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多的是男子和妻子的年龄差距恰恰就是妳和李温的差距。淼莲以为小姐还是该上心一点。」
淼莲见小姐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知道小姐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淼莲此刻是无比想念小小的,乖巧的小姐。那时她虽然也会如同现在这般反驳自己的话,可实际上都会听从自己的建议,不会如现在一样只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淼莲也不是不喜欢小姐有了自己的主见。可她怕小姐毕竟在少爷的保护之下,没有多少看人的能力,会容易被骗。
陈牧遥已经不想再和淼莲再争。若是只由她本人来做决定,她是真觉得嫁给小李也不错的。起码小李会一辈子对自己好,虽过不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心愿可总算是能达成。而且她知道兄长也会支持自己的。可惜,那段喻瑾却是不可能放手的……
淼莲看着自家小姐整天到入睡前都心情低落,也不知是因自己的话语还是小姐自个有心事。连少爷也放心不下,特意在小姐睡之前宽慰了她数句。说什么只要一切还没定下来,就总有改变的余地,却被小姐淡淡的一句「七皇子说他明日还要来指点牧遥的琴艺。」给哽住了。最后只能摸摸小姐的头发,让小姐早点歇息。
小姐倒是在听少爷的话这方面是一如既往地乖巧。没多久也没有做女红,更没有抄佛经,真准备歇息去了。淼莲看小姐这样低落的样子实在是不太放心,可小姐又没有提出让自己陪的情况之下,犹豫再三还是退了出去。
陈牧遥哪睡得着呢?她现在一闭眼就是上辈子段喻瑾第一次到府来看望自己的时候。那时的段喻瑾不似现在那般厚脸皮,是以和兄长探讨诗词的名义到访。据兄长所说,他三句不到五句总要提自己一次,兄长不是什么愚钝之人,自然知道七皇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不想自己多和七皇子相处,遂拖到最后一刻钟才让自己出来和段喻瑾见一面。
那时的段喻瑾多含蓄,既没有第一次见面就送礼。只是在听到自己记得他这个人时笑得一脸羞涩,然后说兄长福气真好,有自己这么乖巧的妹妹,怎么不多带出去到处逛逛呢?兄长也是礼尚往来,赞七皇子有九皇子这样出色的弟弟才是真有福气,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而再次来访时亦是先打着和兄长探讨琴艺的名义来访,然后脸庞微红地在自己在旁听时弹了一首凤求凰。现在回来起来,那时自己只光顾着盯着段喻瑾看,那眼神怕是和今日陈文悦的眼神相差无几。不过陈牧遥猜当时兄长的脸色应当不会好看,因为之后七皇子可是干脆在当今圣上赐婚来才再此到府来访。而且也不再借着兄长的名义,而是直接来找自己。
而今日段喻瑾的目光也是让自己有些不安。就算是上辈子两人甜蜜的时光中,段喻瑾也不曾用那般目光看过自己。更别提他今日那般对待陈文悦,压根就是做给自己看的,表示他对陈文悦没有上一世的那点心思了。哼!他是真当自己好骗啊!就算没有陈文悦,他段喻瑾就不会另找侧妃吗?做男子真好,只要他想,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去娶人进门。而自己呢?不过是有人可能会倾慕自己也被他敲打威胁一番,真真是不公平……
陈牧遥想了半天完全没半分的睡意,遂决定起来透透气。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才一起身就看到一团阴影在一旁。她自问胆子不大,没勇气单枪匹马直面危险,所以她当下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喊人来帮忙。而对方也像得悉自己的想法一样,用手把自己的嘴掩住的同时还轻声在自己耳边说道:「别怕,是我。」
这一下陈牧遥便知道来者是谁了。纵使可能对方的气息可能不再熟悉,但自己还是能认出声音的,尤其是今日才刚听过。
「段喻瑾,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牧遥觉得自己快要被段喻瑾给吓死了,她可从没有被人夜访闺房的经历,也不打算有。而且这段喻瑾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记得淼莲就睡在外头,而小李的房间也在不远处。就算段喻瑾武艺不错,他也可能会惊动别人的!难道这一世他脑子坏掉了,觉得夜探闺房是好名声了?
「我说过喜欢妳叫我喻瑾……不过也总比唤我七皇子好。」
陈牧遥轻力拍了拍段喻瑾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难为段喻瑾还轻笑一声才放开自己,现在任何的声响都彷佛在测试陈牧遥的胆量,她是真怕有任何声音惊动了淼莲,然后在她护主心切冲进来时看到自己和段喻瑾的画面时,自己真不知还有何颜面活下去了!
「七皇子,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陈牧遥只想段喻瑾尽快离开,然后自明日开始,她决定让小李开始和淼莲轮流睡在自己外头,反正除了淼莲也不会有别人知道自己这样的安排。而她是真希望有了小李在外头,这段喻瑾会知道收敛这个词是怎么写的了。
段喻瑾自是从陈牧遥频频看向门外的举动得知她现在是胆颤心惊,生怕有人突然打开那扇门,然后看到她和自己在一块。她也真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还是太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他自然不会做出任何损害牧遥名声的事,她那忠心的淼莲和李温现在怕是睡得如同头死猪一样。
「就是想妳啊!我怕妳会如同上辈子一样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离开我……」
「……」陈牧遥不可置信地摇摇头。身处黑暗之中,她都没能看到段喻瑾的神情,但她觉得他的话实在是太无稽了。要不是她现在的处境不佳,她绝对会冷笑三声。可此刻她只能用气声反驳段喻瑾,可谓全无气势可言。
「那可是你的王府,你会真不知我是真病还是假病吗?而且我现在可不想和你争辩上一世的事……如若你想继续辩解,就留待明日吧,七皇子。毕竟我俩现在这样相处实在是于礼不合。」陈牧遥说完就用力尝试把段喻瑾推开,可他却纹风不动,甚至更是伸手捉住自己的手腕。
「我是妳的夫君,妳可别忘了这点。」说完还倾身上前吻了陈牧遥的额头。
「七皇子莫不是记性不好,别忘了牧遥现在可是没有婚约在身,更遑论夫君什么的。」
陈牧遥上一世从没有怕过段喻瑾的,哪怕自己上一世临终之际,也只是片刻埋怨过他的狠心。可现在他这副模样,陈牧遥是真的怕了,这从来就不是她所认识的段喻瑾。她认识的段喻瑾从来都是风度翩翩,不会这样宣示他是自己的夫君的……
「妳现在心情不好,我不和妳争,我明日再和妳好好聊聊。」
在段喻瑾为自己拭去眼泪时,陈牧遥才惊觉自己居然哭了。她几乎可以笃定自己是被吓哭,而且段喻瑾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愿意离开。自己这下真是丢人丢大了,被段喻瑾知道自己这胆子只需放点重话就会被吓得哭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呢,难不成七皇子还要先喝杯茶再走吗?」陈牧遥快要气死了,因为自己只能轻声说话,这本来是指责段喻瑾的话都快变成在和他撒娇了。她真怕段喻瑾会误会自己的意思,然后天天来夜访自己就糟了!
「把妳吓着不是我的本意……我待妳睡熟以后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