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子也是那种对于权利非常渴望的人,不过因为是庶妃所生,角逐王位这种事情除非受辛兄弟三人都死光了,否则基本就没他什么事情了。所以帝乙在位时,就放给了他很大的权利,受辛登基后,更是官至太师,权利极大。
比干想要把自己染疾的消息掩盖住,这对于一般的贵族百姓或许有效,但是对于这几个手眼通天的人物隐瞒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不,微子启刚在寝宫门外折腾了不久,这狐狸也就见机出现了,这时间挑得,一点也不突兀,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对于这一切,以前的受辛或许还会被瞒在鼓里,可是现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他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又岂会不知。
“多介兄,似乎你遇到了一些麻烦啊。”箕子看了看左雀,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所有所指的说到。
对于箕子的性格,微子启作为同阵营的人,岂能不了解。所以即使听到这种刻意的揶揄,也一点不恼。当初两人走到一起,也是不谋而合,想让受辛不好过罢了。至于两个人各有什么算计,就不足为外人所道也了。
“听闻时王多日不理政事,坊间又有传闻其感染恶疾,作为时王的兄弟,子启实在是担心的很,这不,顾不上处理封地的政事,便连忙赶到王邑探望。”微子启一副忧愁的说道,怎一副凄凄惨惨戚戚。
话音一转,便把矛头指向了寺人左雀,愤怒道:“却不料这个贱寺左右阻我探望,子启实是着急,不觉中声音便大了点,真是失礼了,让介弟见笑了。”
“是这样啊。”箕子点了点头,看向了左雀:“难道我们兄弟两人,身份已经跌落到连见大王的权力都没有了?”
“介兄贵为方侯,不远万里赶来,你连通报都没有就拒绝。”箕子面色一整:“这王室,还是不是姓子了!”
寺人被吓了一跳,随后弱弱的点了点头道:“小臣奉命守卫,大王没有传话过来,实在是,这这……
左雀本来就性子懦弱,再加上箕子这么一糊弄,顿时语无伦次了起来,身上的冷汗,早讲衣服弄湿了。低着头,想辩些什么,可是话刚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他实在拿不起什么勇气回答眼前的这两人。
“哼,大王数日不理政事,我作为太师,也不可以进去探望么!”不料,箕子徒然发怒,道:“莫不是大王已经出了什么差池,你们想造反是么!”
“小臣……小臣……”
“滚开!”箕子推开了左雀,就想推开寝宫的房门。
微子启冷笑一声,尾随其后。
…………
“嘎吱……”
门被推开了,但箕子却愣在原地了,因为这门并不是他推开的。推开门的,正是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笑吟吟的少年。
受辛!
微子启面色一变,好一阵惊吓。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不是自己那登上王位弟弟受辛又是谁?可问题是,这哪像是传言中病重的样子。
“是何人惹恼了两位兄长,让兄长连礼仪都不顾了,如此上蹿下跳,有失尊严。”受辛玩笑般的说道:“说说看,我来为你做主。”
箕子闻言,呼吸一窒,紧跟在箕子后面的微子启脸色也不好看。
“多谢大王抬爱。”箕子深吸了口气,却道:“听闻大王数日不理政事,坊间又传言说大王患有重疾,兄探病心切,倒是莽撞了,还请大王恕罪。”
“哦?我有重疾?”受辛微微一笑,“此言大善,我确实患有重疾,而且此疾已重到教人夜不能寐,介兄可否助我除之?”
箕子原以为受辛会矢口否认,没想到他却反其道而行,直接承认了,这让他诧异之时,又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这受辛想做什么?不单箕子在想,微子启也紧皱着眉头,一副沉思之色,他们知道,受辛肯定不会无故这样说的。
但是,不管是心里怎么想的,作为臣子,表面功夫还是不能落下的,箕子只好老老实实的点头,道:“大王之命,莫敢不从。”
“如此甚好,明日予将召开集议,介兄莫要迟到哦。”受辛并没有立即说出什么,而是很诡异的笑了一声。
箕子闻言,面色一沉,心中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暗自猜测着受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是明天?集议?这东西以他的惰性,一年最多开个一两次,这离上次召开集议才过了多久,怎么突然……箕子开始有些捉摸不透受辛的性子了,按照以往,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他都不管不顾的,都将政事推到正月再批,怎么现在……箕子几息之间,头脑已经开始负荷运转了,但是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他就有点站不下去了,天知道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他需要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集思广益,商议一下事情,免得到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既然大王身体无恙,那臣下便放心了,唔,大事寮中还有许多政事未批,臣下便先行告退了……”
“嗯,难得介兄如此关系国事,真是辛苦了。”受辛微微一笑,点头应允。
箕子也不多做停留,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这时,微子启也想离开了,受辛既然没事,那么一些已经安排的事情,也只好回去叫停了。也跟着拱了拱手,他想要追上箕子讨论一些事情。
“大王无恙便好,臣下也……”
“大兄且慢,我有话要问。”微子启话说到一半,便被受辛打断了。
微子启眉毛一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抬起头,挤出一张笑脸:“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正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微子启明显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敲打敲打他,被功利迷失了眼睛,有时候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受辛冷笑连连的看着他,可是微子启却僵住了。现在的他,可还没养成后来的厚脸皮和假仁义,打从心里说,他还是有些,不,是很怕这个最小的弟弟的。谁叫这个弟弟从小就气力过人,又加上是嫡长子,哪次自己不是被揍得满地找牙。
他求助的看向还没走远的箕子,见他也刚好回头,两人目光对上,可惜箕子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微子启低声咒了句老贼,只好转身向受辛行礼。
“小臣微子启,拜见大王,吾王洪福安康。”虽然受辛称它大兄,可是微子启此时可不敢摆什么兄长架子,老老实实的拜了一拜,心中的怨气更甚。
如果不是生不逢时,现在跪下的人,就不是自己了。
受辛扬起嘴角,大笑道:“大兄何必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如此见外干嘛。如今没有外人,就不用行什么虚礼了。”
微子启闻言,面色一白。不用虚礼?那刚才那副做派又是干甚,还不是等我跪拜,如今又如此惺惺作态,不是恶心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