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了,不给了,不识趣的人也定不识货。”
“我是这酒楼的店小二,我喝过的酒不少,铁定识货,就一杯!”
店小二再三央求,云轻衣才装作半不情愿地给他倒一杯,却又倏地拿回:“喝了我的酒,可得再让我打听几件事,懂不懂的?”
他其实早就打听到,这间酒楼是专门给宫里御膳房供应食材的。
宫里边的情况,这儿的人一定会有所听闻,借机套出点什么,也好有个准备,按理说皇帝病重情况实在不该仍如此平淡,一定有鬼作怪……
店小二喝完酒,云轻衣便道,“我问你,最近宫里是谁摄政?”
“你问这个干吗?”店小二显然一惊,“客官,这个宫里的事可不好随便乱打听,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问问掌柜的,我不会说的!”
“说你不知,却又说不会说?是不是太矛盾。”展红绫坏坏一笑,锁住那店小二的手腕,把他按坐在桌上,目光邪肆地瞪着他。
店小二颤声道,“不是不说,是真的不能说,姑娘你轻点……”
“那好,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逼你。”云轻衣示意把他松开,却持起酒杯,把玩着悠悠道:“但是这账,我们总得算算清楚吧?”
“什么账?”店小二惊愕地道,直觉告诉他,有一种不好的气氛正在蔓延。
“你喝了我一千年的女儿红,一杯万两黄金,但我不要黄金,只要铜板,你得把一万两黄金换成铜板拿来给我。”云轻衣无赖地说道。
“是你自己请我喝酒的,还要钱?”
“呃……”云轻衣看看展红绫,茫然道,“怎么,我刚才有请他喝酒吗?”
“哪有,根本就是他看着酒嘴馋,自己过来讨杯去喝!”展红绫笑意更甚,瞪着店小二神色转厉,道:“小孩子要诚实,你不会是不想还钱吧?”
店小二支支吾吾一会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苦笑,“可我哪来的万两黄金还你?”
“不但如此,还要换成一个个铜板,我看着才高兴。”云轻衣几近市井无赖。
“客官,您就别作弄小的了,别说万两黄金,就算是有万两黄金要顷刻间换成铜板,也是难比登天啊……”店小小二赔着笑说道。
“哦,是吗?”云轻衣起了身,“老板,老板呢!你们这的店小二吃客人的酒,居然还不肯付钱,我要抓你们去见官,让官爷……”
“客官,你息怒,息怒!”怕他再嚷嚷,小二连忙把他按坐回去,“这酒我也没喝多,不如这样,我拿店里最好的竹叶青送你,当是赔罪?”
“开玩笑,一千年的女儿红一坛竹叶青就想打发?”云轻衣翘起腿,模样甚是轻狂。
“人要识相,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你就说说宫里边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我便让他放过你,怎么样?”展红绫开始圆场,套出话来。
“这……”店小二为难起来。
“老板,我说你们老板死哪去了?”云轻衣又叫嚷起来,店小二连忙拦住。
“那我就说说,你们只能图个新鲜,不好往外边乱传,懂不懂?”压低声音,店小二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宫里边呀……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两人皆是惊讶道。
“皇帝病重!”店小二小声道,“宁王,宸王,甚至涟王爷也都赶回皇宫,三王齐聚,也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这天下可能又要打仗了。”
“开玩笑,这年头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容易打仗?皇帝病重,三王回京看望理所当然,你最好别再妖言惑众。”浅笑间,展红绫暗示他不能再胡说。
云轻衣却是皱起眉,涟王?
他果真还是回去了,不由一笑,“我们不如去涟王府吧?”
“你傻啊,我们来京就是看轩辕祈辰,去什么涟王府……”表示不想去后,展红绫拉着他就往外边走,“走,去宁王府!”
宁王府。
轩辕祈辰正在书房,看着那一封封奏折,有心无力。
近日,皇帝病重,朝堂上划分形成两股势力,内阁方面拥戴自己,但终究无法内定,满朝武官却看好轩辕祈曦,与内阁争执不定。
于是奏折便分为两批,一批送往宁王府,一批送往宸王府,但是自身伤情却越来越恶化,批改奏折,也显得体力不支。
是啊,他只想战胜轩辕祈曦,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否当好一个皇帝?
武林大会一战,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旧疾刚好,又添新病,炸伤虽然逐渐平复,但内伤却积劳成疾……
一个身体不好的皇帝,又是否能令天下安康,是否能令百姓安定?
“王爷,宁王妃回府,锦衣侯云轻衣前来拜访。”凝眉间,门外的禀报声传来,轩辕祈辰脸色一变,他们这时候来干吗?
“请到花厅,本王随后便到。”淡淡吩咐一声,他把奏折扔到桌上。
“爷,要不要请锦衣侯再为你医治?不然我担心……”方岩很了解他的病情,他身子骨一向较弱,何况武林大会那日又受重伤。
轩辕祈辰摇头,“他是不会再救我的,我死了他才更能得到展红绫……本王自有打算,推本王去花厅吧,你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
花厅,展红绫跟云轻衣正等着轩辕祈辰。
人没等到,外边却走进一个墨绿色衣衫的男子,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看着展红绫跟云轻衣莞尔一笑:“两位可是宁王的贵宾?”
他后边跟着一个白衣侍女,两者相映,宛似谪仙。
看见那侍女纤纤弱柳之态,展红绫目放精光,“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皱眉,比划比划手势。
展红绫一头雾水,“请说中国话?”
“她叫怜儿,天生的哑症,不会说话。”绿衣男子帮忙解释道。
“哦,哑巴?”展红绫霎是惊愕,“这么标致的人儿,可惜,实在是暴遣天物……”
女子淡淡一笑,云轻衣却是皱起眉梢,“怜儿,不就是那个涟王收养的哑女?只随侍涟王的奴婢,如此说来你便是涟王?”
“不错,在下轩辕祈痕。”他转身坐到椅上,浅笑道,“看你一身锦衣,面具遮脸,自是凌洲锦衣侯无疑,三年前本王便见过你的恶疾,迄今竟还没好?”