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悦这下终于知道不对劲了,怎么七皇子和陈牧遥说得皇上彷佛要马上赐婚似的呢?可她也知道在两人面前谈这个话题简直是傻透了。七皇子本来就不太待见自己,而陈牧遥显然是碍于娇女该有的风范才忍着不在七皇子面前发作自己。
「七皇子就别折剎牧遥了。七皇子的谪仙之姿,怕是普天之下也难找一位女子与你并肩。七皇子今日来别是来检验牧遥的练琴进度。牧遥偷了个懒,这两日连琴也没碰一下,还望七皇子不要与牧遥计较。」
就算段喻瑾真想与自己计较,在自己这一番示弱的话之后,再因自己疏于练习而提出什么要求俱会显得特别小器。果不其然,段喻瑾笑看了自己一眼才笑道他怎会因这等小事而怪罪自己呢?甚至让沈寗拿出一把琵琶,直言怕自己只练古琴会厌倦,故准备了一把琵琶给自己。
陈牧遥见陈文悦脸都僵了,才垂眼向段喻瑾道谢。她自是知道陈文悦的心理落差有多大。上一生自己不过是整天看段喻瑾和陈文悦在自己面前情投意合地在府里吟诗作乐。当然以陈文悦的才情,吟诗的自然是段喻瑾,陈文悦就在一旁为段喻瑾喝彩。可就是这样也让自己心情低落,渐渐地自己就选择错开他俩出现的时刻。再渐渐地自己就病得不能出院子,也就不用见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而陈文悦比自己更惨的一点是,自己从来都不似陈文悦有一堆公子在自己面前前呼后拥,所以不知道放弃一堆公子,只想在段喻瑾面前表现自己却被他不屑一顾,这心里的落差感怕是和自己当年失落的心情就算不中亦不远了。
「妳我之间何需就此等小事言谢呢?」段喻瑾说完才恍若突然见到陈文悦一般,有礼而疏远地问陈文悦到自己的院子是有何贵干。陈牧遥在心里暗暗摇头。这陈文悦真是……怎么比上一世愚钝了那么多呢?一个本来对妳不屑一顾的男子,用点脑子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在不到一息之间对妳温言相向呢?可她完全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段喻瑾,连一眼也吝于看自己这嫡姐一眼。
「文悦就是想和牧遥姐姐问安。不巧竟然凑巧碰上七皇子你……」
陈牧遥都能猜到陈文悦接下来要说的话了。不外乎就是他俩有着天赐的缘分,所以天作之合的该是他俩,自己还是该早早退场。陈文悦也不想想若是她这么拙劣的手段都能成功,那段喻瑾怕是早就侧妃都能排到城外去了。她一想到稍晚自己又要被训话看管庶女不力,就终是忍不住抚额。
「既然妳已经见到牧遥,那就请回吧。我还要指导牧遥琴艺。」段喻瑾彷佛看不到陈文悦脸上那错愕的神情,向沈寗一颌首,沈寗就上前二话不说把陈文悦拉走了。还好陈文悦很快就回过了神,挣扎了两下并大声向自己表示她有事要做,要先行告退才免却被七皇子的随从拖出院子的奇耻大辱。
这下错愣的人换成是陈牧遥了。段喻瑾可是以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著称,现在却似不答不顾地只为把一个庶女不再出现在他面前……别人可不会说他这七皇子什么,只会把陈文悦描绘成连七皇子这样的谪仙一般的男子逼成这般的恶女。现在她怕是使尽十八般手段,京中也再没有好一点的世家公子会上门求娶了。
「七皇子怕是做得有些绝了。」
待陈文悦走远了,且确定只有淼莲和小李能听到她和段喻瑾的对话,她才轻声道出这句话。她也不是为了摆出善良的姿态,而是段喻瑾愈是这么狠,把陈文悦的后路都堵绝了,陈文悦自也会弄过鱼死网破,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陈文悦从来都不是什么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