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先不说那么遥远的事。待皇上真赐婚再说吧。七皇子那么出色的人,怕是被许多贵女早盯上了。」
陈牧遥很清楚自己其实已经可以开始绣嫁衣了,可她现在与上辈子完全相反,想尽可能地延长与段喻瑾成婚的时间,而多培养小李。她知道一旦自己嫁入王府并成为王妃后,就很难再做出为小李设想的举动。毕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入了探子的眼中,届时被皇上或是段喻瑾的母妃知晓时,此等举止很容易让他人误会。毕竟这天下之大,也大抵只有段喻瑾一人知道自己因何对李温另眼相看。
而旁人的误会可能会把小李置于险地。而这世因小李对自己的情愫和自己的插手,小李在王府的处境不但不会如上世那般扶摇直上,只怕还会很难......自己真的甘心让小李如自己一世被困在王府之中,终日只能看着府中的花开花落......只是自己也只能趁这段尚算自由的日子加以培养小李,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由小李来定。若是他想离开自己的身边,另谋出路,自己定会力排众议把他的卖身契还给他。
「本以为少爷已经足够的出色,没想到七皇子犹胜一筹。」
陈牧遥对淼莲的话只是笑而不语。这些皇子就没有一位是好相与的,尤其是在王宫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怕是要两位兄长才抵得上一位段喻瑾。不过上辈子她怕是太沉迷在自己对段喻瑾心意当中,真不知淼莲是在初见段喻瑾之后便对他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的确,光看气质的话,兄长已经不如七皇子。但我仍是会羡慕嫂嫂。」
这淼莲就不懂了,既然七皇子比少爷优秀,为何小姐还要羡慕她的嫂子呢?该是她的嫂子羡慕她才对啊?更不用说小姐是嫁入王府,成为王妃。
「小姐,恕淼莲愚笨,淼莲真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很多男子纵然是举案齐眉,可终究是意难平,心里惦记着他年少喜欢的女子。何况……自己和七皇子的婚事有多少是建基于利益之上,怕是只有七皇子才知道。可兄长不同,兄长对嫂嫂是纯粹的喜爱。他们的婚事完全与利益无关。」
「可是……可是小姐妳也会是七皇子的发妻,年少的情分应当会较为不同吧?」
淼莲记得小姐明明在不久之前仍十分憧憬自己的婚事。怎么一到七皇子身上,她就如此不看好呢?明明夫人小时候教导小姐要相信自己的夫君会待自己好的,而小姐如今长大了之后反倒是人还未嫁结夫君,就先深信夫君定会待自己不好……
「年少的情分……我从来不信这样的情分的。」
她是曾经信过,然后被伤的遍体鳞伤,才会选择不再去信的。年少的情分,哪比得上一位美人呢?正因为上辈子的她心心念着那些往日情分,才会意难平。若是自己这辈子真能把段喻瑾放下,真能做到不再追忆往昔,那就算此生被困在京城中,最少她的心是自由的。
「小姐……」
「这是七皇子送我的。把这玉簪收好,明日就用它吧!」
看着小姐神色疲惫地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再听自己的劝说。淼莲也就乖乖闭上嘴巴,只上前把玉簪梳好。然后回来时就看到小姐若有所思地坐在铜镜前,就像小姐的娘亲在未生病前也常常若有所思地盯着铜镜上的倒影看……
淼莲觉得自家小姐怎么好像睡了一场觉就突然长大了一般?除了在李温的事上仍感到有些任性外,其他的事都太过稳重了。彷佛……彷佛小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变得更懂事了,而淼莲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淼莲,陈文悦是不是比我好看多了?」
「小姐在说什么胡话呢?」
小姐从来就没有纠结她的相貌。真要淼莲说的话,她家小姐是在意她一手写得好不好多于她脸上的胭脂涂得好不好看。莫不是小姐其实只是一直在嘴硬,她其实对七皇子心动了,所以才会在意自己和那庶女到底谁长得比较好看。原来刚刚只是自己想多了,小姐还是自己熟知自家小姐的,并没有一夜长大而只是心动了,看上七皇子而已。
「淼莲才是别说胡话了。妳家小姐眼睛可好着呢。」
小姐的话就是在明示自己在骗她了,这罪名她绝对是担当不起的。「小姐的气质哪是那庶女可以抵得上的?一个人好不好看不是纯粹只看脸蛋,气质也是很重要的。」
陈牧遥觉得连淼莲都只是在哄自己,她可没忘了有一次上辈子段喻瑾坚持要娶陈文悦的原因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陈文悦在京中出名的从来就不是她的贤淑,而是她的美貌,故陈牧遥上辈子一直都很肯定段喻瑾才是对陈文悦一见倾心,所以才坚持要让她过门,非她不可的意思。如若自己不是只在在容颜上输了陈文悦,那自己只会更伤心……
「小李是新人,妳别尽是欺负他。我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小姐,我只是尽本份提醒他别仗着无知就随意逾矩。刚才幸好夫人和那庶女不在,否则他定是会被赶出府,连小姐妳也保不住他的。」
小姐的话让淼莲感到异常委屈。她是为了小姐好才出言多加提醒李温。小姐未来可是要当王妃的人,若是纵容李温这样肆意妄为,怕是会影响小姐的名声的,亦可能会影响七皇子和小姐之间的情分。淼莲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李温倾慕小姐是一回事,插足小姐和七皇子之间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淼莲只会允许李温单方面喜欢小姐,却不会希望小姐对李温有任何一丝除了主仆情分外的感情。李温倾慕小姐会让他更拚命为小姐做事且处处为小姐着想。可小姐若是喜欢上李温,那等待小姐的便会是大祸临头了。小姐身份高贵,就算在府里受了点委屈和冷待,也绝不可能受得了寻常人家的生活。淼莲甚至无法想象小姐会自己洗衣服的景象。所以小姐是不可能和李温在一起的!
「小李才多大……他最多也就把我当姐姐看。妳别尽想着别人的不好,这样会过得很累,很辛苦的。」
小李才和自己相处了多少天,淼莲就在担心小李会爱慕自己……陈牧遥本来是觉得自己和淼莲之间是有姐妹情分,原来那是母女情分才对。生怕自己情窦初开,对不该喜欢的人动了心似的。陈牧遥上一世真不觉得淼莲是如斯看重门当户对的人,毕竟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看不起任何人。
原来淼莲内心还是如此看重门当户对的婚事……在这府里,怕是只冇自己和兄嫂不看重门当户对吧?怕不得自己上辈子落得如此下场,真不能全怪别人。自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的心性都摸不透,就别整天猜想段喻瑾为何不相信自己了……
思来想去,还不就是自己亦不如陈文悦,不但捉不住夫君的心,连夫君的性性亦是摸不透。不然自己现在怎么会弄不懂段喻瑾现在的做法呢?她连为何段喻瑾仍坚持要娶自己,且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一事完全想不通。她发现人心不足蛇吞象原来是真的。自己本来很感激上天赐予自己重活的机会,可现在自己就在想若是自己能重活更早一些便好了……她定会想办法嫁给九皇子。她就不信段喻瑾会丧心病狂到连他胞弟的妻子他也敢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