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灵为难的拦住了清央君逸开口道:“王上,娘娘正在午休”
清央君逸想透过门看向殿内,可是又如何能够雾里看花,他留了脚步,话梗在喉,腰前的手将那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压抑不气。
清央君逸退后了几步,缓了缓气,如今看来自己与兰儿更多了些隔阂,边城王之事,朝堂不容耽搁,自己该如何两全其美?
采灵观察清央君逸的面容,虽是担心,可是却也有些平淡,难道他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采灵心中琢磨,如今前朝后宫都是一体,太后想要王爷倒台,更不会放过娘娘,她哽咽了喉咙,在清央君逸转身之际忙道:“王上”
清央君逸如同等着台阶下的人一般,自是没有踏出脚步:“兰儿,怎么了?”
采灵如实回:“娘娘昨晚去了慈宁宫”
清央君逸闻言回头,显然有些吃惊:“兰儿昨晚去了母后宫中?孤昨晚也在,可并未通传?”
采灵眼眸低下多眨几下,心中思忖:“奴婢不知,但是昨晚,昨晚太后娘娘宫中的婢女的确没有通传,娘娘昨晚在慈宁宫外跪了大半夜,所以今日一直在休息。”
清央君逸紧皱眉头,手心握紧,皆是愤怒:“孤定要去母后宫中问个明白!”
采灵深感不妙,此时本就是王爷动荡之时,娘娘没说,自有其计划,忙提醒道:“王上,娘娘现在本就是多事之秋啊!”
采灵点到,清央君逸踏下台阶的步伐又如同石头更是艰难。
清央君逸:“是孤,孤没有保护好她”
懊恼悔恨,清央君逸身子似孱弱,轻步走向池塘旁,那蜻蜓点水,似心情波澜。
殿内
慕兰蕊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眸似乎并没有光,那双本是清丽的眸子,淡漠看着窗外被风吹若落下的树叶,秋天来了,树叶被风吹一吹就没了。
慕兰蕊仍旧没有移开目光,那落叶开始落得更多了,外面的风也吹得徐徐,徬晚天上多了乌云,慕兰蕊的眼眸,暗淡无光。
太监见着天气突变,忙上前宽慰道:“王上,要落雨了,您不必再在池塘边站着了吧?”
清央君逸,紧捏着大拇指的玉扳指,面容也未展开,多的如同秋叶悲凉,目光,落在殿门,并未离开,他似乎从未感受到她的爱?兰儿所说的每一个喜欢之语究竟是真是假,放在自己身上,多少不解,多是,自欺欺人。
雨终究没有失信,伴随风而落,豆大雨珠,并未留情,清央君逸,拒绝了雨伞,那雨珠从他的发丝,落入脸颊,再入身子,一身淡蓝之衣,那腰间的蓝琉璃宝石也沾染上了水珠。
慕兰蕊缓缓起了身子,她知道此时殿外之人,她站在房间内,看着秋雨落下,这么一刻,有些泰然,风吹动了她白色的衣裙,外面罩纱没有安静过,。
那兰台的殿门被一双细嫩修长的手慢慢推开,宫婢连忙跟上,慕兰蕊的眼神淡漠离奇,透过雨看去,倒真是像极了凉薄之人,可是不过须臾,她似乎婉约起了笑,对着那雨中之人,轻轻开口道:“雨这么大,王上也不怕淋坏身子。”
她轻言细语,对着清央君逸笑之,这一刻,清央君逸,才动了身子,又不小心磕绊一下,站久了也会僵硬,太监忙扶住,此时的君王,只忙上前握住了那贵妃的手,雨水打湿发丝,似乎有些缭乱,而君王握住贵妃手时,那贵妃的手没有反抗,也没有反握……
清央君逸并不觉得身子不适,只看慕兰蕊面容淡,只记挂着她,忙道:“兰儿,你身子怎么样?”
慕兰蕊挂着淡笑,话语也淡的客气:“臣妾无碍,倒是王上,为何站在雨中,淋了雨,生了病,臣妾总归是要担心的。”
慕兰蕊拿出丝帕,细心抬上,为清央君逸擦去额头上的雨水,触碰之际,有些烫,自然亦有汗水,手帕带着兰花香,这般温存,清央君逸扬起了笑容:“兰儿,你担心孤?”
