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跺了跺那麻木的双脚,那样卷缩着睡觉实在让身体遭殃,感觉整个人都会浑身无力,四肢酸痛,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我军在强大的炮火支援下,迅速发起攻击,司号员也似乎用尽了他吃奶的力气,用力的吹着他的冲锋号;冲锋号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来,那声音掩盖了我们的喊杀声,更掩盖了炮火声,响透了整个天际。
“冲啊...”所有的人同时叫喊着...
我看着城墙上的敌人火力点向我们吐出那无情的火舌,前排战士纷纷倒下,后续部队又纷纷压上去,又倒下;就在这焦灼之时,一个班的战士已经冲至城墙缺口下,拿出手榴弹立刻炸毁了几个火力点。
他们乘着手榴弹爆炸腾起的烟雾,迅速从缺口爬上了城墙,一面红旗屹立在城墙上,当红旗已准备迎风飘扬之时,旗手却被敌人的子弹放倒在地;眼看着红旗即将从城墙上倒下来,另一名战士迅速爬上去扶起了旗杆,却又被放倒在地;红旗下躺着七八名战士,他们为了那一面红旗,纷纷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旗在人在,人不在旗也在,这是旗手的职责,他们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用生命捍卫着那面神圣的红旗;它是引领我们的道路,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的标志。
在我们如洪水般的冲锋下,整个沈阳的城墙上,一面又一面红旗立了起来,这代表着敌人的城墙防御已经奔溃,守城的国民党军207师大部被歼,只有少部敌人逃回城内。
我军突破城墙后便迅速向城内发起攻击,很多国军不战自降,为我军解放沈阳缩短了时间,减少了伤亡。
就在我们刚刚进入沈阳市内时,敌新1军55师率部起义。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困守的国民党军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举枪投降。
11月2日,沈阳解放。
同日,东北野战军第九纵队占领营口,营口解放。
随着营口的解放,标志着辽沈战役的胜利结束。
11月9日,葫芦岛、锦西的国民党部队撤至山海关内,东北全境解放。
辽沈战役的胜利结束,为我军在军事形势上出现了新的转折,它标志着我军由被动防守改为主动出击,由步兵化慢慢转变为机械化;在我军广大指战员灵活指挥、战士奋勇向前的行动下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为平津战役、淮海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48年11月1日,随着沈阳的攻击顺利进行,经中共中央批准、东北野战军司令员林的认同,在刘震司令员的亲自指导下,东北野战军第二纵队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步兵第39军。
39军军长刘震,政治委员吴法宪,谭友林孙子仁任副军长,王良太任参谋长,李雪三任政治部主任。原辖第4师改称第115师,胡继成任师长,李世安任政治委员;第5师改称第116师,吴国璋任师长,石瑛任政治委员;第6师改称第117师,张竭诚任师长,李少元任政治委员;东北人民解放军独立第7师调归39军建制,改称第152师,罗华生任师长,邱子明任政治委员。
115师下辖343、344、345三个团(原4师10、11、12团)。
我、嘎子、柱子、孙得才进入343团战斗序列,343团共5个营五千多人,团长赵有胜,政治委员宋刚,1营营长孙得才,2营营长沈虎(原8连连长),3营营长韩子杰(原9连连长),4营营长严宽之,5营营长周仁(原三营五连连长),我、嘎子、柱子、何群书分别为一营一连、二连、三连、四连连长,其它连长均由原10团功劳卓著的排长或班长担任,战士也分别任班长、排长等职位。
宋刚,三十多岁,是个大学生,1938年加入八路军,抗日战争时期任连队指导员,才高八斗,一脸的书生相,但我们都很仰慕他,是个有知识的人;而余下的连队指导员并未及时安排,到最后也没安排,直到1950年才有几个连队分派,但仍然没有安排满。
我们拿下了沈阳,全军欢欣鼓舞,士气高涨,各军团分别组织了文工团表演;39军经过一个月的整编、人员调离、任职等各项举措后已基本完成。
而我、嘎子、柱子、孙得才在39军整编之时一边休整、一边训练新兵,甚至有时候会半夜躲在树林里偷偷喝酒,自参军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清闲和快乐。
我们高兴地喝着酒,烤着篝火,实在是不亦乐乎,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进入光辉灿烂的时候。
正当我们喝的高兴时,林中突然一个黑影闪过,虽有醉意,却仍有机警;他慢慢向我们靠近,我已经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准时随时射杀他。当他离我只有几米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团长赵有胜。
我们即刻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赵有胜拿过我的枪,拉开强栓发现里面空无一弹,我这才意识到子弹留在了桌上,出门时太过匆忙而忘记了。
“放松一点”,赵有胜示意我们把手放下来,并微微一笑,又说道:“早就发现你们几个不对劲,每次查岗晚上都不见人,居然跑到这里喝酒。”他又看了看四周,说道:“你们选的这地方不错,一般人很难发现。”
孙得才的神情比较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报..报告团长,我...我们几个看到战斗打赢了,一时...高兴,所以就来...来这里喝点酒。”其实我军有严厉的军纪,战争时期对于酗酒者的惩罚非常严厉。
赵有胜笑着说道:“没事,现在战斗胜利了,战士们浴血奋战,休整的时候喝点酒,没关系。”他说的对,打仗的时候我们不要命,现在战斗胜利了,喝点酒也没人会追责,各级军官自己也会喝点酒放松一下。
我们五个人围在篝火面前,赵有胜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说道:“光喝酒没有下酒菜怎么行。”他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包花生米,我们心里明白,赵团长也想喝点酒,一样害怕在团部喝酒会违纪。
我们几人从新民地区的骚扰战,到锦州战役、沈阳战役,立下了赫赫战功,团长早已把我们当成他最得力的干将,宠爱有佳。他虽有四十多岁,但看见我们几个孩子气,似乎也找回了属于他的童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