那点小生意,也没留心时局的变化,三公子不妨说说看,这时局究竟有了什么变化?”
顾明仁想了想,说道:“其实,整体时局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两件和我生意有关的。第一件,登州至东京沿途关税增加了一成半,而我的书有八成是走那条路卖到河南、山西一带的,这一路走下去,我不赔本就算是万幸了。”停了停,又说道:“第二件,我那些湖笔、宣纸、徽墨、端砚全是产在南方,贩货回来的时候要走梁山、郓城、微山一带的水路,偏偏这一带今年匪患频起,害我接连被抢去两笔好货。”
寻英听得话里提起梁山,心里有几分留意,问道:“抢你货物的是那家土匪?”
顾明仁道:“年初那笔货是被一个叫王伦的抢去的,这王伦就是梁山的匪首,可后来听说梁山又换了一拨土匪,为首的叫什么晁盖,绰号托塔天王。这伙新土匪比以前王伦那伙更厉害,那王伦抢来抢去也就是围着梁山转圈,可这晁盖竟然抢到微山一带去了。上个月,我贩了一笔上好的端砚,本想躲过梁山,从微山一带绕过去,不料在微山遇见了晁盖那伙人,结果又被抢了一遭。”
寻英听了这番话,心想原来《水浒》里的王伦也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看来梁山很快就要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公开造反了,不过按《水浒》的情节进度,应该是在宋江上山以后。本想问问有没有叫宋江的匪首,但又觉得此时应该先关心一下顾明仁的状况,便问道:“那你岂不是损失惨重?”
顾明仁无奈地说道:“两单货,赔了两万多,这对我家的影响倒也不是太大,可对我这边的生意来说,却不是小数目了。所以,后来和父亲商量了一下,干脆来东京做,这样不仅少了沿路很多关税,以后从南方贩货回来也不用经过梁山匪区了,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