慕兰蕊移开了目光只道:“准备热水吧,天色不早了,王上不如留下用晚膳吧。”
采灵行礼退下,招呼宫人准备,采灵半路回头,见那贵妃并未握住君王的手,转身,慢慢进了殿内,而那君王,似乎并未看出端倪,只是满脸欢悦一同进殿,采灵觉得迷糊,贵妃究竟喜欢谁?她不喜欢王上,为什么又要对王上说出关怀的话?人间的情感,真是奇怪啊,挠挠头,赶快做事去了。
慕兰蕊:“王上”
窗外的雨,叮铃不停,壶中清酒也随着弧度落入杯中,点滴清脆,伴随着贵妃淡眸。
清央君逸虽目光不离却也并未在贵妃脸上看出什么,已至此,有些心灰。
清央君逸,握着手中杯酒,指尖还是捏紧,一饮而尽,半响,那君王缓缓而道:“昨夜...”
慕兰蕊微微笑道:“昨夜是臣妾失德了”
清央君逸见着慕兰蕊淡笑而若无其事的面容,心中更加郁结,她在自己面前,却又不在自己面前,水中月,美丽而又虚幻,而她,亦不以自己为依靠,坚强又心酸,君王的唇似乎紧了又紧,手中酒杯亦然,放置桌面那刻,才稍微舒坦。
清央君逸深出一口气,缓缓而道:“如今朝堂皆都弹劾你父亲,孤左右为难,转辗反侧”
慕兰蕊仍旧挂着淡笑,低头间,那睫也随之垂下落下了阴影。
清央君逸又深言道:“你为你父亲求情,淋雨风寒,是孝,孤定你父亲之罪是仁,朝臣明察是忠,忠孝何以两全。”清央君逸目光重新落在了慕兰蕊身上,话语沉重
慕兰蕊抬起了头,目光平淡,那眼神不过看向前方,并没有落在清央君逸身上,清央君逸见着她轻轻慢开口道:“臣妾为父亲求情,是孝,孝道已尽,王上今日来,是想听臣妾说什么呢?”
慕兰蕊反问间,两人才对视此刻,清央君逸见那依旧美丽的眸子,念当初初见,那眸的清灵,而如今多的有他看不透的冷漠,明明在笑,却感受不到温暖…
清央君逸勉强让自己扬了唇,握住了慕兰蕊的手,放置掌心,似乎呼重气道:“忠孝不可两全,可唯有爱情不能舍弃”话语沉稳,又似乎带着一丝丝酸楚,话语而出,清央君逸明显感觉到了掌中的手似乎那刻收紧了一下,慕兰蕊嘴角的弧度下降,眼神飘离,却不知心中何种感受。
慕兰蕊抽回了手,拿住了酒壶,为清央君逸再次满上,清央君逸握紧了被抽空的手,眉头紧蹙,心中多了些悲凉,他看着她,多了些渴望和失望
慕兰蕊眸色未变,淡语:“错了就是错了,如若王上今日真的为了臣妾放过了父亲,那么王上定会被后世谩骂,臣妾亦会受千夫所指,世上有很多种情感,人活一世,不止只有爱情。”话语平淡却如同刀锋入心,见血惨状,清央君逸微楞,他甚至吃惊,少女般年纪亦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禁提醒道:“他…是你父亲…”
慕兰蕊笑了笑,这笑难得有着苦意,随意看向窗边,见那雨不停的落着,轻呼一气,似是舒坦,又似是无所谓:“他是臣妾的父亲,可是也是天玑的罪人,错了就是错了”话语明明是那样的不在乎,可是清央君逸能感受到慕兰蕊的难过,他见她微微仰着头,抿着唇,看是在看雨,似乎在强忍。
清央君逸不忍,又是疑惑:“人非草木,怎会无情,兰儿,若有一日,孤做错了事情,你对孤也会如此么?”清央君逸似乎有些害怕,他问出的语气有着不稳定,害怕,失落,孤独······
慕兰蕊似乎婉约了笑:“您是王,您怎么会错”
清央君逸心中这一刻有着不知名的酸苦,行差错步,一步错,步步错,清央君逸苦笑自嘲从唇边笑出。
清央君逸:“是啊,孤是王,孤不会错······”
可若孤不是王,又当如何?
清央君逸起身错过慕兰蕊之时,回头低眉见贵妃,却没见她看自己一眼,多的却是面上的笑意,他还是不忍道:“孤会留边城王性命,今日起,边城王流放北方,没有召唤,再不得入天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